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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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依旧喜气洋洋,都是自发的几乎家家门口都贴着大红喜字。〖〗
宛佳看了一眼极力隐忍的龙炎桀,握住他的手,低声唤了一声,“炎桀……”
龙炎桀冷静得可怕,可宛佳能感受到他手在微微的颤抖,手心一片冰凉。
他低头看着她,良久,“对不起佳……”
宛佳轻轻的趴在他身上,柔柔地说,“别说躲不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从今往后,我们同舟共济。”
龙炎桀紧紧的抱着她,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眼眸射出冷冽刺骨的光芒。
龙府本该热闹非凡的一夜之间已经变得一片死静。
龙炎桀和吴莽交代几句,立刻赶去医院。
龙战熊在医院后面的一栋独立小楼,警卫排的人个个都眼睛红肿,满脸的愤慨和悲痛,一看见龙炎桀个个都忍不住掉眼泪,看得龙炎桀和宛佳都是心里一酸。
楼道里,警卫排长首先脱掉了帽子,带着警卫排齐齐跪下。
龙炎桀惊叫着,“都给我起来!七尺男儿岂能随便跪!”
“督军,您毙了我们吧!是我们没有好好守护督军。”警卫排长是个30多岁的汉子,从14岁跟随龙战熊,已经把龙战熊当做自己父亲一样看待,放弃了升官的机会,就是要守在龙战熊的身边。
龙炎桀大步上前,一把扶起他,咬着牙,忍着眼泪,低而清楚地说,“我需要你!需要你们!你们懂吗?”
警卫排长一愣,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其他警卫个个都掩面哭着。
二十多个大男人哭着,让龙炎桀心里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宛佳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是要应对马上要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请大家冷静下来。”
龙炎桀大吸一口气,逼回眼泪,重重点头,“对,现在要动用十二分精力加以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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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对面的休息室,几个孙丽荣贴身的丫头和妈妈都手足无措地站着。
孙丽蓉几乎瘫倒在病房边上的休息室床上,哭了一夜,看到龙炎桀的时候,立刻嚎啕大哭起来,龙炎桀抱着她低声安慰着,“母亲,先不要哭,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霖雨桐双眼红肿,也是哭了一夜的样子。
孙丽蓉抽泣着,一句话说不出来,猛然看见宛佳,脸色一变,指着她,“她是灾星!”
“胡说!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和宛佳什么关系?”龙炎桀想也不想立刻说道。
“你……你……不孝……”孙丽蓉痛苦地捶着胸,“不是她,你父亲会被害死?那个桀星一定是合伙的,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一定是她捣鬼!”
宛佳面色一沉,一双眸冷而犀利,一字一句说,“你可以恨我,但是因为恨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试问您配做个母亲吗?他是不是您儿子,您就算不知道也该感应得到,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心灵相通,您就冷酷到连他是不是你年十月怀胎生下的也感应不到吗?”
“宛佳,先别说这件事。”龙炎桀制止她,知道母亲是心里极度的难过,失去了家庭的顶梁柱,龙家似乎一下倒塌了一大半。
孙丽蓉被宛佳抢白,气得浑身发抖,“她……你……就这样和我说话?简直没家教!好,好,龙炎桀,你父亲去世,重孝三年不得办喜事,婚礼我已经取消,这个女人也不能娶!”
龙炎桀面色一正,“母亲!我和宛佳已经结婚,在神父的见证下举行了正式的婚礼,并且取了政府的结婚证,所以,不管大婚婚礼举不举行,她都已经正式成为我的夫人,龙家大少奶奶。〖〗”
孙丽蓉惊住了,“你说什么?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孝!”
