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临近黄昏的时分，是一天中最舒心的时候。太阳的光既不明亮也不昏暗，又来了些暖洋洋的意味，照在人的身上，真是舒服至极。而且咖啡厅里适宜的温度，与咖啡与甜点的香气交织，更是让人享受不已。
只是，窗边的朝日奈右京和日向幸枝，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们之间是尴尬，尴尬到了极点的气氛。
日向幸枝在说出“天王盖地虎”后看到朝日奈右京一脸惊愕的样子就非常想抽自己，事实上在心里也是这么做了。不经大脑思考只能让自己处于劣势地位，而且她也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朝日奈右京是什么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她能找阿光做个场外支援么……
“日向小姐，你方才说的是中文吧。”朝日奈右京从业多年，也接过不少跨国官司，对各种语言虽不精通，却也能分辨。
“是的。”事到如今她还能不承认吗？真是一时冲动害死人啊。
朝日奈右京微笑：“日向小姐14岁就上了大学，理科满分，又精通中文，真是当的起天才二字。”
行了，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讽刺意味，虽然没经历过社会，但姐姐我好歹活得长啊。没错，日向幸枝现在完全是浪里个浪的状态：“朝日奈先生，您有事就直说吧。”
朝日奈右京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但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日向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从哪里来？”日向幸枝并不觉得朝日奈右京专门来见自己是因为所谓的天才。事实上，两人之前有过的交集证明在朝日奈光作为节点的联系下，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因此，朝日奈右京态度突然转变而且对她很感兴趣，那么也只有几种解释，毕竟她从来没有掩饰过她的光辉事迹。也就是说，她等于这个世界的bug，而任何程序发生改变，都不会忽略掉她。只是，自己一开始以为碰见了华国同胞太激动了，暴露了自己。现在的话，只好尽可能补救。实在不行，就破罐子破摔吧……
“日向小姐说的话很奇怪。”朝日奈右京作为有名的律师，纵然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不显，同时步步谨慎。
“是吗？难不成朝日奈先生你会回答从家里来？”
“日向小姐很幽默。”
“朝日奈先生谬赞了。”你才幽默……
于是，两人的谈话再一次陷入僵局……
真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日向幸枝淡淡地想，便开始吃东西。接近晚饭的时间，她自然饿了。因为今天项目接近收尾，本来打算回家看看幸彦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于是乎，在紧张的时刻会无意识地陷入悠闲状态的日向小姐，无视对面的注视，吃完了一个不算小的柠檬芝士派，又点了一个柠檬布丁和几个法式柠檬小塔。
于是乎，朝日奈先生终于确定了两点，一是这位日向小姐实在是位心大的人，二是她真的很喜欢柠檬。说起来，这一世的他的记忆中有过因为她买柠檬味棒棒糖的经历。只是现在想想，她除了和光成为好友，并没有其他可能威胁到家里的行为，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吗？
“朝日奈先生？”日向幸枝明显感觉到气氛的柔和，纠结半晌，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她想回家看看宝贝弟弟啊。
“日向小姐，我认为我们可以开诚公布。”朝日奈右京觉得，如果把对面的人逼急了，她很有可能去找光告状。
“好。”算了吧，开诚公布我怕吓死你啊，其实你是我前世看得一部动画里的人物，顺带一提，还是部乙女向的番哦。lict，兄弟战争，是不是听起来就很带感？这种话说出来，真的会被打的吧。
朝日奈右京听到日向幸枝答应的那么爽快，略微放了心，主动提到：“日向小姐，认识绘麻的吧。”
“认识啊，她是我堂妹欸。”日向幸枝等了良久才等来这么答案一个清晰明了的问题，觉得有些无语，她喝了一口蜂蜜柠檬茶，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喷出来，“你你你你你你你，才这个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绘麻的。”
“果然，日向小姐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朝日奈右京眼镜一闪。
“……”等等，自己是不是又冲动了，啊，再抽一巴掌，日向幸枝生无可恋。
“所以，日向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到底是谁？”朝日奈右京步步紧逼。
