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好,我考虑一下

　　??　　看见门外的家伙，易如晴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就连今天早上的电话，那都是一个错觉？

　　这个人，刚才不是情意绵绵地带着他受伤的公主殿下离开了吗？去而复返是个什么意思？

　　“你能给我打电话，我觉得很高兴。”司陌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人，忽然就笑了笑。易如晴那种没有掩饰的惊讶，等他理解了里面的深刻含义以后，也让司陌觉得很愉快。

　　好吧，今天早上的电话那不是错觉，她的确打电话了。

　　易如晴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的人，和以前一样，没有让他进来的打算。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没事，我应该做的，而且不是我给你打，是蒋小姐需要我给你打。”易如晴这样回答他。

　　其实，之前易如晴亲亲蜜蜜地叫着她“媛媛”其实也很顺口，因为她看见的毕竟就是个小孩子。但是，当司陌出现，当那小姑娘一头扑进司陌的怀里的时候，那个孩子的形象和称呼，就自动替换成了蒋小姐。

　　易如晴的确是对蒋梦媛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没什么想法，也会在这种事情上，无意义地记仇，但是，却将那些都事情，都算到了司陌的头上。

　　“不管是谁想要打电话给我，你给我电话了，就让我觉得很高兴。”司陌说得很真挚。明明是出去了很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是司陌却觉得，自己好像又更了解她了。

　　他知道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知道，她会因为什么而生气，甩脸色，即使之前对于司陌来说，他几乎不知道，那就是甩脸色的意思。

　　“哦。”易如晴连门口的位置都没有让开，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他。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司陌往前挤了一步。易如晴下意识不喜欢和旁人接触。他靠近，她就后退了一点儿。

　　“不明白。”她这样回答。其实，易如晴心中，大约是明白的。但也就是因为明白，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明白的好。

　　司陌，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楼下，还有个小姑娘在等着你的照顾呢？她在噩梦的时候，一直都在喊着你的名字。就算你花心冷情，但也不是会在这种时候，将别人抛弃的家伙吧？

　　反而，一定会多加照顾的……

　　易如晴觉得自己的想法几乎完全正确，因而越发不明白司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司陌盯着她看，目光越来越沉。

　　不明白？他的小晴这样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应该是明白的吧？不懂装懂，才是她的拿手好戏。

　　司陌上前一步，吻了她。

　　他的火热的舌头顶开她根本就没有防备的嘴唇长驱直入，舌尖扫过她青涩的口腔上下，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然后掠夺性地卷起她的软舌纠缠，拼命地吮吸之后又故意松开，然后继续玩弄着软软的小舌头。

　　易如晴几乎从不同司陌亲吻。上床是一码事，亲吻，则是另外一码事了。对于她的训练课程而言，嘴唇，并不是用来亲吻的东西，这些表达爱意的方式，她也的确不需要。

　　易如晴的反应异常的生涩，僵硬，整张脸都红了。在司陌抱住她的瞬间，她先是一愣，然后就挣扎起来，试图从他怀里退开。

　　但是司陌搂她搂得很近，易如晴的挣扎，只能平白消耗自己的力气，并不能带来其他的更多什么享受。

　　易如晴向来都是个聪明人。她挣了几下发现不仅是没有作用，而且随着她的挣扎，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可以让她感觉到司陌的某个部位正在觉醒以后，她就立刻不动了。

　　她僵直着，如同一个充气娃娃一样，任人为所欲为。

　　感觉怀里身体这种消极的排斥，本来对易如晴的反应充满了趣味的司陌，顿时也觉得没了一丝。他从她口中退了出来，然后看着她。

　　“我就是这个意思。”司陌这样说。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她被动接受亲吻的时候会羞涩而慌乱了，因为易如晴接受的所有教育都是取悦别人。她从来不知道被人这样对待的时候应该作何反应。

　　身体明明已经是成熟了，可是内心却还是羞涩的。

　　一想到这样的反差，司陌就觉得越发地喜爱起来。只是现在还不方便立刻就将他的喜爱化为行动而已。

　　“一大早来我这里，总裁是找不到女人了吗？”易如晴的呼吸还没平顺下来，眉梢眼角和脸颊的红晕都还未退去，即便是冷着脸的样子，看上去，也平白多出了很多的可爱。

　　她难得慌乱地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就算是明白了，也不敢往明白的那个方向去想，反而故意要曲解司陌的意思。

