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回 旧爱,旧爱,旧了,便不爱了
“多谢。”
凌瀚离开，走近墨婉桐的时候，竟然毫不留情地在她身边擦了过去。
雪芽是墨婉桐的贴身婢女，见着她呆滞地伫立在风里，连忙上前搀扶住她的手臂，“小姐莫急，您迟早是人中龙凤，就算是大小姐，也是不能比的！”
墨婉桐的笑容十分寒凉，“呵呵，大小姐不能比？问题是，现在我和大小姐，都比不上那个毁了容，又一无是处的丑女了。”
知道墨清欢在后花园，凌瀚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无数的回忆一股脑涌进他的头脑里，最清晰的一段，就是二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墨清浅。
他们的初遇，也是在这墨府的后花园里。
那时的墨清浅，只有十三岁，她身着一身桃粉色的襦裙，肤色雪白，乌发柔顺，一双明媚的杏眼里含着点点泪光。
只一眼，凌瀚就沦陷了。
他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问墨清浅为什么哭？
墨清浅说：“我想妹妹了！父帅和哥哥再也不回来了，母亲也没了下落，再失去妹妹，我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爱，就是发自内心的，它那么纯净，根本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斟酌。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钟，那时的凌瀚，就认定了墨清浅这个皇后。
凌瀚从美丽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站在新修砌的垂花门下，禁不住眼眶有点湿润。
只见不远处，墨清欢细瘦的身上裹着一件藏蓝色的襦裙，乌发简单地盘成一个髻儿，她背对着凌瀚，望着湖，那安静的背影，真的是像极了墨清浅。
顿时，引得凌瀚一阵心悸。
墨清欢的手上拿着一个颜料盘，认认真真地在面前的画布上染着颜色。
听见有响动，她顿时十分慌张，“那个杀千刀的皇上走了吗？”
她还以为是锦程来了。
但是转过头来，看见眼前的人，她的脸色顿时煞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穿着金黄色龙袍，她墨清欢就是在傻，也是认得的啊！
“啪啪！”，她狠狠地在嘴上拍了两下，她就是嘴贱！
她借用墨清欢的身份，本来就怕撞上凌瀚的，这下可好，撞上了不说，还对他进行了“恭敬而礼貌”地问候！
凌瀚一怒之下，不“咔嚓”了她才怪！
不过，待墨清欢仔细打量了凌瀚，她又突然觉得自己骂的很对。
奶奶的，这货确实是该杀千刀！
他高大挺拔，脸颊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鼻翼较宽，唇微微厚实，这张脸，帅虽然帅，但是却是她墨清欢再熟悉不过的！
她穿越来以前，是有男朋友的，嗯，准确地说，是有个被她养了七年的小白脸！
小白脸跟个妖艳的女人痴缠在更衣室内，被她当场捉奸，小白脸一心急，抡起女装店里的雕龙碧玉砸在了墨清欢的头上。
呵呵，如果不是拜他所赐，墨清欢也不可能穿越！
别问墨清欢为什么又想起这段耻辱的记忆，因为面前这个叫凌瀚的家伙，与那个小白脸长得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墨清浅的前世，也叫墨清浅，而小白脸的前世，叫凌瀚。
墨清欢紧紧地攥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凌瀚！你二大爷的！
姑奶奶与你的仇，此生不共戴天！
墨清欢这位姑奶奶必须要好好修习灵术，终有一天，打凌瀚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见墨清欢毁了容的脸，凌瀚微微有点失落，“你……就是清浅的妹妹……”
墨清欢冷冷一笑，见了皇上，竟然非常有血性地没有福身行礼！
凌瀚一点也不生气，道：“朕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礼数不健全，朕不怪你。”
却是不料，墨清欢根本就不给凌瀚台阶下，“墨清浅的妹妹，不必对皇上行礼！”
凌瀚错愕，“为什么？”
墨清欢根本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收拾好了画架，径直离去。
走到垂花门下，与凌瀚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浅浅一笑，道：“皇上不高兴，杀了我好了。”
她没必要低三下四的，她是墨清浅的妹妹，凌瀚容不得她，必然会杀了她。
但是，想杀她，似乎也没那么简单，毕竟，她还有九王爷那座靠山呢！
却是不料，凌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仇恨她，他不但没想杀她，反而，还追着她的背影说：“听说你会画墨清浅？”
“能不能帮朕也画一幅？”
他真的太久太久，没见过她了。
见不到她，连心里都空落落的。
墨清欢顿住脚步，竟然想不通，难道凌瀚真的喜欢墨清浅，甚至，直到现在，凌瀚还忘不了墨清浅吗？
既然忘不了，为什么当初不肯给她一条生路呢？
墨清欢冷冷一笑，对凌瀚说：“画，就不必了！我想，我姐姐应该不希望把自己的画像，挂在你的身边吧？”
凌瀚的眼眸顿时变得凶悍，他一把攥住墨清欢的胳膊，怒道：“你姐姐为什么不想见朕？你姐姐，是不是跟江河有染？”
他那么癫狂，墨清欢却没有一丝的惧怕，“既然她已经付出代价了，那就是有染吧！如果她是清白的，岂不是太冤了？”
“皇上放心，除了江河，我姐姐还给你准备了很多的绿帽子，你一天换一顶，余生都带不完！”
“你！”
凌瀚眼眸血红，突然掐住了墨清欢的脖子，生生将她提了起来。
“啊！”他嘶吼着，竟然是要将墨清欢活活给掐死。
“你闭嘴！闭嘴！”
“你姐姐她爱朕！她是爱朕的！她一个习武的废材，朕都不嫌弃，她怎么可能不爱朕！”
凌瀚喊得撕心裂肺，自从墨清浅走后，他一直把自己困在紫宸殿里，这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他终于把心里的愤怒，仇恨全都发泄了出来。
万万想不到的是，哪怕是生死一线，墨清欢却依然不肯说一句软话，哄哄这个绝望的凌瀚。
她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凌瀚的眼眸，那是墨清浅对凌瀚的注视。
却也是前世的自己，对真心爱过的人渣的回望。
看了良久，墨清欢淡淡地说：“或许她是爱过的吧！”
这不是安慰他，而是墨清浅发自内心的事实。
“可是，旧爱，旧爱，旧了，便不再爱了。”
爱过，仅此而已！
以后的墨清浅，对于凌瀚，只有仇恨。
凌瀚紧紧掐着墨清欢脖子的手，渐渐松动，“噗通！”一声，墨清欢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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