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选秀前聚会
福临眸光闪了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建宁那丫头最近可还好？有些时日没见到她了。”
提起建宁，母子之间那僵硬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孝庄会心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的性子，还是那样疯疯癫癫，近些日子，倒是黏上了荣惠，两人整日呆在一起。”
福临喝了口茶，“倒是难得。儿臣记得，这丫头小时候不爱宫人跟着，说是不自由。现如今，都是指过婚的人了，可有贴身伺候的人了？”
孝庄看着福临，有些不解，这些后宫琐事，他什么时候关心起来了？“还没有呢，建宁这丫头太挑，非要找一个合眼缘的。建福宫那一大帮宫人，也只是料理平时宫中的一些琐事。建宁身边，谁敢跟随着伺候？皇帝怎么今日问起后宫之中的琐事来了？”
“不过是听康妃说起挑选宫人进宫的事，儿臣便想起建宁来了，到底是皇家的公主，若是出嫁，也不能没有贴身的人啊。”福临放下茶盏，说道。
孝庄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这些后宫琐事，本不该由皇帝操心，若是中宫……”
“皇额娘休息吧，儿臣乾清宫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不等孝庄说完，福临已经打断她，起身行礼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孝庄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是心里不痛快啊！
出了慈宁宫，福临转身看了看慈宁宫的大殿，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御花园中，建宁和荣惠百无聊赖的逛着。
“惠姐姐，咱们总这样躲着皇兄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皇兄知道了，该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荣惠微咬下唇，“早晚是要知道的，早知道要比晚知道要好吧。”
“晚也不会有多久了，”建宁叹口气说道，“马上就要到殿选了，你总不能到殿选的时候才和皇兄见面吧。如果那样，我觉得皇兄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荣惠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建宁眼珠一转，“不如，我去向皇兄请罪吧，皇兄一向最疼我了，我就说是我想要出去玩，私自带你出去的。”
“不可。”荣惠摇摇头，“这可不是单单溜出宫去，还有我说谎的事呢。这可是欺君啊，怕是你也担不下这罪。”
建宁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若是连我都不行，那你岂不是更惨了？”建宁想到什么，突然睁大双眼，“天，不会影响到后位的选定吧？”
荣惠苦笑，竟然还会想到这儿。
建宁见她如此，知道她心中所想，“我知道你不在乎后位，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和皇兄挺配的。”
荣惠笑着摇摇头，心说，和你皇兄相配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康妃有远处走了过来。康妃，也就是三阿哥的额娘，曾经的佟妃，现如今赐了封号，“康”！
“见过康妃娘娘，给娘娘请安。”荣惠见礼道。
“格格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来吧。”康妃很是热情，娇笑着说，“呦，公主也在这儿呢，倒真是难得了。”
建宁却只是福了福身子，此时听她这么说，开口讥讽，“怎么难得了？我闲人一个，来赏赏花也不足为奇。倒是娘娘，你怎么也有这闲工夫，不用去缠着皇兄了？”
康妃面上一白，随即笑着解释，“皇上平日政务繁忙。不过是闲暇时，才召本宫去问问三阿哥的情况罢了。本宫听说御花园的花开的极好，就想着来采上几朵放在宫中。三阿哥现如今正是对什么都好奇呢，倒也能看个新鲜。”
建宁撇撇嘴，没有答话，什么事都能扯上三阿哥，真是无趣。
康妃却是话锋一转，看着荣惠，“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这些花儿开的艳丽的时候。格格可好好观赏，若是喜欢就让宫人摘下来带回宫去，这些怕是在草原上看不到的。”
“多谢娘娘好意。”荣惠看着身旁的花，微微不解，这是谁想摘谁就摘的？
康妃却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掩嘴笑道，“得蒙皇上垂爱，本宫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荣惠恍然，康妃现如今可是有协理六宫之权。
