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反抗
他……要她杀人？还是杀自己的父亲！
蓉若眼眸猛地一颤，视线落在闪着寒光的利剑上，心中一凛。
让她杀了至亲证明自己吗？这样，他就会相信她了吗？就会停止这种无望的折磨了吗？
蓉若抬眸对上椴潇然含笑的眸子，一股凉意顺着脊背一路升上头顶。
答案是——
不可能！
泠然一笑，蓉若凝视着椴潇然忽而阴沉的脸色：“证明又如何？你可信我？如果我真的是端木蓉若，我到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与其在你手中折磨致死，不如一刀来得痛快！只是现在——很可惜，我不是！我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承受杀人的罪恶！”
椴潇然看着她，忽而笑起来：“端木蓉若！你还真是狡猾！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他一命，顺便相信了你？你不要太天真了！”说着握住蓉若的手，举剑穿过铁栏，噗地一声，刺入端木晏的肩膀，端木晏抖了一下，汩汩鲜血染红了囚服。
“不许停——”椴潇然低吼一声，琴声再次响起。
拔出剑，再次对准心口，要刺下去之时，他忽而发现蓉若勾起一丝笑意。
动作滞住，椴潇然冷冷道：“你笑什么！”
“王爷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我是哭是笑有什么所谓！”倔强抬头，蓉若眸子异常清亮。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样变幻无常的表现，他完全猜不透她的弱点在那里，而这种毫不畏惧的眼神更让椴潇然心中怒火升温，手上猛然加力，他听到蓉若手腕骨骼的咯咯声，笑开：“这就是你和夫君说话的态度吗？”
蓉若抿唇忍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呼吸也急促起来，眼神却是依然倔强着。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不能有任何破绽，否则，这个男人一定会抓住那个弱点不放，更痛苦的折磨在等着她……
忽而，端木晏向前一迎，胸口扑向剑锋。同时，椴潇然猛地蹙眉，剑锋一转，在端木晏胸前划出一道长口后打在铁栏上，剑刃从中间折断，一半剑片朝着椴潇然飞来，躲闪不及，他手上用力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脱臼之声，蓉若身子歪倒在他身前，剑片擦着她的背划过，顿时鲜血喷涌。
端木晏发出一声悲鸣，冲上铁门前，灼灼看着蓉若。椴潇然反是钩唇，一把将蓉若按在铁门上，鲜血顺着栏杆淌下来。他站在蓉若与端木晏之间，缓缓开口：“端木晏，不想玩了？这可不是由你决定的！既然——端木老爷琴没弹完，你的女婿那边我也不用手软了？”说着，凑近蓉若，凌厉的眸光刺入她娇嫩的脸颊：“放心，你爹我现在不想杀了，我会一直玩到你怕了为止！”
“随便你……”蓉若死死盯着椴潇然，心里升起一丝恨意，呼吸越发微弱，终于一歪头，晕过去了。
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椴潇然凛冽的声音：“送夫人回府，好好诊治！除了端木晏，这里的男人全部——宫刑！”
*
漆黑的房间里，蓉若光着脚站在窗边，冷风吹乱长发，她抬手去拢，手腕上的纱布在月色下异常扎眼。
蓉若转眸凝视着手腕，想必背上也是这副德行吧！冷冷一笑，正是因为这两处关键的伤，她的夫君大人有些日子不能动她了。旋即，她又泛起一丝冷笑。那个人——如果真想动她，连死活都不会顾及，还在乎背上和手腕的伤吗？
微微闭上眼，蓉若深吸一口气，方才地牢了的场景历历在目，无论是睁开双眼，闭上眼，都无从逃避。
夜风凉透，她微微颤抖起来。十年的刑警生涯，无数危险的境地，她都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恐惧。从未像现在这样祈祷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
因为，至少，从前无论是什么样的斗争，她都明确自己为什么而战，如何战斗。她有机会准备，也有权利选择。
而现在，她却如此被动，对这战局一无所知，没有准备，更没得选择，等待她的只有一份措手不及。
无力倚着墙，跌倒在冰凉的地上。她忽然很想大哭一场。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无辜地替别人背负这场绝望的生命……人生，根本就不给她选择的权利，她却不得不踩着刀尖跳舞……
委屈和不甘化成凄楚的泪水，无声地从蓉若脸上滑下，滴到地上，瞬间又干了。
为什么……蓉若攥起拳头，微微颤抖起来……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小姐？睡了吗？”门外响起竹笙的敲门声，蓉若想遣她离开，却抑制着眼泪，发不出声音。这停当，竹笙已经进来了。
“小姐，奴婢听说你碰伤了，赶紧过来瞧瞧，伤的哪了？”竹笙急急走到蓉若跟前，看到地上的蓉若，吓了一跳：“呀——小姐怎么坐在这儿啊！受凉了怎么办，快起来！”说着就去拉蓉若，一直把她拉到床上。
竹笙的手很暖，蓉若有些贪恋她的温度和关怀，却还是压抑住想抱着她大哭一场的冲动，转出一个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小伤罢了，竹笙你回去休息吧！”
竹笙低着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奴婢不放心小姐，就让奴婢今晚陪着你吧！”
蓉若忽而发现竹笙眼圈红红的，皱皱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没……没谁……”
“竹笙！”
“就是大夫人……大夫人把竹笙叫到房里，说王爷不喜欢小姐，小姐还要勾引王爷，自取其辱……她还要我转告小姐，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这王府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竹笙越说越委屈，抽抽嗒嗒哭起来：“小姐……她是骗人的对不对……王爷他……没有欺负你吧……”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竹笙的问题，蓉若沉默了。
这个丫头是当真对自己好，为自己着想的啊……这偌大的王府里，担心自己死活的也只有她一个了。蓉若心头酸涩，拉过竹笙，轻轻揽在怀里，刻意嬉笑：“傻丫头，怎么这么看不起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是省油的灯吗？恩？这么大了，还在这儿哭鼻子像什么样子！”说着摸摸竹笙脸，忽而发现竟是微微肿起，蓉若心里忽而燃起一股怒意。
即便是再卑微的人，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她端木蓉若在这里受尽欺辱，错姓端木，落入狼窝，她认了。但是，这个丫头决不能因为跟着她，衷心她遭受凭白无故的欺负！
深吸一口气，蓉若轻声道：“竹笙，今天这种委屈，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了。”
端木蓉若心中渐渐燃起一丝火焰，为了她想保护的人，她要在这个地方立足，她要和椴潇然周旋到底。
以卵击石，她不会。
以柔克刚，她擅长得很。
眸间划过一丝坚定，一个计谋在心中悄然成型。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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