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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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周末清晨，下了一场小雨。
温晚因为上班的生物钟而早起，撑着雨伞出门，去买点早餐顺便去林衍书那边看看。
两笼小笼包两杯豆浆，足够两个人吃了。温晚走到林衍书的公寓门口，收好湿漉漉的雨伞按门铃。
没一会，林衍书就来开门了。
大清早的林衍书还穿着睡衣，但整个人都很精神。蓝色的格子睡衣被他穿的特别好看，他一看到是温晚，就先给了温晚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末呢，怎么不在家多睡一会？”
“习惯早起了，睡不早，就出来买早饭了。一起吃一点吧。”
林衍书点头，但心里有点事，可他没说，只是牵着温晚的手走进屋里。
温晚去厨房拿碗筷和盘子，林衍书则回房换衣服。等他从房间里出来时，温晚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他了。
“你今天要出门吗？”
温晚看林衍书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奇怪地问道。这段时间林衍书应该是在准备出国的事，可是他却没什么动静。任江牧和岑缨都已经工作了，林衍书每天也在忙，可温晚却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林衍书感觉自己已经瞒了温晚太久，现在应该是到了可以说实话的时候。他说：“我去任江牧工作的心理中心。”
“你去那做什么？”
“工作。”
“工作？你不出国了吗？”
“学了这么多年临床心理，不想白费。”
温晚嘴巴里的这一口小笼包怎么都咽不下去，林衍书不出国，她应该是开心的。可是开心之余，却在想是不是她打乱了他的计划，成为了他追求梦想的绊脚石。
林衍书知道温晚在想什么，习惯性地揉着她的头发，笑笑说：“不是你的原因，我想过了，犯罪心理和刑侦不适合我，我比较想跟你平淡地过生活。”
“还是因为我……”
“我再说最后一遍，不是因为你。”
林衍书说着，拿过豆浆，插上吸管，递给温晚：“喝一点，不要噎到了。嘴巴里的包子先咽下去。”
温晚听话的把小笼包嚼了嚼咽下去，随后握住林衍书的手，很认真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为什么决定留下来？不是那边的学校都联系好了么，你不是为了这件事准备了很多年吗？”
“人都是会变的，我对那些没有了追求的心。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乱想。”
“但是你现在告诉我，我还是会想多。林衍书，你不要做那种为了我放弃梦想的傻事。”
“放心吧，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
林衍书尽力安抚着温晚，可是真正的原因，就算林衍书一直解释，他也知道温晚不会相信。他只希望温晚不要太放在心上，虽然他做的这一切，真的都只是为了温晚。
林衍书要去心理中心，温晚就不在他那里呆着了，满怀心事地回到家，发现玄关处多了两双鞋子。温晚知道温竟国回来了，可能还带了个朋友。
走到客厅，温晚就看到了正在和温竟国谈事情的李伯清。
“李叔叔。”
“温晚回来了啊。”
李伯清笑着跟温晚打招呼，温竟国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温晚，随后跟温晚说：“我跟你李叔叔去书房谈事情，你好好回房间躺一下，天天听你说工作累，大周末的还不好好睡个懒觉。”
“知道了，李叔叔我先回房了。”温晚跟温竟国还有李伯清笑笑，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温晚在自己房间坐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天在超市买的新茶叶，一直没机会给温竟国泡起来喝，今天李教授也在，不如给他们俩泡杯茶。
这么想着，温晚就去厨房烧水泡茶。热水烧开，倒进茶杯，嫩绿色的茶叶在透明玻璃杯里翻腾，最后尘埃落定。温晚用手扇了一下水蒸气，闻着就很香了，她觉得温竟国一定会很喜欢，毕竟他是个爱喝茶的人，平时就拎个大茶杯到处走。
温晚讲两杯新泡开的茶放到托盘上，然后端着托盘走向书房。
新房子的装修并不好，隔音效果很差。温晚站在书房门口正准备敲门，听到里面隐隐约约提到了林衍书的名字，她敏感地停住正要敲门的手。
“这些事还是不要让林衍书知道了，现在我们警方也在争分夺秒，若是给他和温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不值当。”这是温竟国的声音，随后就传来李伯清说话的声音：“这样也对，但你已经成为对方首个目标，你也要注意点安全。”
“这我知道，干了几十年警察，我还会怕他们报复不成？我就担心温晚，待会我会找个理由，把她送到她姑姑那里去。”
