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0
他问话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苏教授在对他使眼色。
正常情商的人，这时候都能看出来塞维娅的心情是失落的，回忆是带着惆怅的，就算想问，也要等她情绪缓和一些再问。
果然，塞维娅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
许铭换了个问题，“那塞维娅小姐，您的那个宝箱，现在在哪里？”宝箱如果不在房间，那肯定是保存在了其它地方，而且从塞维娅重视它的程度，那地方应该不好找。
“我存放在了银行。”
“那平时，都是银行在看管？存放的经办人是你？”
“经办人是我的老管家，他叫哈尔森，拥有去银行取东西的钥匙。”
林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老管家，他现在在哪里？”如果玩偶人团伙在这里找不到宝箱，依据游戏的尿性，接下来要倒霉要有危险的，是不是就是对方？
“知道我今晚演出完会回家宅，哈尔森去市场采购食材了，这会应该还在那里吧。”塞维娅之前跟管家打过电话，管家有把行踪告诉她。
“这么晚了，市场还开着？”
林哲有些好奇，主持人插了一句，“我们这里的市场是24小时都开放的，非常热闹的，反正，什么人都有。”
这一句“什么人都有”，未免显得有点怪异，塞维娅也开始担心起了老管家的安危，“不知道那些绑匪会不会跑到那里去，哈尔森老了，一个人是抵抗不了他们的。”
“没事的塞维娅小姐，”林哲安慰她，“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的话，就让我们帮忙吧，我们一起去市场找老管家，现在，立刻，马上，得争分夺秒啊。”
塞维娅点头，“走吧。”
主持人本来也想跟着一起，但她还要留在会所处理后续安抚客人的事宜，“几位好心的警察，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那帮绑匪。”
“会的，人民警察为人民嘛。”
林哲入戏很快，然后他，许铭，苏教授还有塞维娅就离开了休息室，四人没有从前门离开，那太高调了，他们是从后门出去的。
在后门的那条街上。
停了一辆白色的老爷车。
里面已经有一个司机了，看上去还挺年轻的，中等身材，穿着制服，戴着帽子，一看到塞维娅等人，马上就打开车门下来迎接。
司机并不是塞维娅的私人司机，是会所前几天特意配给她的，所以塞维娅还有点意外，“现在算是你的下班时间，不用特意来载我的。”
“塞维娅小姐，我是24小时服务您的，您随时有出行需要，我随时候命。”。
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塞维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林哲等三人坐在了后面。
本来按照林哲的少爷作风，肯定是要坐在靠车门位置的，但人苏教授是长辈，而许铭又晕车，所以他很自觉地坐在了中间，就是一双大长腿有点无处安放。
来的时候，他们是乘坐“城市火车”的，非常平稳。
这会坐着汽车，倒是感觉路面非常不平稳，一路上车子都很颠婆，而且还是一边倒，总是往右边倾斜，林哲的右手边正好就坐着许铭，所以一路上，他的身体跟许铭的身体免不了有很多触碰。
这让他产生了一股有些奇异的感觉。
诶，别问——
问就是他也说不上来。
触碰得多了，他看许铭眉头微皱，还以为是许同学有些不爽了，抱歉地说了一句，“啊，这路面崎岖不平，身体控制不住，别介意啊。”
许铭反正也没回应林哲的话。
只是眉头微皱着，嘴巴抿得紧紧的。
林哲没说话，心里在想，下次有机会去到超市或者药店之类的地方，要买些晕车药备着了，不然这许同学每次坐车都不舒服……
……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一个市场门口。
四人下车，塞维娅对司机道，“你就不用跟着了，等在路边吧。”司机表情有些怪异，像是其实想跟着一起，不过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好的。”
林哲往市场里面看过去，嘴里发出了啧啧声。
这个市场是本城最大的一个市场，里面的卖家，全都是城市的普通居民，其实也就类似于是跳骚市场了，只不过比一般的跳骚市场更大，卖的东西更多。
随着四个人走进去，他们也就越来越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氛，根本就不像是夜晚的时间段会有的，大家都好像是夜猫，晚上还兴致勃勃地溜出来逛街。
“家居用品，日常百货，水果，蔬菜，零食……”
林哲把眼中所见念了出来，“这里怎么什么都有得卖？”他甚至还走上前去，在几个水果摊前面，用手挑了几样水果，放在手里观察——
是真的，不是假的。
