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十七章:平静 下

　　

　　我小心翼翼的，把这话讲给单于听，他先是皱眉，似乎并不同意我说的话，或者…这句话，只是顺应君王的心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单于反复念了两遍，方接话：“这就是你们汉人愚蠢的想法？”

　　我没有打岔，静坐一处，历代朝廷思想都在改变或增加，这不仅仅是在汉朝，古往今来，我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理论上都是本同末异。

　　“在我们匈奴这，所以人都可以当臣子，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单于，你要有本事去征服你的部下，让他顺从你，这样王庭才会稳固。”

　　我本不知军臣今天唱哪出，许久不见，只是纯粹的找我聊个天？嗯…，这个推论居然如此浅显易懂。

　　单于道：“如果统治的王不行，底下多的是蠢蠢欲动的臣，而臣子只听于强大的领袖，哪怕有谁想争夺最高位置，也不能说他谋反，因为你还没能让他信服，你要打败他，或者…杀了他。”

　　我正若有所思来着，单于接道：“所以，匈奴的每个单于都必须强大，他们都受昆仑神的保护，所以才能坐稳王庭。”

　　必须强大…，是呀，弱肉强食。

　　虽然单于的继立，由贵人议会按照祖制专事掌管，可历代叛变的事情还少吗？几人把祖制当一回事。单于原先和我提的贵族，是不是也在底下蠢蠢欲动？我不禁想起，以后刘彻登基，景帝清障根本目的，不也是为了汉朝的中央集权，保证新皇帝的地位稳固。

　　王庭内部，也要清障？？

　　匈奴王庭的制度并不比汉朝完善，早先胡人追求的是自由，不喜欢条条框框约束，也是到冒顿单于后，才使北方夷人完成服从统治，制度才慢慢规范起来。

　　这种演变倒有点类似法家思想，“必须献出性命来实践”。而汉朝的窦太后，一直把黄老思想，“无为而治之”顺着时势发展，供为治国宝典。

　　匈奴…是个只能选择杀戮的名族！

　　若我真的一辈子呆在这，一旦汉朝和匈奴开战，我夹在中间，怕也要受罪。

　　思绪，一下子暴涨…；

　　“？？？曼华”

　　呃…我点点头，收住情绪，来这边这么久，单于还是第一次叫我曼华，我还寻思庭帐里还有第三人。

　　“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不愿意…”我已经笃定，这句话要不了我的命。

　　单于很费解，我是汉朝送来的公主，是来和亲的，无理由不顺从自己的丈夫。

　　我怎么会不明这个道理，可我不属于这个朝代，我的教育观念在这个时代，属于离经叛道的。

　　之后两个人都没开口，但也呆了有一会，乌孙王的到来，终于打破了平静。

　　朝臣接连入庭，一下子热议起来，要再晚来一会，我估计会闷死。

　　坐在上面的人，毕竟是我的丈夫。而我对他，仍是无感，一如最初，让我感到害怕，却在偶尔的相处中，渐渐放松了警惕，毕竟，他待我不错。

　　猎骄靡年纪和单于相仿，带了几个随从进来，身上穿的服侍和匈奴人很相似，都是用牲畜的皮揉成的革，披着粗细块状毛布。

　　进贡一般都是派使臣，猎骄靡这趟来有些寻常，单于说了很多赞美乌孙国王的话，现在乌孙可是西域的大国，又念起以前冒顿单于帮忙打仗的事，这事都过去很久了，今日提起，并非平素里的客套话，倒像是单于有意说给猎骄靡听的。

　　做人可不能忘本，不能因为国家强大，就忘记匈奴当初的恩惠。

　　我帮忙翻译下潜台词，单于是想说：“如果没有匈奴的援助，就没有乌孙的今天。

　　进贡，为了进贡的事，还有留在匈奴的质子？我坐在案几上，肚子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今天乌孙王觐见，负责膳食的人，不该一早准备好食物吗？单于是打了什么心思。

　　远道而来的客人，却没有远道而来的待遇，恶狼啊恶狼，你这教人本分的道理，可是让一群人，陪着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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