　　司陌现在到底是成熟不少，即便是被这样曲解了，也没有立刻就爆发，反而是很好脾气地顺着她的话笑：“你知道我没那么随便。”

　　“楼下你车里还有一个，符合你不随便的要求。”难道他不是应该怒火冲天一巴掌甩自己脸上然后摔门而去吗？和司陌觉得越来越了解易如晴相反，易如晴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司陌，现在这样都能不生气，他这段时间是去参禅了吗？

　　“你也符合。”司陌笑着伸手去摸易如晴的脸颊。手感还是不错的，虽然和他走的时候相比瘦了一点，不过参考易如晴那种不会照顾自己的性格，这个消瘦程度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

　　易如晴脸色一沉，然后嘴角就弯起来了：“我离开司家了，司陌，我没义务帮你泄欲。”

　　她说完，司陌顿悟自己怎么又将话题带跑了，连忙解释起来：“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又不是一看见你就要拉你上床的。”

　　易如晴看着他，将他仿佛遗忘了的，一直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地抓下来，放下去。

　　“小晴，媛媛现在受伤了，我没办法将她直接赶走，但是，我之前对你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是认真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他这样的解释，到仿佛她是他的那些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的小情人，唯恐她因为这样的事情吃醋了一般。

　　从未喜欢过，吃醋这样的话，要从何而来呢？

　　“考虑什么？”易如晴问。

　　“考虑一下，我能不能成为，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司陌认真地回答。

　　易如晴沉默了。

　　司陌上前去牵她的手，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心。

　　她的脸颊飞快地闪过一丝艳丽的绯红。

　　易如晴将手给抽回来，表面上是什么事都没有，但那时她的耳朵里面，却是不期然地闪过那晚在聚会上，路过那扇虚掩的门的时候，里面传来的话。

　　太狡猾了，太不公平了吧？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易如晴这样回答。

　　司陌也知道逼得太紧了并不好，因此得到了这个许诺以后，深深地看了看面前人，就这样离开了。

　　易如晴第一次，站在窗口，看着司陌出现在楼下。因为站得很高，所以他的身体看起来很小，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玩具娃娃一样。

　　如果，真的是一个玩具娃娃，那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会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呢？

　　易如晴曾经听过这样一段笑话，做爱做爱，爱这个东西，自然都是要做出来的。她和他有过亲密的接触，却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司陌这个人，有什么能够和“爱”挂钩的部分。

　　其实，易如晴很清楚，方才只所以会回答考虑一下，不过是因为，在这个人面前，她不需要撑着任何的东西。只要自己愿意放下来，那就可以放下一切。

　　因为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是最肮脏最狼狈的样子了，既然都这样了，那么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只是有些不太甘心而已，努力了那么久，都已经出来了，却发现自己，不回去都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何在了吗？

　　还真是……被养出来的奴性？

　　易如晴扶着窗框，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就嘲讽起来。楼下，已经没有了司陌的影子。清晨的街道，也开始慢慢地苏醒过来。

　　行人渐渐地变多，店铺也打开了大门，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热闹的方向前进着，可又是和前一天，一模一样的。

　　易如晴其实很迷惑。每次她好不容易想要放开一切，往前走一步，做点什么的时候，现实就会将她给狠狠地打击回来，根本不给一个缓冲的机会。

　　这次……大概，也许，还是一样的吗？

　　她的口中，还残留着方才司陌的味道。亲吻？这种事情，她会，但是却几乎不做。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脏，尤其是嘴，尤其的脏，怎么可以吻到那种地方去？

　　然后再稀里糊涂地，易如晴又想到了蒋梦媛，那个小姑娘。

　　那是一个不幸，但是又幸运的小姑娘，起码，当她遇到人生可能是最大的劫难的时候，她心爱的人并不打算放弃她，还有人会照顾她，安慰她，而不是三天后，被人送进一间方面用具的地下室，去面对那些永远都不穿衣服的男人。

　　即便是被自己刻意尘封的记忆，易如晴想起来的瞬间，也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凉的。她贴着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算了吧，都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也知道其实和司陌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是再怎么在意，也没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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