“我最佩服这个游戏的一点，就是里面任何东西都很逼真。”这时苏教授走到林哲旁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林哲把水果放回到原位，问教授，“您知不知道，这个游戏是怎么‘造’出来的？”
这时塞维娅跟许铭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位置，林哲是压低声音说出这句话来的，毕竟不能让塞维娅听到了。
“小林啊……印象当中，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我的学生？”
苏教授回答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林哲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瞒您说，我是个不爱学习爱逃课的学渣来的，学生确实是您的学生，但您的课，我就只上过一次，就是……呃，你失踪之前那最后一堂课。”
“……原来如此。”
听了林哲的解释，苏教授哈哈大笑，“我就说，如果你是我学生，经常听我的课，就会知道，我曾经提过一个理论，简单来说，就是利用电子计算机和互联网络，理论上是可以‘造出’一个世界来的。”
他面上表情，有些感慨，“以前在跟学生们提这个理论的时候，其实我内心深处是认为，理论只是理论，是不可能真的实现的，可现在？你看看周围，看看我们的遭遇，真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林哲琢磨，“这么说起来，这个游戏世界的‘主人’，还是个在网络、电子计算机方面的天才了？他能把虚拟的东西，都变为现实？”
苏教授还想跟林哲讨论，不过塞维娅已经靠近了过来，他们暂时中止了谈话，只见塞维娅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女式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就是哈尔森，你们可以根据照片的模样去辨认。”
林哲：……
真行，一般谁会把自己管家的照片装包里？
“我们分开找吧，分成2组，比较合适，这样，塞维娅小姐，您跟苏先生一起，我跟我这位同伴一起，分头行事，最后找到了人，还在原地汇合。”
许铭提议，塞维娅点头。
等她跟苏教授的身影走远了，林哲跟许铭也开始根据刚才照片上的模样找人了，哈尔森就是个长相很普通的老人，这要辨认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得对着人的脸仔细一点看。
在这一点上，许铭做得就很好，他不动声色，敏锐观察周围人。
林哲就费劲多了，好多次，他非得凑到别人跟前瞧个清楚，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不礼貌时，干笑几声说句抱歉，就……显得有点傻。
许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近视？非得怼到人跟前看？”
“不，我视力很好啊，一点都不近视，”林哲给自己澄清，“你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是视力好，小学，初中，高中都不毕不了业……”
许铭挑起眉毛，“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视力不好的话，我就没法作弊了，不作弊，怎么能及格？”林哲倒是一点也不掩饰，就这么把自己的作弊史给讲了出来，许铭嘴巴动了动，没出声了。
而他在找人的过程中，总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劲。
后来仔细感受了一下，原来是有人在跟踪他们，但每当他想去搜寻对方的身影时，又找不到人，于是低声提醒了林哲这个发现，让他警惕一些。
林哲却好像生怕对方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一样，东张西望的，许铭干脆一把将他拉近旁边一家小店内部，叮嘱道，“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表现出来，不要打草惊蛇。”
万一被对方知道了他们的发现，要引对方出来就比较难了。
“噢噢，”林哲做了个下不为例的手势，许铭正要走出小店，被他拉住，“不要那么急嘛，你看，这是个……”他的视线在店里转了一圈，有意外发现，“天，这里竟然是个药店，着市场还是啥都有啊。”
小店老板马上回话，“这位客人，我们这里有一些日常的非处方药，你可以说说，有什么需要的？”
“有，老板，有卖那种见效很快的晕车药吗？就是吃下去立马能有缓解作用的。”林哲不晕车，所以他没买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应该有的吧？
这下，许铭知道林哲买药，是为了自己了。
