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欲成仙
玉凰衣所受的冲击过大，到底是陷入了发呆状态。
莫飞雪则趁此时机，拿出了袖中的司命星盘，掐算起了玉凰衣的命格。
奇怪，算来算去，此女来历竟无法推演，命格所判也只有区区八个字——殃及天下，祸乱五洲！
莫飞雪一筹莫展，若是此命格被众仙知晓，怕那几个偏执的会不顾一切杀了她。可是，她能被人随意玩弄于鼓掌之上，足可见单纯善良，并非为非作歹之人，若就这样被打杀了，有违他修仙的初心。
也罢，索性此女并无特殊印记，想来也无人没事儿干去推演她的命格，放回人间就是。
念头刚起，莫飞雪转念一想，此女命格特殊，怕是九邪和青鸾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一颗棋子，若放她回去反倒不妙。
倒不如收她做个徒弟，留在昆仑之巅，好好教化，叫她明辨是非，造福天下，也好过回去受妖界诓骗，真应了她那祸乱五洲的命格！
思之此处，莫飞雪转而望向玉凰衣，却见她呆呆傻傻，目无光泽，见她这种状态，便知不是商讨事情的时候，不如先让她自己缓一缓。
于是莫飞雪便悄然离开了。
昆仑之巅上，晚风如寂轻抚着窗外的垂柳枝，轻轻投在小轩窗之上，疏影交辉，深更的凉意愈发浸透人心。
玉凰衣心底泛起的寒冷使她浑身瑟瑟，她双手抱膝，紧紧的蜷成一团坐在床榻的角落里，皎洁的月光投过纸窗洒在她的身上，使她惨白的面色更加没有色彩。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只怪自己这十五年过的太过孤独，以至于一点点的关怀就使她昏了头脑，丧失了思考。
可笑，可笑。
中箭之后竟还向墨华表露心迹，说出了“心悦君兮君不知”的话，不知他听去耳里，会如何嘲笑她。
大概会嘲笑她的蠢，还有她的自不量力；也可能会告诉青鸾，和青鸾一起嘲笑她，是了，会是如此的，何止是他们，此时连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想到此处，冰凉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连串的泪珠再也停不下来。
唯有柳条落在窗扉上的“哒哒”声穿透黑暗而来，在这样的深夜里，更加的孤寂寥落，玉凰衣不自觉的将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些。
良久，玉凰衣光着脚走下床榻，走到门前，“哗”的一下拉开了大门。
流光湖在月下泛着波光粼粼的晶莹呈现在她的眼前，好似有人打翻了一夜的星辰，都撒在了湖面上，对面的山峰上空，有两只鹤悠然的展翅飞过，在月下只余一道剪影，仿佛一出大自然的皮影戏。
远方传来一声空旷的鹤鸣，划破了夜的寂静，月渐渐西沉，悬于绝壁，好似一盏孤独的灯，黎明很快就会到来，月也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玉凰衣凝眸望着远处的月，满目的平静，绝迹峰仙境如斯美景，竟丝毫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
墨华、鸾哥哥，这一切，就当是她做的一场梦吧！
如今梦醒，也无需留恋了，留恋的太多，只会让她本不幸福的生命更加的不幸！
“不行！上仙的徒弟是随便收的吗？”
一大清早，玉虚宫内便传出顾乘风的咆哮！
莫飞雪这一大早已经费了一整框的口水，可顾乘风就是不松口，
莫飞雪这心里边儿早已把顾乘风的祖宗十八代编排了个够。
莫飞雪费劲的压下拔剑的冲动，故使激将道：“既然你不如我所愿，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徒弟，反正我就看上了这孩子！”
说着，便疾步朝门口走去，按照他对顾乘风的了解，不等他走出殿门，他必然会喊下他，并同意他的要求。
距离门口还有三步……
两步……
一步……
“等等！”
莫飞雪淡然的转身，仿佛毫不在乎：“师兄还有事儿吗？”
顾乘风白了莫飞雪一眼，冷言道：“叫她三月后，同去年收进山的净人一起参加今年的考核，倘若通过方可成为散人。记住！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莫飞雪沉吟片刻，三个月？足够了！
莫飞雪冲顾乘风一挑眉，笑眯眯的拱手说道：“好咧！如此……多谢师兄了。”
顾乘风甚是不解风情，摆摆手不耐烦道：“速速退下！”
“我这就走，再见了您内！”
莫飞雪心情上佳，一路哼着小曲御剑回了踏雪轩，马不停蹄的便要去找玉凰衣商讨修仙一事。
虽然莫飞雪长的是精致无比，可心却糙的堪比那磨刀的挫。
这不，他一见到玉凰衣，丝毫没有考虑玉凰衣此时的心境，更没有注意到她早已穿戴整齐，将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代掌门让你参加考核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如果你通过考核，就可以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徒弟，那可是这昆仑山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多少女弟子求而不得的梦想……”
莫飞雪说的那叫一个溜，玉凰衣听得那叫一个懵，只好捡着莫飞雪咽口水的间隙询问道：“大仙，什么考核？”
