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教导有方
姬茗雪鼓起了好几次勇气，才做好走出房间的心理准备。
也没有别的原因，是桃灼上仙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在她住的偏殿的院子里。
他就那样自顾自地坐着，好像之前他说的话，做的事，以及他随他而来的滔天恶意全部都是他的一场梦。
姬茗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对上桃灼上仙的目光时，又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率先转开了目光，不发一言。
在经过桃灼上仙身边时，突然被他叫住了。
“站住。”
姬茗雪被他吓了一跳，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七分警惕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之心。
她收敛了心思，道，“桃灼上仙，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见到她这样礼数周全的样子，桃灼嘴唇动了一下，又一种难言的不舒服，像是心口被转着拧了一圈一样，好半天回不过味儿来。
“没什么贵干，本上仙想做什么，还需要同你知会吗？”甚至没有细想，桃灼翘了翘嘴角，说了这样充满攻击性的话。
说完，他就后悔了。随之涌起的是一种难言的烦躁，还有对自己的厌烦。
“……上仙，”姬茗雪慢慢地说，“您平时如何，我也不懂。但是，您把人叫住，又一句话也不说，您不感觉自己是在没事找事吗？”
桃灼上仙眉头一皱，显得有几分倨傲，“本上仙不需要向你解释。”
姬茗雪眨了眨眼睛，说，“这是上仙的事情，我怎么管得着。”
桃灼冷哼了一声，那张艳丽的脸上有几分挑剔和讽刺，道，“你师尊要我来教导你修习仙法。虽然你有些愚笨，但是本上仙会教你的。”
姬茗雪抿唇，没有人喜欢被这么说，尤其说的这个人还是对自己有恶意的桃灼上仙。
但是她吸了口气，既然师尊同意了，想必是有什么缘由的吧？
桃灼看她的神色，心里像被揪了一下，他攥着茶杯的手已经有些僵硬。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没有判断错，他应该是因为姬茗雪在讨厌他而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比起其他时候又不一样，但是他又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凡人不高兴。
桃灼扫视着姬茗雪，长相也就算得上清秀，性格也不是太温柔，甚至还有些让人看不明白的倔强。整天站在那里不知道人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被这样的人牵动心神。桃灼上仙微微抬颌，“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来教你吗？”
“……”姬茗雪看向他，目光有些淡淡的，她慢慢地说，“上仙想让我问吗？”
桃灼放下茶杯，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好半天才说，“我有什么想的，反正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姬茗雪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唇，觉得心情有些不太好。
但是姬茗雪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拿出来师尊给她的玉筒，想问他一些修仙上的问题。
姬茗雪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应该让桃灼知道迦南给她的那个玉筒吗？
但是这个念头只短暂地存在了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安慰自己，这样的大事不能随便告诉师尊以外的人，而且兹事体大或许会惹麻烦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相信桃灼上仙，不想告诉他。
桃灼看着她手里的玉筒，挑眉，“道童给你的，是修体的仙术吗？”
姬茗雪点点头，意外他为什么会好奇这个。
桃灼翘了翘嘴角，道，“一般的凡人的确是先锻炼形体，再凝练魂魄。但是，你不一样，你不能这样。”
“不一样？”姬茗雪愣了一瞬间，她没想过桃灼上仙会说这样的话。明明是有几分夸奖的话，却让姬茗雪有了几分奇异的不安。
“凝练魂魄的术法，你师尊那里也有许多，只是，最适合你的……”桃灼上仙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其中的情绪让姬茗雪都看呆了一瞬。
“最……适合我的，是什么？”姬茗雪问他。
“……姬茗雪，”桃灼上仙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悲哀，“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仙吗？”
姬茗雪呆了一下，总觉得这一刻的桃灼上仙有些不一样，但是她又说不出来自己的这份预感是因为什么。
她想了片刻说，“我没有什么原因，林娘要我修仙，我想让林娘开心，也想保护她。所以，我大概也是想修仙的。”
桃灼看着她，目光里有几分自我厌恶，还有一份扭曲的坚定，“……我修仙，是因为，我要守护我要守护的人。”
姬茗雪愣了片刻，才慢慢地说，“桃灼上仙，您真的很难懂。”
“姬茗雪，会有一天，”桃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奇异的期待，“你会明白这一切的，一定会有一天。”
姬茗雪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完全没有想明白，甚至超出了她的理解的，她小心翼翼地问，“现在不可以吗？”
桃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几分可笑又有几分诡异的怜悯，“现在，现在告诉你，就太无聊了。”
他的话，让姬茗雪莫名地不安了起来，在天宫里，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一切都串连起来。
她这时候想到了她之前对迦南说过的话，她决定不了谁想算计她，所以只能决定她怎么做。
那时候或许是真的毫无畏惧，才那么说。但当有些疑惑和惶恐像雨后春笋一样长出来的时候，她又做不到像从前一样坚定了。
姬茗雪吸了口气，压下这些纷繁复杂的情绪，合上了玉筒。她心里打定主意要去找师尊要修炼魂魄的玉筒。
桃灼等了许久都不见她说话，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她，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姬茗雪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闪过了很多的思绪。
桃灼上仙，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然而她很快又压下了自己的思绪。她想，她自己的人生好像就很麻烦了，为什么要去那么关心桃灼上仙的原因呢？
如果知道了桃灼上仙痛苦的原因，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能心里好受一些，也不能让桃灼上仙对她友善一些。
姬茗雪清理了自己彷徨的思绪。然后，她打开了迦南给她的玉筒，翻着上面的心法，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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