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破案

　　

　　第三十九章破案

　　春日的午后早已褪去清寒，大殿里温和的光线营造出慵懒的煦暖。这是墨莲夫人的潋滟斋，此时，墨莲夫人正一边与蓉若闲话家常，一边由着顾涵均诊脉。

　　墨莲夫人本是生活在草原上的楚池国，随着妹妹出嫁，来到天泽生活，一直不太适应这里的潮湿，因此常常叫太医过来问诊，开些除湿的汤药。而这例行的问诊，也正是组织内部交流信息的渠道之一。

　　只不过，现在……有些人已经无法信任。

　　“辛苦顾太医了，还是先喝杯茶吧！”一番诊脉，墨莲夫人很是周到地招呼来侍女，奉茶。

　　“谢夫人。”顾涵均微微欠身，接了茶盏。也不知是那侍女紧张，还是杯盏太烫，茶盏被她推着一歪，茶水悉数洒在顾涵均身上。

　　“呀……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给太医换一杯！”侍女惊呼一声，急忙收了茶盏，唯唯诺诺地跑了。却是谁也没发觉，她悄然避过方才顾涵均碰过的位置，反是用袖子套在手上，端着茶盏。嘴角，甚至还翘起微微的弧度。

　　她，便是神秘人组织内部三大影杀之首，自然，假的顾涵均是不认得了。

　　“真是的，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墨莲夫人一脸嗔怒，唤道：“来人，快带顾太医去换件外衣！”言罢，几个侍女进来，领着脸色不太好的顾涵均出去了。

　　坐在轮椅上一直不语的蓉若，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面色依旧淡淡，只是抬手紧了紧腿上盖着的毯子，轻语道：“翻案在即，皇上必会颁布放弃围剿重央宫的密令。我出宫的身份和令牌，墨莲夫人也该着手准备了吧！”

　　*

　　顾涵均随着几名侍女出了大殿，却是越走越蹊跷，正要发问之际，忽而眼前一黑，一群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顾太医，关于玉贵人之死还有些情况要了解，还请您随我们到刑部走一趟吧！”

　　*

　　“顾太医，玉贵人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死，安胎药里没有重央宫的独门毒药，反是从她外伤的伤患处查出残存的毒性，这——你要如何解释？”昏暗的地牢里，皇帝、刑部尚书、林家父子一干人等来得齐全，说话的却是新来的刑部小吏，此次发现玉贵人死亡一案蹊跷的始作俑者。

　　暗中保存了玉贵人的尸首，方才又是对着那尸体一番分析，这个小吏果真是可以栽培的人才，只是……他怎么不记得何时冒出留着这样一个模样生疏的手下了？

　　刑部尚书疑惑地看着那小吏，心里想道。

　　“你只证明了她体外有毒素，怎的证明体内没有毒素？那安胎药中下没下毒，从何得证？”顾太医身上被狱卒搞得甚是狼狈，眼神却还难得平静，据理力争。

　　“来人——把尸体拉上来！”小吏冷笑一声，几个人抬上玉贵人的尸体。席子打开的一瞬，腐臭的味道袭来，赤【违禁】裸的女尸小腹上，开了道血口，露出内脏肠胃，鲜红鲜红。

　　她怎么敢……剖尸！

　　林肃清身子一震，一股怒火冲撞面门。为了彻查此案，还林家一个公道，他相信她，甚至帮她伪装成刑部小吏，让她破案，她竟然……这么大胆地偷偷动姐姐的尸首！

　　“大胆小官！竟敢私自毁损贵人的尸首！你……你简直……目无尊贵，胆大包天！”林靖涵亦是怒红了眼，抢在林肃清之前喝道，恨不得当时就上去撕了那混账小官。

　　“大人息怒！下官是要拆穿这太医的谎言才出此下策！您也不想让玉贵人死得不明不白，灵魂无法超脱吧！”那小吏扑通一声跪下，气自丹田，声音极其有震慑力，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反是直接把矛头引回案子中：“若是安胎药中有毒，这肠子早就该黑透了！这太医就是仗着无人会打扰死者安宁，不会剖尸验证，才口出谎言，妖言惑众！顾太医，你谎报死因，到底是为什么？莫不是故意诬陷重央宫？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话锋一引，众人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这案子中的隐情里，关于剖尸犯上一事，暂时押后了。

　　“我……只是根据当时贵人的症状做出推断，当时打胎药里确实有毒，我也是奇怪贵人体内怎会没有残余毒素……这是我的失职……”

　　“失职？”小吏冷冷看着还在为自己开脱的顾涵均，笑道：“你根本就不是顾太医！何来失职！”

　　话语一出，众人皆惊。

　　“这一月以来，你所医病患基本都在沿袭从前的方子，因为，你根本就是医术不济，不敢开药！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今日在潋滟斋留在杯盏上的指纹，和我在顾太医药庐搜集到的大多数指纹，完全不吻合！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特的，而且随着岁月流逝，不会大变。太医一职，似乎还没有什么可以让指纹磨坏的工作吧？因此，你根本就不是顾太医！当初推断死者死因，也不是靠什么医术知识，根本就是在胡言！胡言却说出了凶手的身份，这不是有所图谋的诬陷还是什么？！”

　　一番缜密分析，让假太医一时无话可说，这才明白自己是事先被他下了套，先是在他引诱下承认了确认玉贵人死因一事，又是被拆穿假扮太医的身份。这样一来，自己的诊断结果便完全不可相信，而且反过来又是佐证了自己陷害重央宫的事情。

　　当初设计让顾涵均出言陷害，而后他被灭口后，由自己伪装。本是计划分摊罪责，即便他的身份被拆穿，他大可说明，当初查看死者的人是顾涵均，如今死无对证，当初的诊断结果尽管会被大家怀疑，将信将疑的态度下，为了保险起见，重央宫的罪名还是无法推翻的。

　　可是现在，这个小吏反其道而行之，先怀疑诊断结果，再拆穿他的身份。那重央宫的罪名，竟是不攻自破了。

　　假太医暗叹一声，抬眸扫了眼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身上也是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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