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问情
萧衍用过午饭径直去了萧家产业赞助的疗养院，一大堆家庭医师已经将萧大少里里透透检查了个遍。
萧衍拿着详细的检查报告，饶是冷心冷面也忍不住一惊。
营养不良，有胃出血记录，有昏厥记录，伴有精神幻觉，抑郁暴躁……
这他妈的都什么东西！
扯歪了领带怒气冲冲的进了萧瑾的房间，萧二少差点没克制住用拳头招呼兄长的冲动。
“别给我在床上装死。”冷冷蹦出一句的萧衍眼神冷得冻死人。
床上萧瑾侧身背对着房门躺着，也不吭声。
扯过椅子坐下的萧衍冷哼一声，眼神如刀砍在背着他的人，“无非是个女人。”
“萧衍。”
出乎意料的，一直不吭声的人说话了，竟是直白的称呼萧二少的名字。
顿了顿，侧躺着的萧瑾翻了个身改面对门口，苍白憔悴的神情依旧，只是看上去似乎清醒了很多。
“不要太过分，否则会像我一样，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萧瑾认真的脸上黯然一片。
“像你一样发神经？”萧二少狭长危险的眼不以为意，“果然是坏了脑子。”
没有反驳的萧瑾敛了眼安静了一会，突然又直直抬起目光，“即使你不爱一个女人，也要记住善待她。”
“你到底怎么了？”
“起初你并不在意她的存在……”叹了口气的萧瑾絮絮叨叨，“觉得不过是个女人，嫁到萧家就该感恩戴德。所以即使她如何温柔宽容，你也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被这种爱意纵容的无比跋扈，心安理得的端着优越感日日伤她的心……”
“我也觉得我其实并不爱她……或许是太过得意，就那样相信，那样隐忍无私的人只会永远是爱情的囚徒，即使将她的温柔践踏到尘埃里，她一定也是不动一分一毫的陷在囚牢里……我忘了，再多的爱，也是会耗完的……”
“她渐渐不再给你打电话了，也不会执着的捧着保温盒守在你的公司外，渐渐的少了话语，渐渐的不回家，看你的眼神日益平淡，刻意的忽视这些，却不知为什么反倒更生气……”
“到后来刻意的更冷待她，得来的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连应付敷衍也懒得做了……然后就愤怒到失了理智要与她彻底决裂，甚至要她身无分文的走出家门……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那天晚上明明因为她干脆的答应离婚而大醉一场，那样简单的原因却用了好久才明白过来，等到回头的时候，一切都完了……结婚六年多，我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工作，在哪里上班，有什么亲人朋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经常去哪些地方……一无所知……打电话除了第一次她有接后来便再没有接通，连唯一的那次她的语气也是格外的客套疏离……”
“后来找到她就诊过的医院却已经晚了……连孩子也没有了……”
萧衍怔住。
心底有莫名的熟悉感升腾起来。有个模糊的声音焦急，火烧火燎的挠的烦躁，却不得要领。
好像有什么麻烦的事要发生了。
“不要忽视自己的感觉，萧衍，也不要做跟我一样的傻事……”
“真的是疯了。”揉着额角闭眼的萧衍冷漠的回应，“不过是一个女人，世上何其多。”
站起身，脸色冰霜的萧衍走了几步拉了门顿了顿，又说了几句，“你还是适可而止吧，爸妈在欧洲旅游大概是不知道这些，短时间内我会替你瞒住，至于叶雨那个女人，总要替你找到好死了这条心。”
萧瑾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也不应声，由着弟弟关了门走人，他看不到的门外，萧衍默默愣在门边，脸上若有所思。
他没有说，萧瑾的那番话不仅让他觉出了萧家大少的认真，更是让自己本来就烦乱的心情更加的扑朔迷离。
萧衍烦躁的长呼一口气，下意识的伸手揣进口袋，颓然的发现自己身上半根烟也没有，其实并不常抽，只是突然间觉得除了抽根烟，好像没办法安静下来。
没办法。揣着手沿着走廊慢慢行走的萧衍冷静的清理思绪。
从昨晚开始，事情就开始乱翻翻的不可收拾。
他原本是想着循序渐进，昨晚也只是想找苏蓝试探试探态度，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夜不归家，竟然一直住在外面，考虑到会影响到他名誉因而更是愤怒，脱口便果决的说出了离婚两个字。
那份协议书原本是他从结婚开始便备好的，这场婚姻，只要他想结束，随时都可以。凭着萧家二少的身份，他有这种自傲。
只是没想到这五年，即使已经结婚，想象中的麻烦却一个没有，这场婚姻，意料之外的延续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这已经足够长了，长得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没想到这女人的反应竟然这样干脆。
萧衍觉得肚子里憋着一股气。从来不缺女人的二少第一次心理上占了下风，还是被一直没放在眼中的人给打击了。
萧瑾的话听在他耳里，隐隐带来了不安的感觉。正眼没瞧过的女人，有一日不可自拔的爱上，并不是恐怖的事。
恐怖的是，昔日你对她的冷待，一转眼，百倍千倍的变成了断人心肠的决绝。
萧瑾是最好的例子。
无论怎样，叶雨是不可能重新回到他身边了。而他的这个兄长，却已经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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