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和卓羿烛光晚餐

　　??　　易如晴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水中，双手环抱着膝盖，望着浴室里面苍白的灯光，怔怔地发呆。

　　她憧憬的，心心念念的，作为生活的目标，因此在一直忍耐到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却忽然一下，失去了滋味。这房间明明不大，却让易如晴感觉到无比的空旷。

　　以前还在司家的时候，她每日每夜想到的，都只有怎样早点离开，可是，当今天晚上，她在门口看见如同弃犬一般的司陌的时候，却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的，总而言之，她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陡然离开，易如晴忽然很难定义自己对这个人，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感情。

　　她不喜欢他，也不愿意看见他，可是真的见到了，却又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排斥。

　　如果说，故意跑来找她，借酒装疯，拉着她做出那种事情的司陌有错的话。明明有机会推开，最后却默许配合了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兴许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一个人，不习惯这样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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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晴，小晴，我成功了成功了呢！”电话里面传来卓羿那精力十足的声音，“那个项目的报告，我拿给家里看了，我父亲特别的高兴，这次真是太成功了，还要多多感谢你才是啊。”

　　易如晴拿着电话，脑海里不禁就浮现出卓羿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心里却越发地空落起来：“真是恭喜了，小羿想要怎么庆祝？”

　　“那个……”卓羿的声音难得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晴……你能不能，做一顿烛光晚餐，就我们两个人……庆祝……”

　　这话虽然说得委婉至极，但是聪明如易如晴，怎么会听不出来卓羿话中的意思。她不期然地回忆起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泡在热水里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也变得狡猾起来：“好，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材料。”

　　易如晴的回答，也很委婉，但意思却也足够的明确了，那头电话里面传来一阵“乒里乓啷”的响声，也不知是不是卓羿过于激动，手机都没握住，好一会儿，才是那努力克制着激动的颤音：“那，那什么，随便一点都可以的，就，就今天晚上好不好？”

　　果然是精力充沛的孩子啊。易如晴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浓浓的疲惫感觉。只是，她也是的确挺喜欢卓羿的，起码，卓羿就仿佛是阳光一样，就算不能拥抱，站在身边，也可以被温暖。

　　她拿着手机，走到冰箱面前，确认着里面的食材：“好啊，那就今天晚上吧，我这就开始准备。”

　　“嗯！那，那晚上见。”

　　挂断了电话，易如晴站在冰箱前呆了一会儿，才开始准备起今天的晚餐来。她想，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那种投入了全身心的，炙热的感情了。但是，只要能够确定下来，她也一定会很专心，很认真的呵护的。

　　既然是烛光晚餐，而且又带着那样的含义，易如晴还是选择了西餐，牛排，松露，还有奶油蘑菇的浓汤。食物带来的幸福香味，渐渐在整个房间中弥漫开来。

　　手机的铃声，仿佛也被这样的香气感染，欢快地唱了起来。

　　易如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炉子的火关到最小，笑着过去将手机接起来。

　　然后，她的笑容便这样凝固了。

　　表情，也渐渐地严肃了起来。

　　“是……好……嗯……我知道了……”电话的时间并不长，大部分，都是对方在说，而易如晴，只是轻轻地应和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脸上只剩下了若有所思，半点不见曾经的笑容。

　　一个接一个的，手机方被挂断，门铃就响了起来。易如晴深深地吸口气，脸上慢慢地绽放出她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然后去将门打开。

　　果不其然，卓羿抱着一大捧几乎将自己脸颊都给挡住的艳丽的红色玫瑰花，站在她面前：“小晴，我有没有太早？”

　　“没有，刚好，进来坐吧。”易如晴笑着，让出位置。

　　“那……这个，送你的。”卓羿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连玫瑰，都送得颇为忐忑。

　　“谢谢。”易如晴很淡定地回答，将他手中的玫瑰接过，放到了餐桌上。

　　本来餐桌上只有几个烛台，蜡烛还没有点燃，这束玫瑰摆上去，顿时就填上暧昧而浪漫的气氛。易如晴还没有别的表示，卓羿却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没错，他今天，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来告白的。

