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158章注定的姻缘
一对枕套补偿了冷彩莲的精神损失,可小马的精神损失却无人也无从补偿,冷彩莲导演的那出闹剧把个精神的小伙子给打垮了,他一举三失啊!一失:狼子野心大暴露,小马在家是独子,天性懦弱,性格内向,从一进厂就对陆茵有了好感,可看到她步步高升,他仰脸望着,心急如焚,不知从何入手,只能默默地陪着她走,在她“咕咚”一声掉到地上的时候,他认为是掉到了地上,许多人也好像听到了那“咕咚”的响声,他勇敢地站了出来,先是碰了一鼻子灰,撞得他胆战心惊,再是冷彩莲当头一棒,打得他眼冒金星,今后怕连到办公室看看她,感受一下她的气息的待遇也取消了;二失:给任书记填堵,顿觉自己在别人眼里原来不过是只癞□□,却偏偏想去吃那天鹅肉,而且还是书记早已觑视着的那只天鹅;三失:脸面,“你把陆茵怎么了,人家发出那么吓人的喊声?”冷彩莲的斥责声不绝于耳,和陆茵打的圆场相比,他相信,人们更愿意相信前者,他感觉到好像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鄙夷。
他懊恼啊,由于自己的鲁莽被从原来的轨道上甩了出去,他失魂落魄茫然无措,他怕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从此躲着人,上班只顾埋头干活,在厂区走路也是低着头,食堂这种不得不去的公共场合,也是挑人少的时段去胡乱买点,不长的日子人就明显地消瘦了许多。
这一切娄庆云看在了眼里,她有点心痛又有点心动。
小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早已从那件事的阴影(其实后来她也没把这当成阴影)中走了出来,而且现在是光环绕身,有一阵子她已经忙得忘了那些事,什么小赵,什么小柯,统统见鬼去吧,她从忙碌中得到了充实,从助人为乐后别人的感激中得到了满足,从任书记那一次次的表扬中得到了愉悦,她的眼前已经铺开了一条金光大道。
她感慨道:十八岁以前,想着我这个灰姑娘也会有一个执鞭策马朝我奔来的王子,满脑子都是甜蜜的幻想,来古海当无业游民的两年里,满脑子都是生存。进厂第一天许下了宏愿,我努力了,也爱了,爱得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结果呢?我不要爱了,干脆找个人结婚,结果又怎样呢?
她心灰意冷,对感情远远观望,但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小赵在她心里依然活着,不过这个影象附着到了小马身上。
那天小马到医院给他师娘送饭的时候,庆云有些愰惚,当时她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好,可他在注定的时间,注定的地点出现,注定在她要爱的时候翩翩飞入了她的梦境。
后来她频繁地往苟爱琴家跑,想雅雅,也想他。
以前看到他常往办公室跑,陆茵出现在车间里,他也总凑上去,她知道他想啥,那天的闹剧应该彻底击碎了他的梦。
庆云看到小马现在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刚被小赵甩了时的情景,她也最了解小马现在的心情,她决定用恋爱来治愈他失恋的伤痛,她可还没有高尚到只为他人疗伤,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受伤的鸟儿飞不高,自己情场上接二连三的失意,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俩人正好上同一个班,过去也常同班,但因为一个在过道之左,一个在右,所以不刻意去“碰”,还真难碰面,这天中午下班后,小马又在工具箱前磨磨蹭蹭,她走过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把碗拿来。”
他抬头楞了一下,随即把碗递上,眼中闪出了感激的光芒。
她买了两份端回来,她大方地坐在他身旁吃,他虽说不习惯,但受人恩惠总不好太过冷淡,况且女人往男人身上靠,说不上道德败坏,相反,正好向别人显示自己的魅力,所以他也做出很熟悉的样子回应她。
吃完饭,她又麻利地去洗了碗。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碗说:“你干吗对我这么好,人家会说闲话的。”