“是臣女愚钝，谢娘娘赐花。”
康妃娇笑着，无不得意，“格格不必如此客气，”顿了一下，又有所指的说，“怕是日后，咱们还要以姐妹相称呢。”
荣惠有片刻愣神，建宁却在旁边出声道，“康妃娘娘知道就好。我要是娘娘啊，就赶紧的用着点自己的那点权利，免得日后正主来了，娘娘想用，都用不了了呢。”
康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很是气恼，面上却又什么也不能显露。尴尬一笑，“公主玩笑了。三阿哥还在宫里等着本宫呢，本宫就不陪两位说话了，先回宫去了。”
“娘娘慢走。”荣惠行礼道。
“不过就是生了个儿子，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后宫的主人了？瞧她那样，三句话不离三阿哥。哼，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有个儿子就像爬进坤宁宫？下辈子吧！”待康妃走后，建宁才恨恨的说道。
荣惠看着她，“你和她有过节？”
建宁一愣，闪躲着说，“没有的事。我就是看不惯她那高傲的样儿，以为宫里就她做主了呢。”
荣惠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建宁却是一脸真诚的看着她说，“惠姐姐，其实皇兄真的挺不容易的。我是真的希望能有个人陪在皇兄身边，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叫一声皇嫂!你不知道，我和十一哥从来没有叫过之前那位是‘皇嫂’，在我们看来，不论是嫡是庶，只有皇兄真正喜欢的人，才能真正当得起这声皇嫂。”
荣惠转头看向旁边的花，会出现的，却不是我。
深夜，众人都昏昏欲睡，就连值夜的小太监都打盹儿的时候，乾清宫的寝殿内，却是跪着两个人，一身黑衣。而福临，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眺望着夜色，半晌，才回过头低声吩咐着什么。
这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是殿选的前一天。孝庄召了众秀女进宫，说是赏花品茶。诺大的慈宁宫花园，一时间熙熙攘攘。在这特殊的日子，荣惠自然是不能再特殊了，和荣贵一同在秀女中站着。
“皇太后驾到！”随着小太监的通报声，众秀女一下都安静了下来。孝庄由康妃和静妃搀着，走了进来。建宁同宁妃在孝庄身后跟着，在往后就是苏沫儿带着的一众宫人。这种场合，妃位以下的宫嫔是没有机会出现的。那一边，早有小太监将座位布置得当。一处空地上，早铺好了红地毯，摆放好了桌椅板凳、茶果点心。孝庄等人走过去，坐的坐，站的站，安顿好之后，才是由秀女们见礼。这么多秀女，又是在如此场面，自然不是谁想见礼谁就见礼的。
由着太监嬷嬷们的安排，秀女们分批向皇太后行礼，而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荣惠自然而然的就分在了第一批见礼的秀女中间。
“奴才们给皇太后请安，恭祝皇太后圣安！”
“平身。”孝庄面带微笑，眼神却是犀利的很。
“谢皇太后圣恩。”
众人一同行过礼后，就是各个人的问安，小太监在一旁举着花名册，挨个点名，点到名的人走出前来再次向孝庄问安。目的也就是为了让孝庄熟悉每个人。
荣惠虽不是第一个，名次却也很是靠前了。虽说荣惠自进了京就住在了慈宁宫里，日日陪着孝庄。可此时，却也要按着规矩如何行礼如何问安。
“奴才博尔济吉特氏，荣惠请皇太后圣安，恭祝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惠儿啊，快起来吧。”孝庄摆摆手，笑容更甚了。
“谢皇太后。”
“赐坐！”孝庄笑着冲荣惠勾勾手，“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荣惠抬头看去，早有宫人在孝庄身旁添了把凳子，看来是早安排好的。这样的场合，坐在这样的位置，已是极大的殊荣。
“多谢皇太后。”荣惠行了个万福，走了过去。
坐在孝庄身边，再去看这群秀女，又是不同的心境了。想来，这群秀女也是如此吧。
“皇额娘这是在帮你立威。”建宁在荣惠耳边悄声说，“不论如何，你的靠山都是当今皇太后。这是给那些秀女看，也是给这几个妃子看。”
荣惠四下看了看，果然，康妃虽笑着，脸色却不是很好。静妃面上则是冰冷一片。只有宁妃，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荣惠心中苦笑不已，实在是不愿卷入这争斗中来。
孝庄看了看荣惠，笑着问，“惠儿可是有心事？”
荣惠愣了愣，笑着回话，“回皇太后，奴才刚才是想着建宁公主说的一个笑话，有些走神了，望太后赎罪。”
建宁见荣惠把自己推了出来，也只好说道，“皇额娘，儿臣就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与惠姐姐说了，谁知道惠姐姐只一心想着了？这可就怨不得我了。”
“什么笑话，也说来给咱们大伙儿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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