莫飞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忘解释了。昆仑山上的弟子，来源有这么三类。一类是自身有仙缘的，这一类人他们会自己寻仙问道，找上门来。另一类，使我们自己找来的，昆仑山上的仙人经常外出游历，总能捡回来不少根器极佳的好苗子；最后一类，是人间遇上什么灾害时，救回来的孤儿，这类孩子无论根器好与坏，总是会特别努力，最后都能有不错的成效。”
莫飞雪说着，顺道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继续说道：
“可无论是哪一类，刚上山时，只能呆在绝迹峰外的临仙谷里做净人，那里会有专门的师尊讲解一些修仙相关的知识，引入仙门。昆仑山每年中秋都会举行一次考核，考核通过的净人，方可正式成为昆仑山的弟子。”
玉凰衣闻言反问道：“可是我并不属于你说的那三类，为什么让我留下？”
……
屋内瞬间寂静！
莫飞雪眼前一黑，这可真是个话题终结者！
难道现在不该是问他考核都考什么吗？为什么不跟着他的思路走，是真单纯还是故意气他？
莫飞雪长舒一口气，压下他那小暴脾气，挤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你是我捡回来的！我看你筋骨奇佳，是个修仙的奇才……”
玉凰衣抹一把冷汗，呵呵赔笑，却暗自腹诽，你确定你不是个江湖骗子？
莫飞雪干咳两下，端了端上仙的架子，开始给玉凰衣做心理工作：“修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儿，轮到你头上你就该立马削尖脑袋往上冲，多好的机会呢，难不成还回去你那个什么祁府做一辈子任人使唤的婢女去？”
玉凰衣闻言陷入了沉默，不可否认，莫飞雪的提议对她极有诱惑力。如今回去，连婢女都没得做，城东破庙的乞丐怕是有她一份。
可经历过墨华青鸾一事，让玉凰衣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底下，没有谁会白白的对你好，更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如今，面前的人说她可以修仙，无疑是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可以活出一番跟过去彻彻底底不同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如果修仙，她今后的人生，选择权就掌握在了她自己的手中，再也不用任人摆布，再也不用任劳任怨。
可是，这么好的事儿，真的会就这样轻易的降临到她的头上吗？
但是她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不过她也不想再发生之前一样被人利用的事。看来得好好做一番计较。
眼前的男子的话是可信的，毕竟她有观察过如今所在的地方。他的话可信，但人却不一定，在尘埃未定之前，还是先做些保留，多观察些时日。
想到此处，玉凰衣心中已有了计较，她的人生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再遭下去怕也就是付出贱命一条，既如此，那就先把这个坑儿占了，种不种的成萝卜以后再说。
玉凰衣起身，恭敬的向莫飞雪行了个礼：“多谢上仙再生之恩！”
莫飞雪赞许的点点头，心道：想不到还是个懂事儿的姑娘。莫飞雪示意玉凰衣起身：“既如此，现在便随我前去临仙谷吧。”
“这么快？”
“对啊，你时间紧迫，需得抓紧才行。”
说话间莫飞雪已出了房门，玉凰衣愣了片刻，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莫飞雪的踏雪轩，正好建在绝迹第二峰绝壁一处平整的巨石上，背山面水，是个风景极佳的所在，站在此处，流光湖全景一览无余。
站在巨石上，莫飞雪捻了一个诀，一朵云便在她二人脚下慢慢凝结了起来，朝绝迹峰东南方飞去。
那是青唐城的方向，玉凰衣正在伤神，却被莫飞雪拉回了现实中：“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行云天上，风声呼呼而过，玉凰衣确实有问题，于是便扯着嗓子向莫飞雪问道：“上仙，你刚才说的考核都是考什么啊？”
唉呀娘啊，总算是问到关键问题了，莫飞雪解释道：“考核内容共有三项，先是验仙魂，其次是斩三念，最后一项是认器！”
“上仙，什么是验仙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人魂。要正式开始修仙，首先要成为散人，你现在的身份是净人，也就是学前班，成为散人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将人魂练成仙魂。”
玉凰衣闻言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喜道：“原来人真的有魂魄啊。”
莫飞雪闻言，毫不客气的丢给玉凰衣一个嫌弃的眼神，姑娘您重点抓歪了吧。
玉凰衣显然没有注意，只听她继续问道：“上仙，那要怎么才能练出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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