　　不仅仅是一大束的红玫瑰，在他的口袋里，还有一枚挑选了很久，才挑好的戒指。他是认真的，是真的想要和易如晴在一起长长久久，所以才会选择在告白的时候，就送上戒指。

　　这是他准备给她的承诺。

　　卓羿心神不宁地坐在餐桌边，手指在口袋里来回地抚摸着那枚戒指，又有些担心地，看着忙碌的易如晴。

　　灯被关上，蜡烛被点亮。

　　标准的，浪漫而旖旎的烛光晚餐。不得不说，易如晴的手艺其实是相当不错的。她素来要强，自然是什么东西，都会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更不要说，卓羿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易如晴，哪怕是毒药，他也会觉得是天下难得的美味了。

　　他打开自己带来的红酒，与她碰杯。气氛如此的美妙，在跳跃的烛光下，易如晴的表情显得神圣而安宁，让卓羿怎么都转不开目光。

　　“那个……这里，沾到了酱……”卓羿结结巴巴地，忐忑地说着，站起来，身体微微地前倾，伸手去擦她的嘴角。

　　易如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略微地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嘴角微微地一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闭上眼睛，那你一定要记得，去吻她……

　　卓羿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贴上了易如晴的嘴唇。

　　两人的唇齿相交之间，还混合着82年的拉菲的香醇的气息，令人如痴如醉。

　　她没有排斥，她同意了！

　　试探得到这样的结果，让卓羿欣喜若狂，几乎就要将易如晴在餐桌上压倒。好在，他还算有那么一点点，残存的理智，或者说，易如晴最后扣住他肩膀的动作，召回了他那么一点点残存的理智。

　　他松开她，看着她的嘴唇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显得越发丰润。

　　易如晴站起来，略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定定地看着她。房间里只点着那跳跃的红烛，所以光线昏暗，让易如晴的表情，越发地莫测。

　　“那，那个……小晴。”卓羿深深地吸气，从口袋里掏出戒指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手指颤抖，险些要将盒子给摔了，“这个，这个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易如晴看着那精美的小盒子，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将是什么东西。脸色平静，心中却已然是惊涛骇浪。她看着那盒子，却并没有伸手接过。

　　卓羿如同初恋的小高中生一般，两手捧着盒子从到易如晴的眼前，用力一鞠躬，低头，大声地豁出来一口气说到：“小晴，我，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仿佛暂停了，低头看着地板的卓羿，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某个空旷的地方，回响着。

　　他不敢抬头，明明知道应该是怎样的答案，却不敢抬头来接受宣判。

　　也许只有几秒钟，但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仿佛经过了几年。

　　“……对不起。”易如晴开口。

　　“啊？”卓羿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惊慌地抬起头，盯着易如晴。

　　“我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交往，我不喜欢你。”易如晴深吸口气，到底比卓羿要镇定得多。

　　“可是，不对！”卓羿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刚才明明……你明明没有拒绝我的！那个吻……”

　　易如晴挑眉轻笑：“只是一个吻而已，能代表什么？”

　　“可是……”卓羿还想分辨，却被易如晴打断了。

　　“可是什么？我不拒绝你，只是因为气氛，时间都不错，当然对象也不算讨厌。但是，那不表示，我就会愿意和你交往。”

　　卓羿可怜巴巴地举着那精致的，放着戒指的小盒子，弱弱地问：“如果不讨厌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的？”

　　易如晴的表情，几乎完全藏进了阴影中，只能听见她莫名冷静的嗓音：“你太天真了。我今天约你过来，只是为了帮你庆祝而已，当然，不仅仅是问，如果你想要更多，我也不介意，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卓羿浑身一震，脑中莫名就想起当初他第一次无意间揽过易如晴的肩膀的时候，那手掌下瘦弱的身体轻轻地，瞬间的僵硬：“不对，你说得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是怎样的呢？卓小少爷。”易如晴上前一步，那纤小的身体，却带来莫大的压迫感，逼的卓羿往后退去，“恋爱游戏玩了这么久，你不腻味，我也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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