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六十四章:
前122年五月,丞相公孙弘追查淮南王有叛逆的阴谋。案子审查后半年,当朝廷正在紧急深究淮南王及衡山王谋反案党羽之时,公孙弘突然病重无法处理政事,自知无功而侯,对外说是诸侯谋反是自己为相不称职的原故,并担心自己一旦病死将无法尽责,因此上书请辞丞相之职。陛下没有恩准,反而赐予公孙弘牛酒布帛,令他专心养病。
九月,丞相公孙弘身体康复便回朝处理政务。陛下召集公卿、列侯及诸侯王共四十三人与公孙弘共商谋反案,众人皆认为此案性质恶劣,大逆无道,应当诛杀。于是公孙弘与廷尉张汤等把众人的议论上奏陛下。
随后,陛下派遣宗正刘弃持符节去审判淮南王。结果刘安商议起兵事败,已先自刎而死。不久,淮南国被废为九江郡。
刘弃到了淮南王府上,见着刘安的小女儿刘陵,当时她手上握了把青铜宝剑,站在前厅疯疯癫癫大笑,抹脖子前说了这么一句话,“父亲身前畏惧汲黯,他说:“汲黯爱直言相谏,固守志节而宁愿为正义捐躯,很难用不正当的事情诱惑他,至于游说公孙弘,就像揭掉盖东西的蒙布或者把快落的树叶震掉那样容易,当年我在长安苦心策谋,结交刘彻的左右大臣,若不是轻信田蚡这个王八羔子,我刘家又怎会如此。”
血溅四周,顺着石阶缓缓流淌,明晃晃的剑挥出一道凄绝的月光,地面血腥难闻。
当年长安四大才女,除了困在戍边的赫连云珠,早年陛下为了打击商人,解决财政困难而颁布告缗措施,赫连家后来因被告发算缗不实,没收全部财产流放戍边。长安四大才女,除赫连云珠,也只剩卓文君一人。
十月,陛下在一次狩猎时获得一只“一角而足有五蹄”的兽。因此改年号为“元狩”。
医巫不断在我跟前疏导,“夫人,再用点力,快,快生了....”。我只感觉身处混沌,眼底一片虚无,咬紧了呀,在心底咒骂她,“从半柱香前就说快生了,快生了,孩子还是没钻出来。”,趁体力尚存,我让医巫死命掐我胳膊上的肉。她嘴上说道:“用力,深呼吸,”我让她使点劲掐肉,一来二去,几声啼哭,那个我日日胖夜夜盼的小家伙总算肯出来了。
医巫兴高采烈的打开屋门,“男郎,是男郎!”
我睡了有一会,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洗完皱巴巴的躺在我身侧,去病坐在旁边看护,见我睁眼,亲了下我的额头。我第一眼见着霍嬗,只觉得他皱巴巴的像只小老鼠,说了一句,“嬗儿真丑!”
去病大笑,“你那么漂亮,孩子怎么会丑。”,“他们都说,孩子小时候丑,长大就漂亮了。”我摸着嬗儿的鼻子,这折磨人的小东西,“生的时候可不安分了!”
“大概,他是随你,爱动。”
一会,母亲过来将嬗儿抱走,临出门交代,“这两天要多注意休息,母亲已吩咐婢子给你弄些粥。”去病将我身子打横放到腿上,闲着无事,梳理我的散发。
“听说朝廷又要准备攻打匈奴了?”
“嗯,前几个月匈奴入侵上谷,烧杀掳掠,反反复复,陛下都快气疯了。”
我一直有个未了的心事,正是这门心事迫使我想要回来。如今我该去兑现当初的承诺,死生总归要一个结果,我知道请求参军很荒唐,也没指望说一次去病就肯答应。
到了第七日向去病提起,他终于恼火,不再回避我的请求,“胜男,参军的事绝无可能。”
我故装的又急又怒说道:“霍去病,我求你必然知道你有办法,但倘若你是因为瞧不起我,轻视女人参军根本就是胡闹,不等你将我扫地出门,我自己熟路。
去病来了一句,“你在逼我??”
我道:“我只为难你这一次。”
我们在屋里僵持了一会。先有婢子过来添茶水,后有婢子过来送点心。
去病久靠在书架前面回道:“君子要给我安罪名?”
我凛然接道;那你可愿认错?
去病权衡了下利弊,掂量了下我的决心,“若我只能认错,君子要如何惩治我?”
