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 上
日前,景帝施计,派中尉到御史大夫晁错家,传达命令,骗晁错上朝议事,车马经过长安东市,片刻间,将晁错腰斩于东市。
晁府,哭泣声哀哀,府上一干人等狂乱不宁,四处逃窜,景帝下令,御史大夫晁错削藩引祸,理当诛杀三族,两日后,晁府被士兵包抄,府内乱成一蜂窝。
大概,谁也没想到,死亡来的如此突然,前段时间的惴惴不安,今日梦魇成长。
就在不日前,住在颍川的晁父也感受到了这场危机,从老家赶到长安去找晁错,反问道:“皇上刚刚即位,你在朝廷当政,侵削诸侯王,使皇室骨肉之亲疏远,引起大家的怨恨,你这是为什么呢?”晁错对父亲说:“必须这样做呀!不这样做,天子就没有尊严,国家就不得安宁。”
父亲感叹地说:“刘氏王朝当然是安宁了,但是我们晁家却危险了,我还是离开你回去吧!”
于是,这位老人回到颍川,次日便在家中服毒自杀了。
锐于为国远虑,然而不见身害,诸侯反叛,天子下令,又有谁敢不遵,不过是赐死前的挣扎罢了,为何要挣扎,只因心里怨恨不甘。
纵观府中上下,大大小小,泣连不止,唯有一女子,身服斩衰,立于大堂中央,手持木弓,将手上的箭对准刚刚颁布诏令的大臣窦婴。
晁曼的眼睛遍布血丝,长恨当泣,苍白的面容紧绷到一块,此刻她已是疲惫不堪,柔美的脸上添了几分严峻的神色。
箭无虚发,可惜,就差了那三毫分,但也不可惜,因为晁曼的本意是不想杀人,意在给自己争取一个缓和的时间。局势以定,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她的弟弟晁安,生死光头,一个13岁心智弱下的孩子会躲在哪里,明明早上交代过不准出房间,外头又被包围,能去哪呢?
晁曼从没有这么绝望过,哪怕一年前周戚把休书摆在她的面前,用那双凉薄的眼神看瞧了她一眼,她是那么爱她的丈夫,然后那只是痛苦、失落、谈不上绝望,危难当头,她只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弟弟,晁府唯一的血脉。
就在早上,晁曼推开房门,母亲已于昨晚悬梁自尽,她本想养精蓄锐,休憩一时辰,保存体力,没想到母亲先于自己做了轻生。
流涕之际,想到晁安,便没有多余痛哭的时间,一切都安排好后,却找不到弟弟的人影,记得早上晁安还哭闹着要玩捉迷藏,会不会是在自己房间内?
弟弟平常最喜欢和自己捉迷藏,府中就那么大,用不着动用人手,只要片刻的功夫,晁曼也能马上找到人。
不过有一次,她还真就翻遍了府底,就是找不到人影,最后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被突然窜出来的晁安吓了一跳。
虽然晁安从小心智不全,然而在某些方面却天赋过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府里没几个人能治的了他,怕爹怕娘就是不怕晁曼,从小就喜欢粘着她。
记得出嫁那天,不知道谁跟舍弟开玩笑,嫁出去的姑娘,以后就不能回家里了,当天婚礼被晁安搅的一团乱,晁曼解释了半天,舍弟就是不放她出门,后来还是周戚使计,答应婚后次日便可回家,方才骗过弟弟。
晁曼疾跑着,用力推开自己的房门,她有种直觉,应该能在床底下找到人。
谢天谢地,晁安慢悠悠的从床底下爬出来,露出一张笑脸,随机被晁曼狠狠打了两下后背,那吃痛无辜的表情,不知所然的盯着晁曼看。
“阿姐,你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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