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渐入佳境
在望山的这几日，姬茗雪过得极为充实，她终于有时间翻开迦南给她的玉筒。
她盘腿坐在木床上，翻开玉筒。
原本姬茗雪以为入目的会是像仙界心法一样晦涩难懂的咒术，但是却与她想的不尽相同。
“从心而始，归神而终……”
这段话，姬茗雪也读不懂是什么意思，然而在思考的时候，却觉得周身的经脉像是突然通畅了一样。
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在她的思维里面穿梭。
她伸了个懒腰，推开木门，却看到站在几米之外阴恻恻盯着她的桃灼。
姬茗雪吓得膝盖一软，无他，桃灼的神情实在是太像索命的厉鬼，“……桃、桃灼上仙，怎，怎么了吗？”
桃灼冷声说，“怎么，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姬茗雪，你做了什么，还是你知道了什么，是吗？”他的眼里猛然升出一种希冀，随即而来的，是对自己的厌恶。
姬茗雪摇摇头，说，“不是的，桃灼上仙。”
桃灼冷冷地说，“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姬茗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桃灼的眼神淡了一瞬，姬茗雪说，“没，没想什么。”
桃灼往前走了一步，站定，“你就是这样……勾引人的吗？”
“你说什么？”姬茗雪愣了一瞬，她眼里仅有的一分笑意都彻底消逝了。“桃灼上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见到面无表情的姬茗雪，桃灼猛地难受了一下，而后吸了口气，有些狼狈地说，“没什么。”
“我不知道桃灼上仙是怎么想的，”姬茗雪的衣摆被风吹了起来，她说，“但是如果桃灼上仙天生就喜欢羞辱别人，想来自己也已经习惯被人羞辱了。”
桃灼猛地看她，眼里说不清是什么神色，直叫人觉得恐怖，“姬茗雪，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姬茗雪睫毛颤了颤，她不理解桃灼上仙对她的恶意，她也不想理解。
每个人都有痛苦的事情，都需要很艰难地才能打理好自己的心情。
桃灼上仙，就好像那种，打理不好自己的心情，然后随意对其他人发脾气的人。
姬茗雪不喜欢这样。
她站着没说话，而后才说，“如果桃灼上仙想，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桃灼猛地闭了眼下眼睛，良久，他才捂着脸笑了，那张初见时就艳丽无比的脸上有几分复杂难辨的神色。“……我不会再杀你了。”
姬茗雪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有什么波动，“是吗？那真是谢谢桃灼上仙的大恩大德。”
“但是……”桃灼的声音沙哑，像是裹着沙粒和石子，吐出来的言语裹着血腥的恶意，他缓慢地往姬茗雪的身边走，那双沾满血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侧，为她的神色添了几分血腥气。“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后悔我没有早点杀了你。”
姬茗雪眨了眨眼睛，那张澄澈的双眼配上血渍，让桃灼心底升起一种诡异的情绪。
如果这个人，能和他一样，浑身罪孽，然后堕入无间，那将是多么宽慰的事情。
桃灼离开的时候，心情有些莫名，姬茗雪总觉得他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心情更好了一些。
她想，难道桃灼上仙就是那种恶劣的男人，让别人痛苦以后自己心头的郁结之气就散开了？
姬茗雪这样想就有点忍不住生气，实在太过分了。
然后，姬茗雪回到木屋里面翻出来一盒从清苑上仙府邸带出来的玫瑰蜜糖糕点，张嘴咬了一口。
姬茗雪想，她又好起来了。
桃灼上仙自己硬要欺负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做错，所以她不应该生气。
应该生气的人是桃灼上仙，做那么坏的事情，他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如果他连不好意思都不会，姬茗雪想，那他真的是十分过分的人。
她才不要生这种过分的人的气，如果他惹怒她，她就生气，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样想着，姬茗雪又塞了几口糕点，然后翻出来玉筒，她好像确实很适合这种修仙法术。
姬茗雪似有所感地望向望山，这座山，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人界的仙气还有灵气比起仙界都稀薄无比，这二者之间是以望山为分割的。
姬茗雪想，究竟望山蕴含着怎样的灵气，能以一山之形，隔断无限的灵脉。
清苑上仙处。
“……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在意你那个徒弟。”桃灼已经收拾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又重新恢复了似笑非笑的样子，来同清苑上仙对弈。
“尚可。”清苑上仙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子，“她很懂事。”
“……是吗？”桃灼回想起那双清澈的双眼，手里捏着棋子的动作乱了一瞬，他看着清苑，有一瞬间生出一种嫉妒。
如果是他，如果成为她的师尊都人是她。这样毫无意义的妄想，在某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思维，因为这样的假想太过美好，他一时有点舍不得走出来。
“你呢，桃灼，依然想杀她么？”
桃灼手里的棋子一松，啪嗒一声落在了棋面上，乱了他的筹谋。“暂时……没有。”
清苑蹙眉，有些疑惑，“是吗？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呵，我这样，不是对你们来说更好吗？又少了一个变数。”桃灼漫不经心地说。
清苑便不再追问，“魔尊已经来了天宫七八天了，但是依然没有谈及和谈之事。”
“……嘁，”桃灼冷哼了一声，“谁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和谈对三界苍生是一件好事，魔尊当日能稳住魔界的动乱，自然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个道理。”清苑缓声道，“他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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