“这不是不孝,结婚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何况你和父亲已经同意了,怎么能说不孝?”龙炎桀丝毫不放松。
“桀,不要说这件事了,母亲伤心着。”宛佳赶紧劝着。
霖雨桐脸色一白,双手不禁死死捏在一起,冷狠地盯着宛佳。
“这个问题无需再说,当务之急是要看弄清楚父亲的死因。”龙炎桀站起来,往病房走。
孙丽荣悲痛欲绝的趴在床上痛哭起来,霖雨桐咬了咬牙,轻轻拍着她,“伯母,节哀啊,一定要保住您的身体,凶手还没抓到,您一定要挺住。”
孙丽荣抽泣着,“我要怎么办啊?战熊去了,丢下我一个人,丢下一大家子,我要怎么办啊……”
霖雨桐眼圈红了,柔声劝道,“还有炎桀啊,还有云皓啊,还有我,伯母,您放心,我会帮您的。”
孙丽荣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霖雨桐眼底划过一抹歉意,只是飞快用悲伤之色掩饰过去,“不委屈,就算不为了炎桀,为了父亲和龙家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是应该的。”
“哎,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媳妇该多好啊。”孙丽荣拉着她的手忍不住又哭了。
“炎桀,你是在想父亲的死因吗?”宛佳站在龙炎桀身边,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
“是,父亲的死因可以查出杀害我父亲的目的,既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动我父亲,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小阴谋。”龙炎桀剑眉紧蹙,双眸满是血丝,两鬓青筋鼓起,恨得咬牙。
他已经怀疑很久了,从和陨军和谈开始,一切似乎是个很大的阴谋。
强忍着悲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老督军的副官,“毒是哪里来的?”
“没有查到,可能是下毒人将东西清理了。”副官答道,“昨天一天都是霖小姐服侍督军吃饭的,可吃食我们都查了,碗里都没有留下任何有毒物质。”
龙炎桀没吭声,半响,问,“桀星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夜里,他喝了好多酒,硬要看督军,我们不够他打,被他硬闯进去的,霖小姐刚好送了夜宵过来,说是要给老督军补补的,霖小姐说桀星是您的心腹,不会害老督军的,我们也就没有阻止,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等了好久我们进去才发现督军已经没了,窗户大开的,屋里已经没人,我们猜想是从窗户跳出去的。”副官越说越激动,“大少,是属下无用,大少毙了我吧!我们警卫排全被毙了都不冤。”说着,拔出手枪递给龙炎桀。
龙炎桀将枪推开,“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查清事情的时候!老督军去世都有谁知道?”
“只有医院负责督军的医生和几位特护,还有守护医院的警卫排、大太太,想等您回来决断。我都一一警告了,此事决不能透露出去。”副官抹了一把眼泪。
宛佳走到窗台前细细查看,窗外是一颗很高的树,要想从顺着树爬上来进房间并不是难事,树下也有警卫巡逻,何况都一个多月了,都一直相安无事,估计警卫就没有太在意。
她的目光忽然停在窗台上,有一滴暗红,细看像是血。
龙炎桀沉思着。〖〗
“不可能秘不发丧的。或者说,拖不了多久。”宛佳忽然静静的说道,“因为,今天是婚礼,如果现在不发通告出去,中午宾客就全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很被动。”她猜想龙炎桀怀疑杀害龙战熊的人和目的。他和自己一样,既怀疑是霖雨桐,又觉得很疑惑,她既然要杀,为何不避嫌?她不是那么笨的人。
“你立刻安排通知所有参加婚礼的宾客,理由……”龙炎桀停住了,飞快地瞟了一眼宛佳。
宛佳轻声说,“直接说婚礼取消,不需要说理由。”
龙炎桀歉意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这点委屈算什么?父亲的事情弄清楚才最重要的,副官快去吧,要通知很多宾客呢。另外外地来的宾客肯定当天回不去了,都安排在最好的旅馆住下,明日我们设宴道歉。”她转向龙炎桀,“这样我们就还有半天一晚来思考怎么办?明天对外地来的先做个交代,桀,你看如何?”
龙炎桀点头,“很好,就这样办。”他扭头对李大龙说,“你去协助副官将外地的宾客全都送到我们别馆住下,叫管家亲自去安排那里是食宿,务必全都妥当。”刘大龙应着和老督军副官一同去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和床上静静躺着的龙战熊。
龙炎桀身子微微一晃,宛佳大惊,一把扶住,“快坐下,别硬撑着。”
他徒然坐下,宛佳正要转身去帮他倒杯水,被他一拽,紧紧的搂着,深深的埋在她怀里,宛佳心往下沉,心痛如绞,安抚地轻抚他的头发,柔声说,“想哭就哭吧,男人也是人。”
龙炎桀宽大的身子微微蠕动着,听不见一点声音,宛佳却感觉身上已经被他的泪打湿了,不由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如此强悍的男人也男扛失去至亲的痛苦,她懂。
医生推门进来,神色也是哀痛,毕竟龙督军的死,让他们也背负着巨大的责任。
宛佳轻轻拍了拍龙炎桀,他悄然抹掉眼泪,站了起来,神色沉静,低声问,“什么毒查出来了吗?”