他顿了顿，“……哪里有吃下去马上就见效的，起码也要过十分钟啊。”不过他以前也没吃过，为了不晕车，最好的方式就是少坐车，没什么机会买晕车药。
老板在药柜里找了一阵，“内服马上见效那种，我们这里是没有，不过外用的，就是可以擦在脑门跟太阳穴位置的，效果很好，要不要买一支？”
他找出了一支直筒型药膏递给了林哲。
林哲拿起药膏，看上面的标识，这就尴尬了，全是英文，他也看不懂，“这真有效？老板您可别诓我啊。”
“害，小伙子你这话说得，”老板们指了指自己的招牌，“我这里是十几年的老店了，做的也都是街坊熟人的生意，靠的就是口碑，不会弄虚作假的。”
林哲点头，问了一下价格，好像也不贵。
他看向许铭，“嘿嘿，许同学，看你晕车，我就想给你买点药，不过你也知道，我没钱嘛，这要结账了……要不，我借花，献个佛？”
许铭没说话。
林哲以为他是舍不得花钱。
“害，许同学，你余额里的钱还多着呢，一点都不花，老是存着有什么劲？……是是是，系统一条线索，800多万，是真特么坑，贵，得存着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一盒药也就几十块钱，一点影响也没有啊……”
他又开始用之前那套说辞，想让许铭这个铁公鸡花钱了。
许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拿过林哲手中那管膏药，别扭地说了句“谢谢”，然后马上就别过脸去，走到收银处，示意老板可以结账了。
林哲反应过来，乐了。
……原来许同学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
对嘛，钱都存着干嘛，既然有那么多，就是应该花啊，在这游戏里，是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挂掉了，钱还没用完，多不划算——不对，呸，不会挂的，他们会坚持到最终关的……
心里一边想着这些，林哲一边也走到许铭旁边，想看看老板拿出来的那台收银机器上面，显示有多少余额，这一看，他忍不住发出嘘声——
“我擦，2亿多？？！！”
小店老板也很惊讶，“客人，您的余额，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别的客人，一般都是几百万，能上千万的就算很有钱了。”
林哲：……
一般人都有几百万，那看来猫都挺有钱的。
这么一想起来，他这只“老鼠”心里又觉得有点心理不平衡了，突然间，他也在想，在现实生活中时，别人知道他这种富二代那么有钱，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也会不平衡？
“走了，我们还要找人。”
结完账后，许铭马上迈腿离开了店面，林哲跟在他后面，两人继续在喧闹的人群中寻找着老管家哈尔森的身影，同时还要不动神色地注意跟踪他们的人的动向。
林哲真是眼睛花了，看谁都长得差不多。
最后有点呈放弃状态，注意力竟然渐渐被市场上那花样繁多的摊位给吸引住，忍不住走神，忽然想起他以前有个“梦想”来着。
大概是因为，从小爹妈都不管，没享受过什么家庭温暖，所以他最向往的事情，其实就是很接地气的事情，比如，跟喜欢的人一起逛超市，买卖生活用品，之类。
嗯，就是这么朴素。
没想到，这个“梦想”，就在这游戏里，这么顺水推舟地跟许同学一起实现了……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实现，毕竟，许同学也满足【他喜欢的人】这个条件啊。
想着这些，他压根都没注意——
前面有一个从拐角处朝他正面走来。
哦豁，结果就是两人身体一撞，他把对方撞倒在了地上！
那人手中原本还抱着两个大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着很多水果跟蔬菜之类，随着人倒地之后，袋子里的东西也洒落在了周围到处都是。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看——”
林哲赶紧道歉，然后伸手就去扶那人站起来，没想到一对上对方的脸，愣住，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句，“哈尔森老管家？”
老人有些莫名其妙，“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跟职位？”
呃，林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他现在非常开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来话长，我先帮您把东西捡起来。”
许铭也认出了哈尔森，同时也终于注意到，在周围有几个黑影比较明显地晃动了出来，那是跟踪他们的人要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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