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宫惩恶霸

　　众人走后，苏沫儿也领着一群宫女退了出来，只留下娘俩在室内。

　　“皇额娘，”见室内没了人，福临才开口道，“儿臣向皇额娘请罪。昨日确实是由一些要事耽搁了，是儿臣的不是。想来，镇国公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想必也不会有何怨言吧。”

　　孝庄面色平静，“皇帝一代明君，日夜为大清操劳，很是辛苦。实乃大清之幸啊！”

　　福临一时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稍微迟疑片刻，才问道，“听说皇额娘留下绰尔济的女儿荣惠在宫中了？怎么不见她人？”

　　孝庄轻叹口气，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儿子心中不痛快，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为一国之君，总是要有牺牲的。“是。建宁早晨来过，她被建宁带走了。”停了一下，又说道，“皇帝，荣惠这丫头是个不错的姑娘。额娘想……”

　　“皇额娘，”福临打断她，本来还在讶异建宁会和那个丫头在一起，却又听到自己的母亲说起自己最反感的事，不觉有些心烦，“朕前朝还有些事，皇额娘休息吧，儿臣就不打扰了。”

　　孝庄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他还需要些时间想明白。

　　出了慈宁宫的大门，福临不觉心烦意乱，突然不想回养心殿。看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不觉陷入了沉思。

　　宫外的街上似乎每天都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场景了。荣惠东瞧瞧西看看，目不暇接，新奇的不得了，且不说庙会上所卖的东西，只是这古香古色的环境，即至纯至朴的乡情，都很是让人喜欢。

　　反观建宁，倒像是陪太子读书，大有一副导游的架势，说这个讲那个。除了偶尔的东张西望外，倒是极耐心的。

　　“大爷我在这儿吃饭是你的荣幸，竟然敢跟我要钱，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是不是？”和谐的闹市中突然传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荣惠和建宁都厌恶的皱了下眉。

　　“天子脚下，还有这么蛮横的人。惠姐姐，我们去看看。”建宁拉着荣惠挤到人群中去。

　　只见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猥琐男正站在一个名叫“凤仙居”的酒楼门口，对着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二嚷嚷。那小二的模样很是稚嫩。看起来也不过13、4岁的年纪，手里拿着抹布不知所措。

　　猥琐男丝毫不介意众人的围观，依然趾高气昂的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条街谁敢收过大爷的钱？你是想失了这份差事？还是让你们这儿关门？”

　　好霸道的人，好霸道的话。荣惠不禁皱眉。“凤仙居”里的人都吓得不敢出来，只剩下这个小二在这儿踌躇不安，老板出去采购，面前这人吃了饭没给钱，自己追出来问了一句，谁想到竟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而现下的酒楼里，左不过都是些杂役伙计，竟是一个主事的都没有。

　　“吃了饭就得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清亮的女声在人群中爆了炸。饶是建宁，也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正是从自己身边传来的。

　　荣惠缓缓走出人群，看不下去了，真心看不下去了。亏自己刚才还在夸这儿好，这么多人看着恶霸欺负小孩儿，竟没有一人帮忙。她俨然忘了，现在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而已。

　　建宁本来也是气愤万分，可看着荣惠就这么走出去打抱不平，心下不免发虚。如今自己和荣惠只身两人，又都是弱女子。而对方身后却是有五六个壮汉跟班，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知道那两位去哪了，现下也只能盼着他们早点来了。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管大爷的事？”猥琐男不屑的回头，不觉一惊，瞬间又露出很猥琐的表情，“哟，原来是个如此俊俏的小姑娘。不如，你就跟了大爷，日后，也有享不尽的清福啊！”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向荣惠的脸上摸去。

　　只见荣惠冷笑一声，身子轻晃，那猥琐男却是捂着手后退数步，一眼惊愕的看着荣惠。荣惠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多了一条长鞭。

　　“你！”猥琐男怒不可竭，“来人，给我上。”五六个大汉纷纷围了上来，将荣惠团团围在其中。

　　建宁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左顾右盼，只希望能看到那熟悉的两个身影，一抬头，却看见那两人，正在三楼倚窗而坐，看着下边的热闹。建宁一时不解，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又看向场中。