我淡笑道:“我罚你,一辈子不准离开我。”
去病以为我退让了,又恢复原先温柔的声腔,高兴了一下,我补了后半句:“所以你下次出征,非带上我不可,只有这样,才不分离,才能让我安心。”
这场心理较量,在我给去病冠了个无可抵赖的罪行后,他终于无奈的点头。俗话说,出来混,小鞭子不藏好,小心恶狗咬你一口。我并非完全为了去病执意要参战,瞎编的理由只会让他觉得我庸人自扰。只是周戚的生死已经成了我的心事,除去病以外最大的心事,我必须要一个结果。
几日后的朝会,公孙弘向陛下进言右内史地界贵人宗室众多难以治理,若非素来有声望的大臣不能胜任。便推举汲黯任用右内史,趁机将他打发到别处。陛下觉得可行,听从公孙弘的建议,便将连续做了十一载的主爵都尉汲黯迁为右内史。
十二月,刘端的胶西国相位空缺,素闻胶西王刘端凶残蛮横,害死过数位朝廷派去的国相,公孙弘不知怀的什么心思,和陛下推介,说只有董仲舒这样的大儒才能够胜任胶西王相之位。
陛下再次肯定了公孙弘的说法。
我去学堂探望董子爷的时候,司马迁正欲趴在书桌上小憩一会,见我来了,有些意外,“老师在帷帐里面。”我点头,和他坐在一处,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董子爷从帷帐出来。
今日过来,其实也是亲父的意思,前两天亲父踩在高椅上修整院里茅屋漏洞的时候上摔伤了腿,昨日我去探望,亲父便让我替他来送送董子爷。
晌午,我和司马迁一道离开。
“听说你父亲正在修撰《太史公书》”
“嗯!”
我有些饿,问他要不要找个地方与我同食。
“好!”
“如果你脚程还行,我带你去个以往我常去的酒楼。”,“那里是菜色多?”,“不”,“那里菜品更美味?”,“不”,“那里热闹?”、“也不”。司马迁疑问道:“那夫人常去那家酒楼的原因是什么?”
我道:“全长安,只有那里的老板认识我。”
“......”
腊月廿九除夕
早上天蒙蒙亮,我便被嬗儿的哭声吵醒。看了下床头,去病已经起身了。
“小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要再哭,为娘就把耳朵堵上,硬是一个安生觉都不给我。”教训完后,嬗儿突然咧嘴欢笑,下一秒又是一张哭脸。看的我的□□难耐,“你呀,就是仗着自己幼小,爱哭。哭有什么用的,哭了又不能改变什么,不可以因为你哭了,为娘就会待你更好,你要哭可以,不可能你要哭我不让你哭,既然你要哭,那就哭........;”
去病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冒出来,一手拿着茅枪,一手将嬗儿从我手上接了过去,“你娘要是一天少说些话,我们的耳根子就会清静不少。”
“我这办法可是百试百灵,你看嬗儿安静了不是。”
去病将矛枪放下,问起,“明年三月份大军就要出征了,你打算怎么瞒着父母,”,早前,我心里就已生妙计,“三月份是我师傅的忌日,我要回蓬莱仙岛一趟。”
去病好奇,“你说的蓬莱仙岛,我从未见过,真想瞧瞧君子以前居住的地方。”
“蓬莱仙岛在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只要穿过一片深山老林就能看到。”
“那里有人吗?”
“没有”
“那你们住在那里应该很孤独。”
“不,我和师傅生活的很幸福。庙堂之外,只是风光秀美,竹峙怒涛,南浦归帆。如果可以,以后我们也归隐到那,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去病敷衍笑道:“那好,有机会去看看那个世外竹林。”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必定穷尽一生精力,去寻找那个接近蓬莱仙岛的地方。
除夕过后,去病呆在军营的时间更长,我每次趁嬗儿休息的时候就在操练□□,这玩意不像木弓轻盈,练好了射程是普通弓箭的一倍。去病送我的时候有稍加改良减轻,我有底子,顺手的较快。
三月,大军出征。陛下任命去病为骠骑将军,率骑兵一万出陇西,进击匈奴右贤王。这两年内,舅舅都未出征,领头的一直是去病,朝廷大臣对此现象,都说是正常的新老交替,卫青已经做为大汉庭除了陛下之外的最高军方首脑,不可能次次亲自出征不给新人出头的机会。再者,卫青常年奔战,年岁渐长,身体不如以前,侄子带舅舅出征,理所应当。
我在营里见到那个之前来我们家的老兵,因为怕他认出穿军装的我,所以一路上刻意跟他保持些距离。去病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安根本记不得我。
老安这个名字是大伙给取的,当时招兵的人问老安,“叫什么名?”,老安摇摇头,说他没名字,招兵的人说他要登基一个名字,老安点点头,招兵的以为他懂了,又问,“想好了叫什么?”,老安又摇摇头,招兵的觉得有趣,看老安傻乎乎的样子,随口起了个名字,“我看你这人傻气重,个头高,就叫大傻吧。”附近的兵卒都笑了起来,对着老安指指点点,老安摇摇头,脸上却是笑开了花,“我不叫大傻,大傻不好听,我叫...我叫..”,招兵的急了,“你不叫大傻,那你叫什么?”,老安不摇头也不点头,十分困难的思考着,“我叫...叫...安儿...对,我叫安儿。”
然后随着他的年龄渐长,从小安变成了老安。
其实军队里老安不算很大。只是到他四十来岁的年纪,大多都做了个小领队,或是先锋将军。只有老安,一直做最简单最没出息却最累的活。
“明日路过平阳,跟我去个地方吧。”
“何处?”
“去见见我的生父”
次日,我们在一家旅舍休息。先锋赵破奴将一位老者带到去病面前。去病立马跪拜,“去病早先不知道自己是大人之子”
我在一旁看着,并未作揖。霍仲孺心里愧疚,并不敢答应,匍匐叩头说:“老臣得托将军,这是上天的力量啊!”
在旅舍清聊了一会,随后,去病为霍仲孺置办了些田宅奴婢。他心下感慨,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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