“你这样突然送她走，她肯定会有想法的。这个方法不妥，她和林衍书感情也深了，不如……”
“不行不行，未婚同居这说出去不好听。”
“唉，这个棘手的案子本以为抓到凶手就结束了，没想到……当时那报纸也是，报道的太快，还把你名字信息全写出来，怎么能不成为罪犯同伙的报复目标？”
“也是我们失策，只以为是一个人犯案，没想到还有同伙。”
在门外听到他们对话的温晚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能听出来，有人要报复她爸爸，而且这个案子……似乎跟林衍书还有一定的关系。
温晚的大脑一下子就空白了，她颤抖着手，敲响了书房的门。正在谈话的温竟国和李伯清，听到这个敲门声，神经立刻紧张起来。
温晚白着一张脸推门进来，反手关上房门。
她看向温竟国，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我……我给你们倒了两杯茶，喝一点吧……”
因为实在太了解自己女儿，温竟国看温晚这表情，就已经知道她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温竟国走过去接过温晚手上的托盘，问道：“你都听到了？”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温晚也不撒谎，她直白地问温竟国，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温竟国同李伯清互看了一眼，随后温竟国说道：“没什么事，既然你都听到了，爸也不瞒着你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去S市，你姑姑在那边，你跟她生活一段时间。等爸爸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你再回来。”
“为什么？”温晚来不及研究为什么温竟国知道姑姑在哪里，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事跟林衍书有什么关系。她问温竟国：“那林衍书呢？我听你们说了他……”
温竟国本来还想瞒着温晚，可李伯清却担心温晚的安危，劝温竟国：“既然孩子都听到了，不如讲实话吧，这样她也不用一直提心吊胆。”
“唉……”温竟国重重的地叹了口气，觉得李伯清说的也对。他走到书桌边放下托盘，背对着温晚将事情经过说了个明白。
“前段日子我办的那个大案，你李叔叔和林衍书都有参与，多亏了林衍书，我才能找到关键线索抓到犯人。我办案找你李叔叔，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找林衍书就更不合规矩。所以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就再没人知道这件事，抽丝剥茧的是林衍书，在外面出风头上报纸升职加薪的人是我，我也自然而然成了罪犯同伙的首个报复对象。现在漏网之鱼还没抓到，我有危险，你是我的女儿，你也有危险。至于林衍书，他能排除在外就尽量排除在外，不必知道这件事，也免于犯罪嫌疑人的报复。”
温晚一直都知道警察是个很危险的工作，可是当这个危险真的摆在她面前时，她一下子就慌了神。这些事不告诉林衍书对林衍书来说是最好的，可是她的爸爸……温晚看着自己父亲眼角渐渐多出的皱纹，心一下子就疼了。
温竟国为国家为人民付出了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也不是没有被凶恶之徒惦记。可这一次，事情好像真的很严重。
“他们两个人杀了太多人，穷凶极恶，不同于以往那些小混混。温晚你最好还是去找你姑姑，跟公司请个假，听爸的话。”
温竟国转过来，好声好气地劝着温晚。李伯清也说道：“温晚，你听你爸爸的话，去你姑姑那里玩段时间。”
“姑姑……爸你跟姑姑联系上了吗？”
温晚奇怪为什么温竟国会让她去找姑姑，毕竟这个姑姑，真的消失很多年了。连温晚奶奶去世的时候，她都没出现。
“前些日子联系上了，我给你地址，你去找她。”
“爸……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傻孩子，爸不会有事的。这事你对林衍书保密吧，破案那会本来就不该把他牵涉进来。”
温晚心内五味杂陈，一时间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对。难道真的要去找几乎不认识的姑姑吗？可是林衍书肯定会问为什么，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到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他连事情的起因结果都能猜出来。
可是面对父亲，温晚又感到深深的无力。温竟国是想保护她，这一刻，她很舍不得离开温竟国。她怕自己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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