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绿梧身世
玉佩一出,凤琅就知道,有些事情是包不住的了。果然,在第二天,沈凌瑜就亲自登门拜访,来找他。
凤琅非常大方的承认,他就是阮栖梧。
可是,有什么用呢?当年收玉佩是源于沈凌安,还玉佩更是撇得一干二净,沈凌瑜现在连说话的立场都没了。
缘还未起,便已缘灭。
是夜,凤琅难得兴起,居然在房间里绣花。
他这绣花可不比常人。
在房屋中间摆放着一个素面屏风,当然,这屏风的版面是用绢布做的。而他,随意的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绣花针,针的另一头穿着线。
凤琅右手捻起绣花针,在空中虚晃两下,“咻”的一声,就稳稳当当的射|到了屏风上。然后……然后他拉着线,慢慢的把绣花针拖回来。
南槿春越过屏风,就看到凤琅披散着头发,玩的不亦乐乎,这屏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除了一些针孔,啥也没留。
“怜秋丫头说你在绣花,吓得我赶紧过来看,感情就是这么个绣法啊!”南槿春一脸我被骗了的表情。
“我是在绣花啊。”凤琅一边隔空抛针,一边回答。
“一根线都没留,也能叫绣花?”
“转来转去的多麻烦,我不过就是想练练手腕的力度而已。”说罢,手里的绣花针又一次飞了出去。
“嘿!我倒要看看,你扎了个什么!”南槿春跳到屏风后面,就着烛火这么一照,差点把肚子都笑疼了,“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什么!猫不猫狗不狗的,简直太好笑了!”
愚蠢!凤琅很直接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明明就是皮卡丘好么!
慢慢的把线挽起来,凤琅才开口问南槿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我见我徒儿还得找理由……”南槿春话还没说完,接收到凤琅很不友善的眼神之后,立马改口,“你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话说当年丞相,无比风光,大儿子骄傲自满,二女儿刁蛮跋扈,三儿子为人却谦逊有礼,堪比稀有动物。杨家老三,才华横溢,却不贪图功名,一心只想做一个闲散公子哥,反正他爹也乐得养他。
理想终究是理想,现实也终归是现实。他遇上了袁振祥的女儿,那一个心地善良却性子及倔的女人。
袁振祥是武将出身,虽说没有王颂伯那样的成就,却也在建国之后,得六品职位。他打心底,是不喜欢杨桓远这样的文臣的,更何况,杨桓远压根儿算不上好人。
作为袁振祥的女儿,袁佳依多多少少也受到了父亲的影响,所以她对于杨家三公子也是明确的拒绝。可怜杨三郎,落得一个单相思的下场。他去袁家求亲,被拒之门外,去求他爹,反而被责罚一通。
直到,袁佳依被卫帝纳入后宫的消息传入他的耳朵时,早已心力交瘁的杨三郎,终于病了,药石罔顾。
两年后,袁佳依和女儿因大火而亡,半年时间不到,他也跟着去了。
“你没说完吧。”凤琅看了眼半天不说话的南槿春。就现在他所说的而言,杨家的破事,还不至于让他献宝一样的跑来找自己。
“哎呀!”南槿春耷拉着脑袋,“女人太聪明了,会没人要的!”
闻言,凤琅斜了南槿春一眼,对方立马老实了。
“咱们的人,在杨老三的卧房里,偷了一幅画。”南槿春说着,便从袖子里拉出一个画轴。
其实,凤琅一直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把大小不一的东西,就放进了袖筒里呢,空间合理利用吗?
轻轻打开卷轴,上面画的赫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鹅蛋脸,大眼睛,樱桃小嘴,确实是个美人。但是,这五官组合在一起,让凤琅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特别是那一身浅绿色的罗裙……
“你看她像谁?”
像谁?凤琅再仔细想了想身边的人,要么五官不合,要么脸型不合,只有……
“你是说,阮绿梧?”
