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

　　这声音直让顾念听得头皮发麻，四周虽然不空旷却也是藏布下人的。四周并不见人影，那种有些空灵的声音好生鬼魅，甚至有些不像人发出来的。顾念尝试着去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身影。

　　“既然找我说话就出来，何必在一旁唧唧歪歪！”

　　顾念话语一出，感受到身边那两人眼神露出些怪异来，他们却不知道顾念说这几句话却是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哈哈！口气倒是不小，胆子也渐长了啊！”

　　气氛越发诡异，心脏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顾念向来就是勇敢的，越是光怪陆离的事情就越能让她充满能量。这个人不出现想必是有原因的，或许他并不如给人的感觉那样可怕。但乔飞和仙姬的表现却让人觉得这个人也绝非善男信女，能让他们臣服已然是一件古怪的事情了。

　　又是一阵妖风扫来，顾念扛不住这么大的力量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在这风中还夹杂着那神秘人的笑声。他在彰显自己非凡的能力，这就是□□裸的威胁。

　　“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说到底这条命也已经是捡来的了，若还有什么好怕的东西可也就太想不明白了。”顾念随口编着胡话，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唬住的，气势总是不能输的，显得勇敢些总要好过那些动不动就跪地求饶的人。听乔飞和仙姬说的话她可不是才死里逃生？

　　“哈哈！不愧是陆辅源的女儿，有胆气！但老夫还是不能见你，你既已死里逃生我自然信守承诺放你一马，况且我还有用得到对你的地方，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我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见了我的面可就离死不远了！”

　　顾念心里一顿，越发后悔自己说过的话，这不是等同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还好她似乎得到了宽恕。顾念沉默不语，静等着那神秘人再次说话。

　　“好了陆祈星，老夫也不愿与你多说些什么，你是个聪明人，曾经我给了你一个选择，你选择了自己承受一切痛苦，老夫自然是要不再为难他。不过你既已逃过死劫，那下一道题目也时候做出选择了。”神秘人的声音充斥了整片林子，顾念不再去寻找，看来凭她的道行也是找不到这人的了，“我培养你多时，你也消耗了不少好东西，你已然成了一个宝贝，对老夫练功也甚是有用。第一条路，你跟随我，供我练功，老夫能保你一世生活无忧，安安稳稳的活着。”

　　“那不是傀儡？”顾念自言自语道。

　　神秘人笑了笑，不知从哪里丢来一个锦囊，直坠在顾念的脚边。顾念速速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任何变化也不见妖风。顾念一个俯身迅速从地上捡起这个锦囊。

　　她掂了掂锦囊，并不是很重却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坚实的东西，并不是小纸条一类的东西。

　　“打开。”

　　神秘人下了命令，顾念不再犹豫，拉松锦囊口子。锦囊倒扣，从口中倒出一颗黑色的丸子。顾念用两根手指挟住这颗丸子，像极了武侠剧中保命的灵丹妙药，当然也可能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放到鼻下一闻，竟有股恶臭带着些血腥味，令人作呕。

　　“你跟我多年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我给你的这第二条路便是服下这颗伏虎丹，从今后听命与我，你会嫁给盛轩翰，一生荣华。你看着选吧！”

　　伏虎丹是什么东西，顾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手中这颗小小的丹药会有什么奇特的功效，但是她能听明白无论选择哪条路就将成为这个神秘人一生的傀儡。还有那个盛轩翰又是谁？盛这个姓是国姓，不是皇子便是亲王，有这个姓的便是皇亲国戚。这个神秘人又是谁，竟然打上皇亲国戚的主意了。顾念隐隐觉得这个神秘人的动机并不单纯。

　　那她该怎么选？神秘人给了她足够的安静空间，神秘人不说话，乔飞和仙姬也只能安静地站立在两旁，整个树林只有那些不怕他的虫儿鸟儿依旧在过自己的生活。顾念只觉得阵阵头痛传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好像理清楚头绪，可是这千头万绪的比缠绕在一起的丝线还要凌乱，顾念抓不住也看不透。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知道神秘人给足了她时间，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一旦神秘人不再愿意等待，那她恐怕也就生命堪忧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逃走！

