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统领温克”
实践理性批判的奥秘就是:人在世界上是孤独的,处于无穷而永恒的隔绝当中。人在自身以外没有目的,他不为其他什么活着,远远地脱离了一种处境,即成为自己愿望、能力及必然需要的奴隶。
——奥托·魏宁格(奥地利哲学家)
对政治不敏感、对军事不熟悉的贝多因侯爵,对驭人之道的老练绝对称得上是大师;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和地位,牢牢将以汉弥敦伯爵为首的落魄贵族们,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至于,以亚伯拉罕伯爵为首的不愿与白峰为敌的落魄贵族们,他们的主体是实力不强的骑士等级贵族,且数量只有聊聊数十人;所以,贝多因侯爵关注的重点,仅是亚伯拉罕伯爵一人。
在贝多因侯爵看来,只要自己将亚伯拉罕伯爵的一举一动,控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能力有限的亚伯拉罕伯爵,和群龙无首的骑士们,就折腾不起什么风浪。
事实证明,贝多因侯爵的这种想法和做法都是非常正确的;唯一出乎他预料的是,亚伯拉罕伯爵的谨小慎微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境界,甚至可以用胆小如鼠来形容!
不动如山的亚伯拉罕伯爵,在让伍德洛等六名骑士代表前去联络骑士以后,就一直在自己家族暂住的酒楼内深居简出;老管家购买生活用品时的外出,便是他获取外界情报的途径。
布罗杨松郡城内,军务官莫里茨、司务官海因里希、民务官赫斯、财务官沙拉赫,是众所周知的四名忠诚于白峰的高级官员;反倒是低调行事的城防军统领温克,一直没有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不是贝多因侯爵不重视统帅三千城防军将士的温克,而是一板一眼的温克,做起事情来与普通的小队长、中队长并没有什么区别;就连汉弥敦伯爵,都认为温克‘只配’担任小队长。
偌大的天龙帝国,联队长、师团长、军团长级别的将领数以千记;像温克这种统帅三千城防军将士的统领,实际上就相当于帝国常备军中的联队长,或许还有不如。
在军纪严明的帝国军中,军官和普通将士之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层;永远不会有军官与普通将士同吃同住的事情发生,哪怕帝国军法中并没有明文禁止这一可能发生的现象。
平民出身的龙德施泰德公爵,晋升为帝国骑士和军团中队长后,爱兵如子的他与普通将士之间还是成了两个阶层;由白峰亲自任命的城防军统领温克,竟然与普通将士同吃同住!
不仅如此,对属下军官要求严格的温克,要命令他麾下的联队长、大队长、中队长等各个等级军官,必须与他们各自麾下的将士们同吃同住,连训练都要一起进行。
温克的这一做法,没有引起其麾下军官的反弹,却引发了贝多因侯爵及其追随者对他的各种嘲讽;带有攻击性的嘲讽之后,便是所有人对温克的轻视和忽略。
包括贝多因侯爵在内的所有贵族,都不认为充其量‘只配’做个小队长的城防军统领,能够有什么作为;久而久之,他们对温克的关注度就直线下降,直到他们完全忽略了温克的存在。
无论其他贵族怎么看,慧眼独具的亚伯拉罕伯爵倒是觉得,身为城防军统领的温克,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温克是由白峰亲自任命的城防军统领。
世人都知道,整个布罗杨松行省最重要的核心城市便是首府布罗杨松郡城;而布罗杨松郡城的城防军,又是保卫行省首府的重中之重,如此重要的一支部队,白峰会交给一个废物去统帅吗?
虽然白峰的‘羽林战神’之名威震帝国,但见微知著的亚伯拉罕伯爵则认为:相比于白峰行军打仗的本事,他的识人之能和用人之道,才是他在战争中大发异彩的关键性因素。
帝国学院军事部未毕业的博格等人,帝国军中担任大队长多年的博内拉等人,名气仅限于佩皮尼昂行省的铁血五虎将;他们凭什么成为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还不是白峰的火箭式提拨。
为什么帝国军部任命的军团长都是些军中宿将,屡屡在战场上被兽人大军和草原骑兵打的节节败退;而白峰提拔的年轻人才和低级军官,却可以在战场上屡建战功,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既然城防军的温克统领是白峰选中的人才,那么亚伯拉罕伯爵就有理由相信温克统领绝非等闲之辈;正好,白峰留在布罗杨松郡城的亲信中,仅有温克统领没有受到贝多因侯爵的重点关注。
于是,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亚伯拉罕伯爵的老管家趁着出门购买生活用品的机会;在热闹繁华的菜市场,将一封只写着寥寥数语的密信,悄悄塞进了城防军采购菜品的菜篮中。
当天晚上,一向不离开城防军军营的温克统领,带着十数名最近表现不错的军官,来到距离亚伯拉罕伯爵所住酒楼不远处的另一座酒楼吃饭;毋庸置疑,这座酒楼也是索菲亚商会的产业。
索菲亚商会与罗网之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每一处索菲亚商会的产业中,都有罗网情报人员的存在,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
对罗网的存在一无所知的索菲亚,只知道这些技能熟练、手脚敏捷的员工,都是白峰为索菲亚商会培养的;殊不知,发展迅猛的索菲亚商会,已然变成促进罗网发展的有利因素。
情报人员的保密,总是会借用一些辅助性的工具,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密室和密道;亚伯拉罕伯爵暂住的酒楼,与温克统领吃饭的酒楼,都是索菲亚商会的产业,中间必然是有密道相连接的。
被奖励的城防军十数名军官,是温克统领为避免单独外出引人注目打出的幌子;其实,那些军官都是羽林联队的老兵,是对白峰忠心耿耿的死忠战士。
进入酒楼的包间之后,温克统领就让十数名军官在里面故作热闹的大吃大喝,他自本人则在罗网成员的带领下,换上一身普通仆役的衣服,从酒楼的一间堆满杂物的储物间走进密道。
一条大约三百米长的蜿蜒密道,是连接两座酒楼且仅有罗网成员知晓的秘密通道;若不是白峰未雨绸缪的把联系罗网的方式告知了温克,恐怕温克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密会亚伯拉罕伯爵呢。
刚走进密道,军旅出身的温克,就发现密道两旁的墙壁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大量可供箭矢射击的孔口;此外,密道的上方,也有一段接着一段的锥墙,锥尖都泛着幽幽的蓝光。
机关密布的密道,只有三百米长的距离,却让温克走了将近十分钟;顺利走出密道后,一直聚精会神跟在罗网成员身后的温克,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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