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刺激太大了

　　??　　易如晴的脸色苍白，脸上一点儿其他的表情都没有，就那么木然地，因为司陌手上用力了的关系，靠在他的怀里。

　　然后，就是不断地哭。

　　她哭得很安静，但是眼泪就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从眼眶里面滚落出来。

　　这是司陌第一次看见易如晴这样哭。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易如晴也哭过，不过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地哭过。在他的印象中，她哭得最惨的一次，就是那次自己喝多了，不小心做出了混账事情。

　　但就算是那样，易如晴也不过就是早上起来，拥着被子坐直了，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

　　司陌还记得，那个时候，虽然他的口气不好，但是易如晴哭成那样，他还是心中忐忑不安，很是愧疚的。只是年纪终究是太小，那个时候的他，只知道高高在上地说着“有什么好哭的，我会对你负责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之类的话，根本没有考虑过，那种情况下，一个女孩子的感受。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话，易如晴一手抓着被子，一手就猛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也正是因为那个耳光，他向自己的父亲抱怨了易如晴不听话的事实。

　　于是，两人之间，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尴尬关系。

　　可就算是在那个时候，易如晴也没有露出过这样，心如死灰的表情。

　　司陌看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冰冷，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整个人的脑子里头都是浑浑噩噩的。

　　“小，小晴……”他叫她的名字，但是易如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人已经出去了，这里没别人了，没有了。”司陌反反复复地说着，看见易如晴还是没有反应，就放开她跑到门口去，将门锁好了，也来不及去听外面有没有传什么不好的话，然后再检查了一遍百叶窗的窗帘，的确是挡得足够的掩饰。然后才回到了易如晴的身边。

　　易如晴连姿势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呆呆的，痴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伸手紧紧地抓着一件外套，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地向下滚落。

　　“小晴，小晴你别这样，你别吓我，放心，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司陌想要抱住她，手臂刚刚环上去，就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震剧烈的颤抖，仿佛是遇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般。

　　他没有别的办法，又只能非常不甘地将人松开，去拿了纸巾，想要递给易如晴。

　　没想到，易如晴就像一个玩偶娃娃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接那个纸巾。

　　司陌叹气，拿着纸巾去帮她擦眼泪：“小晴，我，是我不对，是我一时冲动了，我没考虑周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你现在这样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如果着凉了怎么办？先穿起来好不好？”

　　说是这样说的，司陌也不是没有想过，动手帮易如晴将衣服给穿上。他以前也这样讨好过蒋梦媛。那个小公主撒娇耍赖的时候，也没少要求过让他帮自己穿衣服什么的。那时候司陌觉得这些都是情趣，自然也都不拒绝，很开心的就接受了。

　　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司陌却根本就不敢随随便便地碰易如晴。

　　他也不敢，就好像对付蒋梦媛一样，贸然地帮她穿衣服。

　　不过，提到穿衣服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呆立的易如晴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她抬起目光，很飘忽地看了他一样。

　　那一眼，司陌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在看着自己，仿佛是看了样子，但是好像又是从自己的脸颊边上飞了过去，根本就发觉不出来到底有没有这样看着自己。

　　“小晴？”司陌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易如晴不应。

　　司陌拿起了一件边上她方才脱下的衣服，打算帮忙。他想，易如晴一定是被刺激得太狠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只要好好地哄一哄，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她缓回来了，那应该也就好了，不会一直都这样下去的。

　　但是，这些终究只是司陌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易如晴有了反应，将手司陌递来的衣服，却不是接过来自己穿上，而是一巴掌拍落了：“哥，现在你满意了吗？”

　　自从司陌拒绝她这样称呼自己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在易如晴看起来似乎清醒的情况下，听见她这样叫自己。

　　只是，这样温柔的呼唤，却根本不能让司陌想起小时候那个软软的易如晴，他只觉得心里头很寒。

　　“小晴，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这一切，本来就只是一个意外。但是，硬要说的话，又真的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哥，你满意吗？”易如晴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一眨眼，一滴眼泪就“啪嗒”一下掉到地板上。