　　顾念几乎快要把脑子想穿了，可始终没有找到绝好的计谋。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熟人带路顾念即便是逃离了他们的魔爪也未必能够顺利地回到将军府，何况此处还是难以辨别方向的山林，或许她会在这山林里迷了路，又或许她会遇上什么毒蛇野兽。明明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类，可是顾念思来想去还是和他们在一起更为好一些。跟着神秘人至少能够暂时保住性命，顾念几乎已经决定了。

　　“这伏虎丹我就不吃了，多谢师父的美意。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陆家虽然是武官出生，可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师父要星儿陪在师父身边，星儿陪着师父时时侍奉师父便是了。”顾念说着偷偷将这伏虎丹藏进袖口，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否派上用场，可好奇心总还是有的。

　　“哦？你是知道我要干什么的，还愿意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神秘人似乎并不相信顾念说的话。

　　顾念想着先前神秘人说的话，似乎先前陆祈星选择了一条死路。想必是人总是爱听些好听的话，喜欢听人恭维，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要想活命还是暂时捧一捧这个古怪的神秘人了，“师父就是师父，星儿自然愿意为师父效劳。先前师父让星儿选择，星儿也是出于无奈才这般选，想着险些要离开师父了，星儿心中也很是不舍。如今师父给了星儿这样的两条路，星儿说什么也不能选错了。”

　　顾念的这招果真受用，神秘人的笑声再次传来，只是这次能够感受出笑声中的那分满意。

　　“如此，我晋樽可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神秘人名叫晋樽，顾念在心中暗暗记下，若有机会跳出他们的魔爪回到陆家，她说什么也要好生研究研究这个人的来历，还有乔飞和仙姬。顾念总觉得他们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若非如此，江湖人士是万万不愿意轻易惹陆祈星这样的世家弟子的，况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真是不怕惹麻烦。

　　顾念可以感受到身边仙姬的不屑，她应该也是晋樽的得意弟子，或许这让她更是看不惯顾念。而顾念对这个女人也有种天生的厌恶，总觉得她有那么些做作。她冲着仙姬扁扁嘴巴，如今她似乎比仙姬更得晋樽的宠爱吧，有利用价值的人总能够得到许多特殊关注。

　　“那么，你便随老夫回去吧！哈哈哈！”

　　“恭送师父！”

　　晋樽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已经听不见了。顾念挠着头看着身边再次跪倒的两人，他们真的很害怕这个晋樽。说要带她走却还是把她留给了这两个人，顾念越发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师妹，走吧！”乔飞像是看着笑话一般和仙姬一切再次架起顾念，腾空而起。

　　顾念虽然还没有适应这种轻功的前行方式可也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我们去……哪儿？”

　　快速流动的冷空气激进顾念的嘴里，一句话都不能完整地说完。他们还在向深山而去，不安又染上心头，再次想来，顾念有些后悔，只觉得自己的答复实在是太草率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古怪的神秘人晋樽真的需要人陪吗？顾念当真不信他寂寞如此。那他势必是要做什么，顾念想不出来了。乔飞的眼神分明就说明了什么，可是顾念总又觉得他只是在吓唬她。前路会不会很可怕，顾念也迫切想知道答案。

　　终于两人停了下来，是在一处洞口前。这洞又黑又深，别说看清洞里面是什么，就是洞口里面一只手的距离就已经漆黑了。洞口并不大，所以也就没有阳光能够照射进去，想必定是常年阴暗。洞口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让人觉得会碾碎了所有入洞的人。

　　天已经放晴了好多天，山上亦是干燥的，洞边偶尔有沙沙的泥土掉落，让此处看起来更为荒凉。山洞的周围还是一片绿色的样子，洞口虽然没有任何阻碍的东西，却依旧能够在一片翠绿的山林中隐藏。洞外没有一点人居住的迹象，若说这儿便是晋樽的落脚之处，顾念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进来！”是晋樽的声音，打断了顾念的思路。

　　他真的在这里，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古怪人啊！

　　“进去吧，我们就不送你了，若无师父允许，我们也是不能入洞的。”乔飞放下顾念，身子却又凑近了些，直到嘴唇凑在了顾念的耳边方才停下，“祝你好运，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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