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十六章:祭祀 上

　　天人感应吗？

　　对，天人感应，

　　还有民间的巫师，是不是都爱装神弄鬼？

　　児春讶异，“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因为过几天茏城祭祀的缘故吗？”

　　“茏城祭祀？”这几天王庭要祭祀吗？

　　児春点头，就在你受伤期间，已经在开始操办了。

　　哦！我趴在床上，一整个中午，都在想早上商人说的话，那嚎嚎大哭的样子，看着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还会跟我耍小心思。

　　虽然我不想见单于，尤其是这两天，他也没来找我，多好的和平征兆，被破坏了岂不可惜。

　　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庭帐，侍从说他和大臣射击狐兔去了。后面的几天，我给忘了商人托我的事，有一次晚饭想起，心里又实在不愿见单于，打算再拖一拖，等他火消的差不多，我去赔笑也比较合适。

　　秋八月，草黄马肥时，单于和王公贵族们茏城召开大会，统计各部落人口、牲畜的数目，以便征税。

　　九月，祭祀过了一半，乌烟弥漫，天气却是异常的好。日头光芒照射在祭台上，好多奇形怪状的法器摆到中央，法师穿着法衣，手上唤着个铜制喇叭铃，正在上面祷告。

　　“长生天”，是游牧民族至高无上的神灵，所用祭品是上等的发酵的马奶酒，无论是祭天仪式，还是朝见君王的仪式，都必须跪拜九次。

　　王臣贵族分别站到了两排，匈奴人起坐的规矩是，长者在左，面向北，少者在右，面向南。

　　关于呼衍氏、兰氏、须卜氏，这三姓是匈奴的贵族，听单于说这三大贵族难管的很，也最有反叛之心。

　　我还觉得纳闷，他怎么会推心置腹跟我聊这个，一路跟着他到龙庭，旁边有左屠耆王於单（太子）陪同。

　　祭天神时，我见单于面向太阳、将脱帽悬于手腕，以手捶胸，对日九拜和叩头，酒奠而祷祝。

　　本来这个仪式我无多大兴趣，只是被这庄重神圣的气氛感染，开始若有所思。

　　单于的弟弟伊稚斜刚从上郡营回来，同我打了声招呼。我瞧他的样貌，可是比单于年轻好看多了，两兄弟有一双相似的吊眼，目光锐利，隐约透着几分冷淡。

　　我从人群中抬头，祭师在台上一会咿咿呀呀，一会手舞足蹈，样子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正午，太阳开始毒了起来，额头，背后的汗滴滚落了下来。我刚想用袖子遮一遮，听到台上轰隆一声，有个黑影爬上祭台，试图从祭师手上抢走法器，被游兵压倒在地。

　　我站的还算近，认出是商人，脚步刚往前，单于用臂膀把我推到后面。很快游兵把商人拽了过来，他一身脏乱的跪倒在地，整个头发散乱一团，脸上的淤青，应该是刚才反抗，被游兵殴打的。如我第一次见他一样，心生怜意。

　　我故作镇定，心想这商人，一会偷人一会偷食，这会总不会连法器也偷，那他的爱好也太没追求了。

　　在单于未开口之际，我先骂上两句“你这狗东西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今天是祭祀大典吗？”

　　我笃定，一个巫师，一定知道王庭的祭祀是多么重要，他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干这种蠢事。

　　那又是为什么？？？

　　商人边哭边喊，“你们就是蛮夷，是畜生...畜生若是吃的比人好，国家很快就要亡了，你们害死了我的妻子，我要杀了你们这群畜生，杀了你们.......。”

　　我震惊，面部僵硬，商人的妻子被弄死了？怎么会这样，我原打算祭祀结束，和单于提起这事，宽待他们两夫妻。

　　商人一定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才无半点求生意志吧！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在祭祀大典上，以这样的方式诅咒整个匈奴部族，说出这种话，我又如何救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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