“什么闲话?你也不看看自己,瘦得都快成麻杆了,你把自己报销了,到时候想听闲话都听不着了。”她以一种大姐姐的口吻说着,说完用她好看的眼睛很温柔地看着他,他的心里顿时有一股暖流。
但他没有把她纳入考虑之列,母亲安排他相亲时他痛快地答应了,一则因为心中所爱反正是得不到了,找谁都一样,二则也遂一回母亲的愿,母亲这已经是第n回求他了,其实打他心眼里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是:这是妈妈的同事的朋友的女儿的朋友,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弯,如果相不中,说过再见以后就再也不会见了,绝对不会遇到他现在的尴尬。
这女孩是省歌舞团从南方招来的,据说想找一个家境好的,感受一下家的温暖。她人长得纤纤细细的,相貌一般,但气质高雅,说话依依侬侬的,很文静,坐在沙发上,左手三指弯回托着下巴另两指翘着成兰花指状,喝茶时也是成兰花指捏着茶杯把,只不过换了右手,把个小拇指翘得高高的,留的长长的指甲修饰得很好看,还涂着红红的指甲油,所谓喝茶也不过在茶杯边上抿了两口。
母亲热情的包了饺子,可端上来人家竟不动筷子,母亲不好意思地问:“怎么?不好吃?”
她抿嘴笑笑摇摇头说:“不习惯吃。”
“你尝尝。”母亲夹起一个举到眼前,水晶一般透亮的面皮都能看到里面的馅,母亲晃晃筷子,睁大眼自我欣赏着,推介着。
她依然抿嘴笑着摇头说:“吃面食发胖。”
母亲像泄了气的皮球,片刻又充了气,屁颠屁颠地赶紧去做米饭,可这边人家已经要走了,说晚上还有演出。
她一走,小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哎哟妈呀,快把我憋死了。”
母亲也松了口气说:“这哪是找媳妇,比个婆婆还难伺候。”
经过了两次失败,娄庆云从中也琢磨出一些道道,比如说,这男孩子找对象,那真是“找”,最终能不能对上那还得是“父母之命”,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对女人都一样“色”,所以女人要被相中,那就要让自己先“美”起来。
她近水楼台先得月,买来当时时尚而又不费多少银子的化妆品,每天化上淡淡的妆,对着镜子将原来黑粗的眉毛画成细细的弯月形,用小镊子将那不幸长在了弯月以外的,毫不留情,一一剔除,配上一对活泛的大眼睛,人看起来鲜亮了许多,也秀气了许多。
这天吃完饭她在收拾时,小马定定地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说:“看什么?不认得了?”
“咋看咋像。”
“像什么?”
“像继承了咱劳动人民优良传统的模范媳妇。”
“这有什么不好,未必你还想找一个资产阶级小姐。”
“你可别说,人家还真给介绍了一个,就是前两天,那个阶级的不知道,但绝对一小姐坯子,她端茶杯是这样的。”说着也做成兰花指状学着女孩的样子,两人都哈哈笑起来了。
她从他说话的态度判断出这事没戏,于是逗他说:“那还不抓紧,小心人家飞了。”
“压根儿就没打算落在咱这平民百姓家,‘飞’字从何说起。”然后他拉着她的手说:“其实找媳妇还是要找你这种类型的,干活麻利,善解人意。”
她甩脱他的手,但眼睛却异常明亮,用怪嗔的口气说:“谁要当你的媳妇?”
“我说过要娶你做媳妇了吗?”
“我说过要做你的媳妇了吗?”
两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男女搭配,说说话这两人心里都痛快,他仿佛又回到了人群中,不再孤独,有时见了陆茵他还故意和娄庆云走近些,这令她有些伤心,突然觉着自己不过是一个他用来和陆茵赌气的活道具,她有些伤感,随之而来的就是自信,她自信能让自己变得不再是“道具”。
后来她不再到食堂买饭,而是经常在宿舍做饭,小马也大大方方地去吃,她问:“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听闲话又掉不了块肉,可吃你做的饭能长块肉。”
“你就光长肉,不长心啊!”
“那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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