医生摇头,“很奇怪的毒,是我们没有见过的,而且,一下让全身的血液凝固,我们怀疑……是一种西药。而且,是我们中国没有的药。”
“西药?”龙炎桀剑眉一蹙,“怎么中毒?吃进去?”
“这个我们还没查出来。昨天给督军用过的药瓶和药我们都复查过了,都是没有问题的。霖小姐送来的饭也查了,残留物里都没有。最奇怪的是,督军咽喉部分没有毒药的一点残留。”医生摇头。
“你们查过他的针眼吗?”宛佳忽然说话。
龙炎桀和医生看她,她已经掀开了龙战熊身上的白布,在他的手臂上细细看着。
医生差异地问,“针眼?”
“对啊,昨天你们一共给父亲打了多少次针?有没有核实这些针眼的新旧和数量?”宛佳正盯着他手背上有三个新的针眼,按理,吊瓶的话也不过是一个针眼,另外两个新的针眼是什么呢?
医生恍然大悟,忙说,“等下,我叫护士长过来。”
龙炎桀走进细看,“你真细心。”
“我不过过听医生说是西药又在咽喉没有残留,我就想如果父亲被人下了西药,除了口服就是打针了,所以看看。”
护士长带着护士抱着卷宗匆匆忙忙进来,她一看手背上的针眼便惊叫着,“多了个针眼。”
边上的护士也是一惊,“我昨天亲自给督军扎的吊针,吊针前先抽了血,所以,应该是两个新针眼,现在多了一个。〖〗”
医生神色一沉,“通知化验科的陈科长亲自来,马上查下针眼处。这个针眼下有块淤血,明显就是毒药物所致,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
护士长脸色难看,“我们以为是抽血后留下的,就没细看针眼位置。”
宛佳柳眉一皱,“这就不可能是桀星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药,也不会打针啊。”
龙炎桀知道她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深吸口气,“可我觉得也不是霖雨桐。”
宛佳看了他一眼,“你就那么肯定?”
“她为什么要杀我父亲?没有理由,霖家和龙家是世交,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龙炎桀调高了音量。
宛佳微蹙眉,“父亲死了,重孝三年,你就不能结婚,这不是理由?”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心机那么深的,雨桐不是这种人。”龙炎桀的话让宛佳心里一惊,迅速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只是门动了动。
她还在沉思,手被龙炎桀轻轻握住,手指在她手心轻轻的扣了扣。宛佳顿时明白,刚才在门口偷听的是霖雨桐。
龙炎桀搂着宛佳,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医生们忙碌着,沉重地吸了口气,低声对宛佳说,“宛佳,你和你父亲先回丽都。”
“不。”宛佳想也不想立刻回绝,“现在你需要人支持,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龙炎桀见她面颊上的落发轻轻勾到脑后,心痛地说,“对你,我真是说不出的内疚,从来就没有给你安宁过,我不知道,我这样逼着你来爱我,是真的爱你还是害你。”
“胡说了,爱是相互的,是你逼得来的吗?何况,我们已经是夫妻,还说见外的话,我可怀疑你的用心啊。”宛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想驱散他心里的郁结。
“哎……”他轻轻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只不过是巧合,或者说正好给有目的的人找到个机会,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佳,你在这里不安全。”龙炎桀认真地看着她。
宛佳从他的深邃的眸里看到了复杂,心底一惊,“会出大事?”
“还不知道。”龙炎桀轻轻的摇头。
“有结论了。”医生叫道,“果真是这个针孔进去的毒药,但是这种针很特别,针眼特别细,不像是我们日常用的针,我们医院没有。”
“那就排除医院内部有人搞鬼。”龙炎桀点头。
“当然,要是医院有问题,早就出问题了。”医生说。
龙炎桀冷冽锐利的眸扫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医生和四个护士,“这件事只能你们几位知道,如果传出去,你们应该知道后果!先出去吧。”医生和护士脸色微点,忙点头,匆忙出了门。
“准备宣布吗?”宛佳问。
“不能不宣布,否则,这个婚礼停得太奇怪,反而叫人猜忌。”龙炎桀拉着她的手,“走,去和母亲商量下。”
走到休息室门口,龙炎桀忽然站住脚,低头看着宛佳,眼里满是疼惜,宛佳诧异,轻声说,“怎么了?”
