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乌云珠求灯
“昭昭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摸素手,札扎弄机杼。是汉朝的一首诗,作者却已失传。”
“确实如此。”中年人点点头,看着乌云珠的目光中,满是赞叹。此女不仅玉貌花容,更是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实属难得啊!
四周人也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大多数也是夸赞乌云珠的美貌与才学。
“叮!”对面钟声再次响起。
一时间,两方斗得不分上下,难分难解。
荣惠看了看立在福临身侧的乌云珠,又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福临。两人一人身着月白色长裙,一人着淡蓝色长袍。细看下去,是那么登对。
似乎感应到荣惠的目光,福临目光依旧看着场中,却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荣惠的。荣惠先是一愣,随即想要撤出来,福临却握得更紧。
荣惠面上一红,不再挣扎,只能由他去了。
福临察觉到她的顺从,不自觉的嘴角向上扬了扬。
双方一来一回,最终到了每方30首,已是极限。已经近半刻钟不再有人敲钟。
福临面无表情,坐在位置上,双唇紧抿。乌云珠更是紧皱着眉头,依旧在苦思冥想。再看对面,三个人也是如此,不时低声讨论上几句,却是半天不再敲钟。
“两位公子,可还有诗?”中年人笑着问道。
建宁凑到福临和荣惠中间,“九哥加油啊。奖品是那盏八角琉璃宫灯,好漂亮的。要是打平手,那谁也得不到啊!”
荣惠抬头看去,却是很漂亮。
福临却是笑了笑,“只怕还真是谁也得不到了。”
“啊?”建宁失望道,“连九哥都这么说了,难道还真的不行了吗?”
忽然,建宁看向荣惠,“九嫂,你一向懂得很多的。你知不知道还有什么诗是关于七夕的?”
荣惠眉头微微蹙起,“好像有一首也可以算,只是……”
建宁眼前一亮,却等不得她的只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敲了再说。”
荣惠还来不及阻止,那边建宁已经敲了钟。
“哦?”中年人看过来,顺着建宁手指的方向看向荣惠,疑惑道,“敢问这位是?”
福临笑着看着荣惠,眼中满是宠溺,“这位,是我的夫人。”
乌云珠眼中闪过黯然。
“原来是夫人,”中年人拱手,笑道,“夫人请讲。”
荣惠微叹口气,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了,“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这是出自当代的……”说着,荣惠忽然噤了声,这是清朝纳兰容若的诗!可此时,怕是他还没出生吧。荣惠暗叫糟糕,仓促之际,竟忘了这点,只是觉得这首诗合适,这下坏了。
“当代?当代的谁?”福临疑惑,当代有这样的好诗人吗?他怎么不知道?
场中人都是疑惑不已。
荣惠心下懊恼,看了福临一眼,“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诗。”
“原来如此,”显然,众人已有了自己的理解。只当是荣惠自己的诗,却不想太过高调。中年人拱了拱手,“夫人好文采。不知张公子这边可还要继续?”
那边的那位张姓公子,已然站起了身,“不了,在下认输。这位公子学识渊博,夫人更是才貌双全。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这位兄台,承认了。”福临也拱手道。“敢问兄台大名?”
张姓公子已走到他们面前,亦拱手回道,“在下张姓,单名一个英字。”
“张英?”荣惠轻声低喃,好熟悉的名字。
福临看了眼荣惠,嘴角微微上扬,对张英问道,“张兄博学多才,怎么,这次也是来拜魁星,准备参加科举吗?”
