第114章 第114章走出高墙
一个假摔,使成建国成了监狱里的自由人,为自己捞回了一点尊严。他感恩监狱领导的宽容和大度,甚至感谢“鼠仔”给了他犯浑耍横的契机。
他每天拼命地的干活,除了焊工只要有空,什么木工、电工,他能干的统统的都包了下来,实在没事了就去打扫卫生。
他的良好表现无疑为新上任的监狱领导那三把火添了柴,加了草,为这位领导的政绩增色不少。
经过两次减刑,1977年3月27日,成建国将管教“毕业”,结束180天的铁窗生涯。
当在大会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成建国并没有意想中的兴奋。他已经习惯了高墙内的天空,习惯了一抬头就看到高墙上的岗哨和铁丝网。他突然想到出去了他将是一个无业游民,要遭受人们鄙视的目光,还有亲人们的尴尬和痛苦。
当然他也意识到法律并没有还他一个公道,就是说他还是有罪的,只是改造积极,这个污点他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在最后一次走出监室的那一刻,他双腿颤抖,浑身发麻,望着那似乎看不到出口的空黑走廊他内心一片恐惧,害怕狱警在背后突然又喊他回去。他想很快很快飞快飞快地走出去,却感觉怎么也迈不开腿,那到监狱大门的短短几十米,他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大门口没有看到一个亲人,他激动的心情骤然冷却。
站在街头,他看着来往的车辆,匆匆的行人,舞动的小草……,世界的美好依旧,可是他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青年。看着宽敞的马路他却不知该如何迈进这个世界。
衣襟在风中舞动,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走回监狱的大门,因为现在的他找不到这个世界的入口了,他感到了无助与恐惧,甚至宁愿再回去守那四面高墙,他回头望着身后的高墙,一幕幕的痛苦而酸涩的情景浮上心头。
他的解教日期是万晓阳去给他送东西时,管教干部告诉她的,她又告知了任书记。
他们匆匆赶到时,建国正在马路边徘徊,因他已无班可上,任书记只好在监狱门口对他进行了一番鼓励:“人生那能总是一帆风顺,一点小挫折很快就会过去的,你这不提前出来了嘛,一定会还你公道,迟早的事,我要想法给你恢复厂籍,这也是迟早的事。”说守他拉了拉万晓阳:“你也鼓励他几句,人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
她走上前,小声说:“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
建国深深地给眼前的二位鞠躬:“谢谢!这半年全仗你们的关心和温暖撑着了。”
早春的高原,晴朗的天空,阳光照耀万物,街树现出嫩芽,建国贪婪地呼吸着新鲜而自由的空气,归心似箭,他脚步匆匆往家赶,家里有他日夜牵挂的家人。他想念他们,又怕见到他们。
家门虚掩,建国轻轻推门,他们虽然没有去接他,但他们盼他回家的心情却是按捺不住的,父亲今天都没去上班。
父亲、母亲各自端坐在一张方桌两边的木椅上,目光凝重地盯着家门等他回来。
建国的心一阵抽紧,急切地叫了一声:“爸,妈,”
父母都未答声,只是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他心慌,像被施了定身法,刚进厅房两步就停住了。
父亲看着他的眼睛,大声说:“你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自己,也毁了全家的名声。今日里,挠要跟你说的是:丢了工作不当紧,挠养你,只要求你从今以后再不许和那个女人来往。”
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向他袭来,他五内俱焚,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母亲上前一步,对着儿子“咚”的一声跪倒在地,说:“儿啊,挠知道她对你好,管教干部给挠说了,可是命中没有不能强求啊!要不为啥遇着她就遭这大难呢。妈今天就在这里求你,听你阿爸的话,噢,再不要理她了。”
建国对着母亲跪了下来说:“挠听二老的,挠现在这个样,连一个工作都没有,人家谁还会来找,请爸妈放心,儿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做人。”
“建国出来了,搞错了,平反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厂子里比风跑得还快,这是任书记在车间大会、在厂里的各种会议上不厌其烦絮叨的结果。
没有人接他半个字,人家怎么接?说:搞错了,那是谁搞错的,还不是你个二百五干的;再说也没必要接,这个人现在已经跟厂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只有你心里愧疚,嘴上念叨念叨找点心理平衡。
任书记的唠叨如同空气,没有给建国的处境带来一丝丝的改变。
那天接建国出狱时看到他黑瘦的脸庞、深陷的眼窝、单薄的身架,任书记心如刀割,他要给他恢复名誉。
建国的归来使有关各方在处理治安问题时多了一个备选对象,东家的东西丢了,首先把他叫去问一问,好在他提供了没有作案时间的有力证据。隔壁家的小女孩被人*污了,首先怀疑到他,好在通过xx检测,科学还给他以公道。他羞愧难当,他想:死也死不得,他得为父母活着,有时会突发奇想,最好来场火灾,他扑进去,消灭了□□,高尚了精神,家里蒙受的耻辱也能一风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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