龙炎桀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没什么。”
宛佳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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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雨桐一会帮孙丽荣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一会倒了茶给她喝,就像她才是龙家媳妇。〖〗
宛佳一声不吭,立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龙炎桀看着霖雨桐感激地点了点头,“雨桐真是谢谢你,听说,这两天也是你一直帮着照顾父亲。”
霖雨桐笑着说,“看你,那么见外,我赖在龙家那么久,还不是伯母照顾我吗?”说着,轻轻瞟了一眼宛佳,见她低垂这眼帘,似乎并不在意龙炎桀对自己的感谢,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得意。
“母亲,外地来的宾客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的贵宾,不能莫名其妙的让他们等在别馆里,所以,我想,父亲的事情还是公告,您看呢?”
孙丽荣无力地点头,“我没精力管了,你和雨桐弄就是了。”
“伯母……”雨桐坐在床前,喃怪地看着她,“炎桀有妻子了,我不好出面的。”
孙丽荣要了摇头,“没关系,宛佳不懂我们这边的风俗,小户人家出身,也不懂弄那么大场面的事情,雨桐啊,还是要拜托你了,家里那几位姨太太就够我应付的了,我实在没精力。”
龙炎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如水,似乎没有听见的宛佳,没有说话。
霖雨桐见龙炎桀默许了,心里大喜,脸上却没有表露,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尽力的。”她抬头柔顺地看着龙炎桀,说,“炎桀,我父亲已经到了,问能不能来探望。”
龙炎桀眉梢不经意地挑了挑,“哦,我去见他老人家。”他牵着宛佳的手,柔声说,“我送你回龙府,好好休息下。”
宛佳看了他一眼,“我陪母亲吧,你去忙。”
龙炎桀眉头一皱,语气不容质疑,“这里有丫头们,你累了两天了,要回去休息。”
宛佳脸一红,很尴尬地瞟了一眼孙丽荣,果然她的脸色很难看,她想了想,点头,“那好吧。”她走到孙丽荣面前,轻声说,“母亲,我先回府,看看能帮着做什么。”
孙丽荣赌气不理她。
宛佳也不说什么,反正礼到了就行了。
“炎桀,我和你一起回府吧,府里还得忙好多事呢。”霖雨桐忽然说道。
宛佳勾唇冷笑,继续往外走,龙炎桀皱了皱眉,“我让另一辆车来接你。”
“不用了,三个人坐得下。”霖雨桐不等他说话,越过他们就径直往外走去。
龙炎桀有些怒意,宛佳牵住他的手,在他手心轻轻一握,他满心的怒气顿时消散,只是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宛佳送他个安慰的淡笑。
霖雨桐自顾自的坐在后座上,宛佳也没说什么,和她并排坐在一起,龙炎桀坐在副驾上。
透过后视镜,龙炎桀看着霖雨桐忽然问,“雨桐你在国外那么久,听说过有一种针剂的西药能让人血液快速凝结的吗?”
霖雨桐想了想,“没有,近年来,各国研制药物的动作都加快了,毕竟动乱时期,有战争就会有很多伤痛,医药是很好的发财之路。”
龙炎桀盯着她的面容,没有发现什么,便移开目光。
宛佳猛然低头,“咦,霖小姐受伤了?”
霖雨桐脸色一白,下意识将抱着白色纱布的手指藏起来,又觉得不对,放了出来,淡淡地说,“昨天在厨房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割到手指了。小事。”
宛佳勾唇露出似笑非笑,“不知道霖小姐对督军的事情如何看待,毕竟霖小姐是见到督军最后一面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霖雨桐忽然语气冷了,“霖家和龙家乃世交,我和炎桀在孩子的时候就是要好的玩伴……”
“霖小姐,您真激动,我的意思是不知霖小姐是否看到什么,或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让炎桀去查查,究竟谁杀了父亲。”宛佳勾唇淡笑。
霖雨桐心里一惊,忙镇定下来,咬了咬牙,“不是我,炎桀,如果你怀疑是我,你可以把我毙了,我问心无愧!”