南槿春重重的点了点头:“这画像里面的人,就是袁佳依。”
凤琅嘴角一扯:“不可能吧……”话虽如此说,但是他也明白,这个可能性非常高。当初杨桓远的夫人看清阮绿梧的脸时的反应,也能说明事情并不简单。
“你忘了吗,袁振祥在见了阮绿梧之后,也托我们调查她了。”南槿春也是难得严肃的说道,“袁家人口简单,几个孩子也算争气,算来算去,有可能遗落在外的小女孩,就只有早年夭折的四公主了。”
“你不信?”南槿春见凤琅盯着画卷,不置一词,故而有此疑问。
“不,我信!”凤琅斩钉截铁的一边回答,一边快速卷好卷轴。“我爹,也不是孤儿吧。”
“嗯……他是朝廷的小官员,曾经受过袁家的恩惠,所以……”
阮云鹤夫妇对于阮绿梧是真的宠,却又不是什么都不教,确实是视如己出。他们应该只想把阮绿梧培养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曾想,有一个能进宫当皇妃的娘,孩子的容貌又会差到哪去?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人家,面容太过姣好,也终归容易出事。
“这事我心里有数了。”
“嗯。”南槿春知道,凤琅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凤琅就这么定定的把南槿春看着,“苏睿去哪了。”
“啊?苏睿,苏睿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不知道啊!”南槿春又使出他装傻的那一套,不过在看到凤琅放下画卷,拿起绣花针的时候,一秒钟恢复严肃,“你们都有秘密,还不让我们说,你自己问他吧。”语毕,“咻”的一声,房间里就没了他的身影。
保持着姿势盯着前方半晌之后,凤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心里不禁在想:难道是自己太过分了?南槿春明显是在抗议啊。
翌日,辰时未到,长安城知府衙门外便热闹非凡。
一位从城外进城买自家所种蔬菜的大汉也走些好奇,便放下担子,询问旁边的蓝衣百姓:“这位大哥,衙门里是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这么热闹啊。”
“可不是大事嘛!”
“我可是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击鼓了!”另外一个热心的白衣百姓也在一旁搭话。
“击鼓!”在大汉心里,击鼓那可是要挨板子的,不仅仅是他,可以说是在所有老百姓的心中,击鼓鸣冤,都是要挨板子的。
“大兄弟,你可知这击鼓的是何人吗?”热心的白衣人拍了拍大汉的肩膀,表示理解他的惊讶。
见大汉一脸迷茫,蓝衣人也回话了:“击鼓的是杨丞相的夫人,那个是有诰命在身的,谁敢打她板子。”
“哦……”大汉点点头,而后又接着问道,“能让杨老夫人亲自出马的,那得是什么人呀?”
这下旁边的两人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相比于杨老夫人,这被告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也是,若是官家之间的纠葛,那么地点就是大理寺,也不会跑到长安府衙这里来了。即使找上|了知府,那就说明,被告的另一方是一个无任何官职在身的人。
别的不说,就地位悬殊这一条,杨丞相一方,是稳赢了。
然而,衙门内部与外面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长安城的府尹林海一大早就被吵醒了,但是他却只能陪笑脸,丞相夫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另一边应传召而来的除了被告阮绿梧,还有麒麟少主。
所以,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如今就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公堂之上,无一人下跪。
“原来,这就是林大人办案的方式呀。”
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丞相夫人话里话外的不满。
自昨晚看见画像之后,凤琅心里就明白,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果然,丞相夫人不惜拉下老脸,也要置阮绿梧与死地。
“杨老夫人,林大人,现在阮姑娘的罪名还没落实,她好歹也有孕在身,跪着不太好吧。”凤琅这话,也不无施压的意思。
听了这话,丞相夫人还没做出反应,陪同身旁的杨书婉莞尔一笑,轻声对着她说:“奶奶,开始吧。”
杨老夫人这才点头。
林海见状,先将惊堂木重重一拍,两旁的衙役整齐划一的一边敲着棍子,一边喊着“威~武~”。
见到这经典的场景,凤琅很不厚道的想笑,一点严肃的气氛都找不到。
“堂下可是杭州人氏阮绿梧?”
“民女正是。”即使从未见过这种场景,阮绿梧也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或许是因为有凤琅在,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有事。
“丞相夫人状告你与人私会未婚先孕,并且诬赖丞相外孙慕容轩,可有此事!”
即使在传唤之时已经知晓,阮绿梧还是面露悲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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