　　别一众身强力壮的大汉围着，就是男子，也或多或少有些紧张之意。□□惠，却只是冷笑一声，并无半分怯意。几个大汉互看一眼，同时向中间的荣惠扑了过来，丝毫不在乎周围观看的人鄙视的眼光。说时迟那时快，荣惠向上一纵，手中长鞭一挥，将迎面而来的两人打中，两人捂着脸后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而荣惠则轻轻的落在其余人身后，也不给其余人喘气的机会，手中长鞭舞动，只片刻，众人脸上都挂了彩，不敢再上前。

　　“你、你……”猥琐男见状，口吃道，“你可知道，大爷我是什么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敢和我作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哼！什么人？”荣惠不以为然，“仗势欺人的人。”

　　围观的人一阵叫好声，可见对面前的恶霸是深恶痛绝。

　　猥琐男一时气结，“好，你等着。有你的好看！”

　　猥琐男拔腿要走，荣惠一抬手，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出手的目的，“您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猥琐男一愣，随后恨恨的掏出来一锭银子扔在地上，“哼，这点小钱，谁在乎！”随后一摆手，带着手下落荒而逃。

　　围观的人大声喝彩，这人是有名的恶霸，几乎附近的人都受过他的欺辱，今天，荣惠也算是为大伙出了口恶气。

　　“哇！惠姐姐，没想到你功夫那么好！”建宁扑上来抱着荣惠的胳膊，“害我刚才还为你担心了半天。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好棒啊！有时间教教我好不好！”

　　荣惠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鞭子，竟是腰间一条精美的腰带，怪不得平时都看不出来。“好啊，等有时间一定教你。”

　　“真看不出，这丫头竟然还会些功夫，建宁，这是你从哪挖出来的？”身后传来一男子的调侃声。荣惠和建宁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博穆果尔和吴应熊站在身后。说话的正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虽然话是对建宁说的，可眼睛却是充满好奇的看着荣惠，

　　荣惠微福下身子，“见过两位爷。”

　　“呦，今儿倒是懂礼仪。新鲜啊！”博穆果尔看了一眼吴应熊，手中折扇合起，轻轻一挑荣惠下巴。

　　荣惠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建宁一把打下博穆果尔的手，“十一哥，别太放肆了。这是……”建宁咽下嘴边的话，改口道，“这是我的朋友。你若是这么轻浮，我可要生气了。”

　　博穆果尔一愣，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很少见建宁这么维护一个人。

　　吴应熊笑着看着众人，“各位，有什么话能否上去再说，这可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建宁面上一红，挽着荣惠的胳膊和他们二人向上走去。荣惠走着，忽然感觉有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这群人，荣惠抬眸去看，却只能看到来来去去的人群。是自己想多了？

　　“惠姐姐，你看什么呢？”建宁问道。

　　“没有，走吧。”

　　凤仙居，这京城内最有名的酒楼，总共上下三层。一层都是些普通人日常吃饭的地方。二层乃是一些达官贵人请客的地方，出了有大厅，还有雅间。第三层，则完全是一些皇亲国戚、京城内数一数二的人物的休闲之所，基本上都是一些雅间。

　　荣惠他们现在所处的包间，就是这凤仙居位置最好的一个厅房。这个厅房位于这座酒楼的角上，又安静，风景又好，两面有窗户，一面可以看到远处雄伟庄严的紫禁城，另一面则是热闹的繁华街道。此时，荣惠正倚在窗户旁，看着紫禁城想着什么。

　　身后博穆果尔悄悄问着建宁，“哎，建宁，我说你这朋友到底什么来头？”

　　建宁一笑，“不告诉你。你可以猜啊。”

　　博穆果尔想了想，便不再说话。

　　荣惠眺望着远处的紫禁城，轻叹口气，轻到没有人察觉。也许，以后真的就困在那里了。收回目光，看到楼下走过一个人，整个人散发着儒雅之气，人群闹市中也显得那么不同，一下就吸引了荣惠的目光。

　　“看什么呢，那么出神？连公主和你说话都没听到。”

　　荣惠微愣，收回目光，一回头便看见吴应熊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有探究、有欣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看不透，荣惠一下愣了，直到建宁的声音传来。

　　“惠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老是呆呆的？”

　　“啊？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荣惠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刚才是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已经晌午了。我们吃了东西再回去可好？他们家的东西做的可好吃了。”建宁笑嘻嘻的问，丝毫没有在意荣惠刚才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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