宛佳柳眉一提,好个聪明人,直接将话题推给了龙炎桀。
龙炎桀冷着面色,“我也想问这个问题,雨桐你看到什么直接说。”
宛佳看见霖雨桐的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不动声色地说,“不用紧张,看到什么就说好了。”
“我有什么紧张的?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霖雨桐忽然尖叫着,猛然觉得不对,强硬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带着哭腔说,“我很自责,如果我不是让桀星进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因为知道桀星和宛小姐是好朋友,所以觉得他不会害伯父的,没想到……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宛佳勾唇冷笑,“你没错,因为桀星不会杀督军,他没有杀人动机。”
“如果不是他杀的,那他为什么从窗户出去?不走正门?宛小姐,不要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是你的崇拜者,或者说是你的前男友,你就这样维护他,你把炎桀置于何地?”霖雨桐义正言辞地说着。
龙炎桀脸色一沉,“我会查清楚的。”
龙府已经变得一片苍白,看上去极为凄凉。
大厅里,一片凄厉的哭声,几个姨太太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宛佳呆在屋里里,静静的思考,桀星到底去哪里了?
“小姐,您说哥哥会去哪里?他怎么可能杀督军啊?”灵芯急得焦头烂额。
宛佳摇头,想了想,写了个字条,交给风柳,“你把这个字条交给李大龙,让他快去找督军的医生,事情做得严密,不可让其他人知道。”风柳也不问,接过就转身走了。
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前,她不能告诉龙炎桀。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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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议事厅里。
霖庆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一顶黑色礼帽,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色西的男人。
一见龙炎桀进来,带着一脸的悲伤快步上前,一把握住龙炎桀的手,“贤侄啊,你父亲去得那么突然啊,真是令人万分悲痛。”
“谢谢霖伯伯。这位是?”龙炎桀看着灰色西装的人。
“这位是总统府秘书处,刘处长。”
龙炎桀心里冷笑,更多了一层警惕,面色平静地向对方伸出手掌。
“刘处长怎么来沧州了?”
“我和霖处长来办点事,昨天早上到的。”刘处长一脸官向的笑容。
“是吗?霖伯伯来得那么早,怎么不事先通知我?好让我好好安排下。”龙炎桀问道。
“哎,你父亲遭遇次难,这个就不谈了,我和刘处长一是替总统来悼念督军的,二是要来和贤侄商讨一些事情的。”霖庆说道。
龙炎桀皱了皱眉,“父亲刚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公事的话是否可以等过了头七再说?”
刘处长脸色一变,干咳两声,“也是也是,要不这样,我还得回总统府复命,霖处长就留下和龙督军好好谈谈。”
霖庆点头,“那只好这样了,哎,龙战熊是我的老乡又共事多年,我怎么能不陪他多两日呢。”说着,抹了抹眼角。
龙炎桀心里有数了,不由冷笑,面上依旧平静,“那就请二位自便,我得去安排下。”
“好好,你去吧。”霖庆说道。
看着龙炎桀远去的背影,霖庆面色一沉,皱了皱眉,“这个龙炎桀也和他父亲一样硬骨头。”
刘处长嘴角往下一勾,“如此,总统定也留他不得!”
“不可!刘兄你想,龙家毕竟统领隶军十多年,大部分将领都是他们一手提拔上来的,要想改变他们,还得慢慢来。”
“可总统不能等,日本人不能等啊。”刘处长脸色阴沉。
“这样吧,等我和他好好谈谈,不就是铁路的问题吗?只要他肯松这个口,其他都好办啊。”霖庆笑道,他自然有他的打算,霖雨桐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嫁给龙炎桀,那他也就只好保住龙炎桀了,不过,这也许是个很好的借口和砝码。
“好吧。那我先回去复命。木村那里你还得和他碰一下,他们太狡猾,别不小心把我们都给算计进去了。”
霖庆点头,“放心吧,刘老弟,我们两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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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雨桐走进房间,看见霖庆一个人坐着抽着雪茄烟,她皱了皱眉,说,“父亲,你不是说只是让龙战熊沉睡不醒吗?为什么把他杀了?如果让炎桀查出来我和这件事有关系,他会恨我一辈子的!我还怎么嫁给他啊?”
“女儿,做人就要心狠手辣,你不狠就是别人恨,他不死就你死,这不是很简单吗?”霖庆笑着说,“何况,龙战熊也该死啊,谁让他像头牛一样倔强呢?霸着一条重要铁路,死活不给日本人一点便宜,总统又怎么能容他呢?”
