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砸场子
这座王城，不同于现如今人类建造的任何一座城市堡垒，至少对于秦昊而言，他看到后唯一能想到的词语便是宏伟，还有大，巨大，如果可以，再加上个奢华。
城墙足足有百米高，相当于人类世界五十层的高楼了，通体由巨大的石块砌成，说不清材质，但看着就很名贵，有点类似于玉石，关键是，这玩意儿在海底竟有着夜明珠一般的功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漂亮极了。
城池里头则更加宽阔，到处都是店面，黑压压一片人头，哦不，还有鱼头，蛇头，龟头，反正乱七八糟的啥玩意儿都有，皆是海族子民，一片繁华景象。
步行约莫两个多小时，众人才来到了内城，这里和外城差别不大，唯一区别就是能够生活在这里的，都是较为强大的族群或者是实力强大的人。
内城的最深处便是王宫，那是一片巍峨壮观的建筑群，在外城都能大老远看见，只不过由于多年不曾有新王诞生，王宫逐渐被荒废，无人居住。
赤瞳的府邸距离王宫并不远，秦昊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不错的地段，能在内城这么好的地段有这么一座大宅子，显然，赤瞳的地位可想而知。
“快快快，鲛邑，快去做饭，本殿下饿了，本殿下要吃东西！！！”
一进家门，驱退下人，整个厅内也只剩下赤瞳跟秦昊二人，刚才还杀气凛然，出手狠辣宰了一个城门守卫的女人忽然就秒变邻家小女生，娇滴滴喊着要吃东西，前后差异极大，竟让秦昊觉得有些反差萌。
连忙驱散心中的怪异情绪，秦昊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了，连这可怕的女人都能联系到反差萌上，真实在作死。
“殿下，您是修行者，您不会饿的。”秦昊好心提醒道。
赤瞳眉眼上扬：“可人家就是饿嘛？没的吃就只能吃你了。”
“我现在就去做。”秦昊立马答应下来，随即又道：“殿下，要不我将调料跟做法交给府里的厨子，这样殿下以后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了……”
“不行！”没等秦昊说完赤瞳便直接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交给那些下人？再说了，他们做的没你好吃，我就要吃你做的，不然我就吃了你。”
秦昊汗颜，赶忙逃出前厅奔向厨房，说实在的，他有些头疼，本来说好的来王城参与选拔，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这女人府里的厨子了？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有大多数时间都在厨房里头待着，秦昊就想死的心都有了，反观白毛那家伙，跟着俩侍女打情骂俏好不快活，秦昊觉得自己的拳头又开始发痒，想要捶人。
好在，深海世界确实够无趣，够落后，有些方面发展根本还不如人类世界的古代，生活于此着实让人觉得非常无趣，偏偏赤瞳这女人也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堪堪只在家中待了一天便带着秦昊出了门，美其名曰让秦昊尝尝望月楼的手艺。
秦昊也认命了，反正距离选拔开始还有段时间，这会儿来自海族各方天地的各族强者都陆续赶往王城，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异域风情，顺便打探一下情报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
至于白毛那个贱人，他是懒得去管了，那狗东西早就已经乐不思蜀天天跟府里的丫鬟美人儿混在一起，虽说那些女子的样貌比不上赤瞳，可海妖族天赋使然又怎会有丑的？更何况能够挑选来服侍长公主殿下的，在族中也都是算的上拔尖儿的了。
进了望月楼，秦昊不由感叹这望月楼不愧是王城排名第一的酒楼，那装修格调简直都不比赤瞳的府邸差多少，显然不用看就知道这消费水准有多夸张，不过，能够在这内城里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自然也能消费的起。
“殿下，您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那小二看到赤瞳进门，仿佛看了凶神恶鬼，连滚带爬的就招呼掌柜的过来，后者更是卑微到了泥土里，带着明显的畏惧，不敢有丝毫不敬。
只不过，别看这人嘴上说着欢迎，可秦昊却明显能看出来，望月楼并不欢迎他们，只是不敢说罢了。
看到掌柜的亲自迎接，其他食客也都挺好奇，甚至有好事者起身仰脖去看来人是谁。毕竟这望月楼能在王城内城打下第一的名头，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背后的靠山亦是十分重要。说句不中听的，整个王城就没几个敢在望月楼撒野的，更别说能让望月楼掌柜的亲自迎接，恐怕也就那位少东家了吧。
可当他们看到赤瞳以及身边那个男子的时候，一个个都惊呆了，哪里还敢看热闹，迅速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偷偷用目光打量着二人，议论纷纷。
“我曹，我没花眼吧，那个女魔头回来了？！她不是出远门了吗？！”
“确实回来了，说起来我昨日刚听朋友说那魔女在城门口宰了一个收钱的守卫。”
“能干出这事儿的也就这位了吧，大庭广众之下说杀就杀。对了，他身边那男的是谁？”
“谁知道呢？看着就像是乡下来的，叫啥来着，哦，对，鲛人族，我之前见过鲛人族的人，长得挺像，估摸着就是了。”