张英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福临等人都是疑惑的看着他。
“实不相瞒,在下本来也是想要参加的,只不过……”张英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颇有可惜之意。“现如今朝中以满蒙大臣为主,汉臣却是少之又少,家父担心,此时参考怕会不甚如意,在下也以为家父所言有所道理,所以才……唉。”
福临眸子一黯,没有说话。
荣惠猛然想起,张英,不就是雍正时期有名的汉大臣张廷玉的父亲吗?荣惠看向福临,福临眼中有惜才之意,便对张英笑道,“张公子才学出众,想必日后定会前途无量的。”
张英拱手,笑道,“承蒙夫人吉言。夫人才真是才貌双全,让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不敢当,我不过都是一些妇人之见罢了。”荣惠道。
福临看了下荣惠,笑道,“内人所言极是。现如今圣上看重满汉一家,更是重用汉臣。张兄若实在担心,也可等上些时日,待时机成熟,张兄定有用武之地。”
张英爽朗一笑,“哈哈,兄台见多识广,张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在下……”福临瞥了一眼身后,“在下吴应熊。”
吴应熊嘴角微微抽动。
张英一愣,人也有些呆。这位竟是朝廷的吴少保?建宁公主的准驸马?那这些人,张英看向福临身后的博果尔和吴应熊,这些想必也都是朝廷中人吧!张英浑身一震,忙拱着手低下头,“原来是吴少保,失敬失敬。张英刚刚胡言乱语,少保切莫怪罪。”
福临一笑,一手扶住他的手臂,“张兄言重了,张兄所言也确是实情,张兄不必如此。”
“是。”张英舒了口气。
“正如在下所说,当今圣上颇为重视满汉一家,张兄可等待时机。”福临嘱咐道。
张英点头道谢后,这才起身告辞。
张英这边刚走,建宁就跑到福临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嘻嘻笑道,“九哥只是自称吴大哥,那张英就吓成那样。若是九哥自称十一哥,他不更吓坏了?若是真知道了九哥的真实身份,他是不是要直接吓死了?”
建宁哈哈笑了起来。福临无奈轻笑,“你这个鬼丫头。”
博果尔却在一旁应和,“我倒也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哈哈。”
荣惠看着他俩,“还真是恶趣味。”
“公子,您的宫灯。”一旁小厮拿来八角琉璃灯放在桌上。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被吸引了过去。
“九爷。”却是一旁的乌云珠走上前来,向福临行了个礼,又向荣惠行了个礼,“夫人,乌云珠有个不情之请。”
福临没有说话。荣惠伸手扶起乌云珠,“格格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如此客气。”
“乌云珠知道此事有些不妥,只是……”乌云珠轻咬下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道来,“只是,乌云珠曾在年少之时偶然得过一盏这种宫灯,乃是乌云珠心爱之物。后来因为族中姐妹的一些误会,灯被摔碎了。乌云珠这么多年一直在苦苦寻找相似的宫灯,却一直没有寻得。所以,今日这宫灯,能否请夫人割爱?”
“怪不得,”博果尔恍然大悟道,“你刚刚那么卖力答诗竟是为了这个啊。嗨,你不早与我说,我帮你寻就是。”
乌云珠一笑,没有说话。
荣惠笑着看向博果尔,说,“格格刚才也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寻却终没寻得,怕是这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就算苦心寻找也未必能得。”荣惠又看向乌云珠,“倒是格格这番恋旧之心十分难得。既是格格心爱之物,我又怎好夺人所爱。况且这本就是格格与九爷共同赢来的,我不过是最后捡了个现成儿的而已。”
“夫人谦虚了。乌云珠多谢夫人。”乌云珠浅笑着道谢。
荣惠看了看乌云珠,又看了看博果尔。博果尔当真喜欢乌云珠,一晚上目光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不管福临与乌云珠日后如何,只是此时,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博果尔当傻子。
荣惠看向福临,淡笑,“福临,你觉得怎么样?”
众人皆是一愣,荣惠这声,说大不大,旁人都是听不到的。可说小也不小,至少他们几人听得清清楚楚。她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相比于其他几人,福临却很是高兴。“你说好自然是好。就当是咱们送与十一弟和他未来福晋的七夕礼物吧。”
荣惠砍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配合啊!
乌云珠笑容一僵,一旁博果尔连忙笑着谢道,“多谢九哥,多谢九嫂。”
乌云珠也只能轻扯嘴角,跟着道,“多谢九爷,多谢夫人。”
吴应熊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已有了计较。
坤宁宫里,福临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荣惠洗漱更衣出来,看到福临微微诧异。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福临睁开眼,只见眼前的荣惠乌丝披肩,水红色寝衣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不由一怔,真美!
“有些累了,在你这儿歇会儿。”福临招招手,“过来。”
荣惠想起上次的经历,不由脸上一红。走到榻前,与福临隔着小桌相对而坐。
“干嘛?说吧。”
福临一笑,也不在意,轻喃,“一生一代一双人。是不是也是你的心愿?”
“什么?”荣惠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福临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首饰盒,推到荣惠面前,示意她打开。荣惠疑惑,伸手打了开来,瞬间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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