　　一砸，就在司陌的心里砸出来一个坑，坑的边缘，还在慢慢地向外皲裂。

　　“小晴。”司陌咽下口唾沫，想要去拣那件被易如晴打落在地的衣服，却一下就没了动作。

　　“满意吗？”易如晴继续重复着问他，手一松，那件还挂在自己身体上的外套，就立刻掉了下来，落在她的脚边，仿佛一弯小小的湖水堆积。

　　她上前一步，从那一圈小小的湖水中跨了出来，张开双臂，手掌轻轻地按上司陌的胸口，略微地歪头，带着几分可爱的感觉看着自己的哥哥，笑意盈盈地问他：“哥，你满意不满意，你说话啊。”

　　司陌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将易如晴一把抱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只觉得呼吸仿佛都被堵住了：“别着凉。”

　　他只能这样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易如晴小小的身体上。

　　当他的肩膀按上她的肩膀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手心下面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做的话，就不会着凉了。”易如晴冰凉的手指解开司陌的领带，领口的扣子，指尖顺着他的胸口往里面滑。

　　那种冰冷的感觉，让司陌背后一阵颤栗，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他还是闭着眼睛，一把抓住了易如晴的手腕不叫她乱来：“小晴，你安分点。”

　　是个男人，被挑逗撩拨到这样的程度，都很难压下火气，司陌算是很厉害的了。

　　“你不是就想要我不安分吗？”易如晴的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司陌在闭上眼的黑暗中，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飘渺。

　　“我以前其实是很安分的，只是哥哥你不喜欢，非要叫人来教我，怎么不安分。”易如晴还是仿佛喃喃自语一样地说着，“我现在不安分了，哥，你满意吗？”

　　“够了。”司陌的声音已经大不起来了，怎么听都传来一种疲惫的苦涩感觉，“小晴……”

　　那手指还在他的身体上溜来溜去的，熟练地撩拨他的欲望，即使手腕被抓住了，指尖也勾着在他的胸口懒洋洋地画圈。

　　“小晴，不要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司陌不敢直接将易如晴拉开或者踹走了。他刚才要是不踹那么一下的话，说不定就算开门，外面也只能看见自己的背影而已，不至于看见衣衫不整的小晴。

　　更何况，如果面对门的易如晴，她的谨慎和小心，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落到现在这样的状况。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自己方才的错啊。

　　“不喜欢的事情？”易如晴的脑子仿佛也是被冰冻了一般，根本就不怎么会讲话了，只知道喃喃自语样的重复着司陌的话，重复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笑出了声音，“怎么会是不喜欢的事情呢？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能喜欢的事情吧？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做了，慢慢的，就能够喜欢上的，对不对？所以，不可能存在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任何事情，只要足够的奴隶，足够的勉强自己，总能变成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晴……”司陌心中大痛，他不知道，易如晴到底是心中想到了什么，被打击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够仿佛玩笑，又仿佛是不是在说自己一般，说出这样一番，绝望悲凉的话来。

　　“所以啊，我哪里不喜欢了？我明明……”易如晴的手腕仿佛是被捏痛了一般，往外抽了抽，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结果没有抽动。她说话的调子，也因此断了断，但是很快，就笑嘻嘻地接续了上去，“我明明，就是很喜欢的啊，哥哥。”

　　随着她的话音，易如晴的身体往前一扑，对着司陌直接来了个投怀送抱。

　　司陌自然是不敢不接，将人搂住了，才发现，易如晴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大概是晕过去了。

　　“小晴？”司陌试探性地，小声地叫了两句，到也不敢非要用力地将人给叫醒。在他看来，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小晴睡着，反而是比醒着要好。

　　如果是醒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她了。

　　所以，司陌喊了两句，见易如晴没有回答，就不喊了，只将人搂怀里，就跟小孩子玩布娃娃一样，开始一件一件给她穿起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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