“看样子应该是魔女在外头找到的面首吧，这小子真可怜，居然做了魔女的面首，只怕是活不过一年哦。”
“要不打个赌怎么样？我赌他活不过半年。”
“我赌三个月。”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秦昊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一边感叹于赤瞳的名声果真是如传闻那般威名赫赫，一边则脸黑于这些家伙居然就这么拿他来打赌，面首就算了，还动不动撑不过一年半载，到最后甚至连十天的都有人赌，干他凉的，他有这么弟弟吗？
哎，跟着这位出门还真是如黑夜之中的萤火虫，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备受他人瞩目，偏偏自己还是个卧底，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是真吉尔难受啊。
赤瞳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反正她在传闻中早就是三千面首的魔女，凶狠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看什么看？信不信本殿下挖了你们的眼珠子挂在城门上当夜明珠用？！”
就这一句话，所有人立马收回了偷偷注视的目光，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就连筷子都握不住手，不敢再动弹一下。
秦昊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心中暗暗惊叹，这女人究竟在王城干过多少英雄事迹，居然能有这等恶名，一句话就有如此威力，堪比人类世界古代那些最为凶狠残暴的君王了吧，他也就在史书中听说过这类闻其名，小儿深夜不敢啼哭的典故。
掌柜的直面赤瞳，压力更大，哆嗦着说道：“殿……殿下……可否需要老朽清场……以免打扰殿下您用饭……”
乖乖，这有点东西啊，为了给这女人用饭，居然考虑清场，这是什么概念？比那什么今天所有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还要牛掰！
他自然是考虑过这望月楼该不会是海妖族的产业，可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怀疑。
首先，对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海妖族的人，其次，就算是赤瞳是望月楼东家也不会来吃个饭就清场吧，那代表的可都是钱啊，还有望月楼的名声，试问哪位客人愿意吃饭吃的好好的被人赶走？就算不要钱也不成啊，能在这吃饭的哪个缺钱？
简而言之，越是望月楼的东家越不可能做有损望月楼收益的事儿，说白了，望月楼这玩意儿就是挣钱用的。
那么，便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这女人的凶名迫使望月楼不得不低头，哪怕是清场折损利益也得服侍好这女人。
赤瞳摆了摆手，倒是显得很大气：“不必了，就按照本殿下之前的老样子全都上一份，速度快点！”
掌柜的一听顿时舒缓了一大截，如果赤瞳真要清场他也没办法，但打心底来讲他肯定是不愿意。
“殿下，请上座，我已经在水云阁给您备好了位置……”
“不用，我今天就在厅里吃，人多，热闹……”赤瞳一挥手便拒绝了。
掌柜的还想再说点啥，可想想又不敢说，只得告退去准备食物，他自然是不想让这魔女在厅里吃的，毕竟这儿鱼龙混杂，万一遇到个不长眼的招惹了这魔女，他咋整？哪怕就算相安无事，对于那些客人而言，跟魔女在一个空间内隔着几张桌子用餐，只怕他们吃不下啊。
秦昊有些忍不住了：“殿下，您生的如此美艳，掌柜的还真是不长眼，对您避之不及……”
“哦，他是怕我把望月楼给拆了，之前本殿下就拆过一次。”赤瞳淡淡的说道，好像拆这么一座酒楼就跟拆了家里的桌子椅子一样根本算不上事儿。
随后，她又笑眯眯的望向秦昊：“鲛邑，你说，本殿下真的很漂亮吗？”
“当然了，殿下的美就如同那夜空中最闪亮的明星，光彩耀人且夺目。”秦昊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实话，他这虽不算发自内心却也没说谎，有一说一，赤瞳这女人是真的美啊。
“有多美？”赤瞳笑的很开心，又问。
秦昊丝毫不做犹豫：“美若天仙。”
“天仙是谁？”
“……”
二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掩盖的意思，听在众食客的耳朵里简直令他们觉得骇人听闻，这可是王城最可怕的魔女啊，那男人居然敢如此轻佻放浪？当真是不要命了？
可偏偏这魔女竟没有发怒，还十分受用的模样，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秦昊可没把这女人的话真当回数，这一路上他被这女人戏耍的次数可不少，要真信了她估计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什么想要他，什么中意他，听听就完事了，该不会还真以为他俩能凑一对，这女人真就喜欢上他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其实关于秦昊的特殊性在昨日进城的时候就传出来绯闻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得知秦昊是坐在飞梭里和赤瞳一起进城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贴身婢女都没资格坐的飞梭竟坐了一个鲛人族的乡巴佬，堪称奇闻，哪怕就是在赤瞳的那些面首中这人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现如今二人的对话听在众食客的耳朵里反倒是令他们更加相信了昨日的传闻，这鲛人族的乡巴佬跟魔女关系不一般，至少也是个姘头。