日向幸枝手指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知道她是bug，还知道绘麻，阿光只是觉得有些变化而不是性格大变，对朝日奈家人际关系的变化很是在意，这些会是什么情况造成的呢？有点像，重生？也就是说，自己对面坐着的，很有可能是已经在法律界有所成就的大律师？那么问题来了，他是第一季还是第二季？他所经历的兄弟战争到了哪一步？日向幸枝心中各种想法层出不穷，脑子里也被“我去！！！不可能！！！一定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是重生！！！神奇！！！”之类的话刷屏。
“日向小姐，你没事吧？”朝日奈右京看着似乎很受打击的日向幸枝，觉得有些棘手。
日向幸枝抬头看向朝日奈右京，目光灼灼，看得对方有些紧张，她起身，打包了才点的甜品，又追加了一份柠檬慕斯，拉着朝日奈右京离开。
朝日奈右京看着日向幸枝又点了一份柠檬慕斯的时候就有点牙酸，正感叹日向小姐对柠檬是真爱，未曾想她拉着自己快速离开。“日向小姐，请等一下，要去哪里？”这个时候，天色已暗，华灯初上，暗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出柔和的样子。14岁的脸颊尚带婴儿肥，脸上的神情却很成熟。她，也是和自己一样吗？
“呃，差点忘了，请问朝日奈先生你需要回家做晚饭吗？”糟糕，把朝日奈右京的妈妈属性忘记了。
朝日奈右京深深地看着日向幸枝：“日向小姐放心，今天不需要。”看来，日向小姐很了解他，是光说的，还是其他原因？
“好吧，那去找个雅间吃晚饭，顺便好好谈谈。”日向幸枝淡定了，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的话，那就两顿。
……还吃？且不说日向小姐你手上的一堆甜点，你刚才吃的，都是空气吗？……
朝日奈右京坐在一家中式饭店的雅间里，感叹着日向幸枝的轻车熟路。
日向幸枝极喜欢这家店，是纯正的家乡口味，虽然是晚上，却挡不住她来一碗汤面的热情。不过对于热爱着日式食品的朝日奈右京，实在是太残酷了。她才不是故意的呢，哼。
“水饺吧。”果然，朝日奈右京纠结半晌才点好。
“朝日奈先生，”在等待的时间里，幸枝斟酌着言语，“相信时间的联结吗？”
“日向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朝日奈右京瞳孔骤然一缩，死死地盯住日向幸枝。
“我的意思就是，过去和未来，有没有可能交汇？又或者，人究竟可不可以回到过去？”日向幸枝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不管怎么说，在我大华国，穿越和重生的小说不要太多，因此对于这些事，她太能接受了。
“那，日向小姐你呢？”朝日奈右京看着对面云淡风轻的人，心里有些不能接受她的平静。发现自己重生后，虽然竭力使自己接受现实，但还是会紧张担忧。而且，为什么她会知道他的情况？来见面之前，他也调查过她，家中没有神社关系。
“怎么说呢，我和你一样，又不一样。”其实呢，根本就不一样。但是呢，看在真相可能会让你三观尽毁，我就保留下最后的同情心吧，日向幸枝思考片刻做出了决定，开始故布疑阵。“我身上承载的，不仅是时间的回溯，还是空间的转移。”啊，这段话说的太好了，她给自己满分。
“所以才说，和我一样，又和我不一样。”朝日奈右京认真地想她的话的真实性。
“没错。”相信吧快相信吧。
“那空间的转移，指的是，华国？”朝日奈右京开始顺着日向幸枝的思路。
“没错。”相信吧快相信吧，奇怪，我的面怎么还没好。
只是，朝日奈右京很快指出了一个问题：“那为什么，日向小姐你很了解我们？比如我和绘麻认识的时间？”
“嗯，因为我也不是简单地回溯和转移啊，我和阿光前世就认识了。”嗯，我和所有朝日奈前世就认识了，只不过他们不认识我。想当年看兄战时，她最喜欢阿光了，这辈子把他处成挚友真是无憾了~~~
“原来如此。”看到日向幸枝眼中真挚的光芒，朝日奈右京相信了不少，“这么说，前世你们的关系应该就很好，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了解。”光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去国外，中国也是常去的地方之一。
“嘛，大事清楚，小事就不知道了。比如你们兄弟的冲突我基本都知道，但是诸如各自的爱好之类的，还真不懂。”毕竟动画戏份都在感情纠葛上，她当然不了解朝日奈们的私人生活啊。
……这是光典型的“报忧不报喜”，看来她前世真的是光的好友。“抱歉，日向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请快一点，不然面会不好吃的。
“前世你是光的好友，而且知道绘麻，所以你应该知道那场战争的吧。”
“当然，lict，我还看过那张赔率表呢。”虽然是在动画中~~~
……这两人前世也应该是挚友级别吧，什么都能说的感觉……
“不过朝日奈先生应该不知道我，毕竟前世你和阿光的关系……”这说话嘛，还是藏一半留一半的好~~~
朝日奈右京闻言苦笑：“的确。”
日向幸枝挑挑眉，她对朝日奈右京和阿光的过去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当什么知心姐姐，反正她站阿光不动摇。于是也不继续搭话，开始享用晚餐。
朝日奈右京看着日向幸枝不在意自己的模样，心中有些发苦，当年和光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的错。因此，作为光两世的挚友，肯定不会待见自己。只是，突然有点羡慕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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