秦昊可不知道他刚来王城一天就开始绯闻满天飞了，现在的他正品尝着所谓的海族第一美食究竟有多美。
“好吃吗？”赤瞳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秦昊砸吧砸吧着嘴巴，说实话，这食物和他之前在鲛人族尝过的东西比起来，确实能称得上美食，可若是以他一个吃惯了各种美食的现代人类的口味而言，这玩意儿连猪食都不如，现在人类喂猪的剩菜剩饭都比这玩意儿强。
其实吧，他也知道这对于海族而言已经算是做的很好了，至少吃到嘴里还是有味道的，没有料酒，八角，生姜这些东西去腥臊，又没有盐，生抽，老抽，十三香，味精，鸡精来调味上色，还能咋整？
“不咋滴，有点难吃。”秦昊实话实说道。
赤瞳夹起一块肉放嘴里尝了尝，随后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确实难吃，你说的没错，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吃下肚的，居然还奉其为美食，简直可笑。”
说罢，赤瞳忽然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直接将桌子拍成两截，这毫无征兆的举动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就连秦昊若不是反应的快都差点被菜汁溅到衣服上。
“什么玩意儿？这样的东西也敢拿上来给我吃？你们望月楼是当在喂壮腰龙呢？！好大的胆子！！！”
壮腰龙，就是人类世界所说的清道夫，这玩意儿啥都吃，好养活，在海族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人类世界的猪，赤瞳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望月楼做的是猪食把她当猪喂。
有这位姑奶奶在，掌柜的哪里敢放松丝毫警惕，若不是赤瞳执意不肯，他都想侍奉在这位姑奶奶身旁，直到她吃完饭送出大门才敢放心。
这不，才一个转身的功夫，姑奶奶发飙了。
“殿下，您这是何意？这可是您平日里最爱的火玄鱼啊，知道是殿下爱吃的我们特地选了条最肥美的活鱼宰杀，并且由殿下最为赏识的那位风师傅烹饪，再抹上我们望月楼的独门酱料……”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秦昊大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望月楼能够在海族有第一酒楼的称号了，这独门酱料估计就是绝招，虽说没有人类世界的调味品厉害，但比起大多没啥味道，不懂烹饪技巧的海族来讲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一般食物好吃与否会受到两种因素影响，一是食材的新鲜程度，二便是做法和调味。掌柜的一张口就把这道菜的过程给说了一遍，意思就是在说，我们望月楼是没问题的，虽然你这魔女不讲道理，我们也没指望你讲道理，但我也要证明一下清白和口碑。
赤瞳冷哼一声：“那就是你们望月楼的手艺太差劲了，上好的火玄鱼给你们做成这样，就这手艺也敢开酒楼？还自称什么王城第一酒楼，哪来的脸？！”
掌柜的火气上涌，开饭店的被砸场子谁不恼火？可偏偏眼前这位又是个得罪不起的，只得忍气吞声道：“殿下，我们望月楼的手艺全城最好可不是我们自己评的，是经过王城诸位食客们评议出来的。您不喜欢我们望月楼的口味，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好，没有照顾到您的口味，我们愿意道歉赔礼，不知能否能让您消消气。”
什么叫做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秦昊今儿个是见识到了，最开始那一句听秦昊耳朵里还以为这掌柜的要发飙了，跟不讲道理的赤瞳据理力争一番，谁想立马就认怂开始赔礼道歉，实在是叫人无语。
掌柜的也是没办法，这位闹事儿他能咋整？别说他了，就算是他背后的东家也不能把对方怎么着，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呗。
“消气？你们做出这种垃圾出来就敢让我吃还想让我消气？”赤瞳嗤笑一声，“还全王城的食客给你们望月楼评的第一，该不会是花钱买的吧？要不就是那些人都是没吃过好东西的乡巴佬？就这玩意儿估摸着壮腰龙都不一定会吃还能称之为美食？”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更别说武力至上的海族人了，被赤瞳屡屡在厨艺上羞辱，掌柜的有些忍不住了，沉声道：“那么照殿下的意思，既然这么瞧不起我们望月楼做出来的美食，自然就是吃过比我们这更加美味的食物了？”
“那是当然！不光是吃过，我还天天吃呢！”赤瞳满脸不屑的说道。
掌柜的拱了拱手：“那么敢问殿下那位大厨究竟身在何处，是在殿下府邸之中吗？小的可否与东家一同去求教一番？”
“大厨？那恐怕是不必了，就你们望月楼还需要动用多少大厨？就我身边这个刚收的下人便足够碾压你们了！”赤瞳毫不犹豫的指了指身旁一直在看戏，一言不发的秦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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