“父亲,你们还和日本人勾结吗?”霖雨桐急了,“这是卖国!是汉奸!”
“别说的那么难听,都是为了利益二字,总统也是为了国家安定啊。政治,你还不懂。”霖庆叹了口气。
“可是现在怎么收场?他都死了啊!我要怎么办?”霖雨桐急哭了。她真后悔,后悔帮那个什么人打开窗户,父亲只是说给他打一针,就可以让他至少沉睡一段时间,龙战熊再度昏迷不醒,婚礼自然就举办不成,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杀了龙战熊,好在桀星来了,她确认人走了,就把他放进去,也好多个人证,没想到桀星一进去就不知为何跳窗跑了,她进去才发现,龙战熊没气了,她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了,自己一整天和龙战熊呆在一起,怎么都无法洗脱嫌疑,万般惊慌之下,正好嫁祸桀星。
可,她知道龙炎桀是怀疑自己的。
“哭什么!这哪里像我霖家的女儿?”霖庆声调高了,严厉地说。
霖雨桐一怔,“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龙战熊已经死了,人也不是你下手的,他们有证据吗?你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
“可炎桀他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到的,他会恨我,不会原谅我的。”
“他就算知道是我干的,他也拿我没办法,现在他要保住隶军,恐怕要来求我呢!你担心什么?你父亲做事,向来把后路都给想好了。”霖庆阴冷的眸盯着霖雨桐。
霖雨桐收起眼泪,咬着唇,的确,现在只有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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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沧州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
隶军内部也是人心惶惶。总督军这个位置谁来坐,龙炎桀是否可以继承父业,隶军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辉煌,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龙炎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
宛佳端着饭悄然走进去,轻手轻脚的将饭菜放好,柔声道,“桀,还是吃点吧。”
龙炎桀抬头,凝视着跟着他一起消瘦的宛佳,心中一痛,站起来,搂住她的腰,轻轻蹭着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乌发,声音嘶哑而低迷,“好在有你……”
宛佳紧紧抱着他的腰,“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让你陷入险境,我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你。”他勾起怀里人儿尖尖的下巴,心疼地吻着她的唇,“对不起,我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欠你一个美满浪漫的蜜月。”
“够了,你对我做的足够多了,婚礼和蜜月都有了啊,而且,是最好的,最幸福的。”宛佳喃喃道,抱着他的脖子柔柔的回吻。
龙炎桀忽然握住她的双肩,“你回去,和你父亲一起回丽都,我总感觉这里有危险。”
“不。”宛佳倔强地说,“越危险,我越要和你一起。”
龙炎桀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真是个傻瓜,当初怎么就软了心,跟了我?后悔吗?”
“世上没有后悔药。”宛佳俏皮一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咬,“我想在你身上留下印记,让你永远不会忘记我。”
“好,咬吧,咬得越深越好。”龙炎桀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溺爱的轻抚着她的面庞,内心满是愧疚,刚结婚,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有桀星一直下落不明,他很清楚,宛佳很担心桀星,可她依旧每天努力挂着淡淡的微笑安慰着自己,他暗暗发誓,这一生都不会辜负这个女子,视之如珍宝。
“桀,你有心事?”宛佳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知道霖庆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吗?”
“是不是总督军位置的事情?”
“你真聪明。”龙炎桀点头,目光如刀般锐利,“我是不会讲父亲辛苦一生的心血拱手相让的!这不但是龙家列祖列宗奋战得来的,这是守住中国北大门的重要阵地。我父亲的死和他常年以来以强硬的态度对抗日本人有关。”
宛佳心里一沉,果然,她猜得不错。
“那你打算怎么办?”
“争!我强硬,他们不敢怎么样。”龙炎桀骄傲地说。
宛佳点头,“嗯,好,我支持你。”
“你真是我的贤内助。”龙炎桀捧着她的小脸,“有你,是我一生的福气。”
宛佳娇柔一笑,“我可不满足只做贤内助,我要做女强人。”
“好,女强人,我龙炎桀的妻子怎么可能不是女强人呢?”他宠溺地拧了拧她的鼻子,忍不住凑过去嗅她身上好闻的气味,“好想你。”
宛佳脸一红,“不行。”
“嗯,我知道不行,吻多几下总可以的吧?”说着吻向她的玉颈。
“炎桀……”门忽然开了,霖雨桐惊愕地站在门口。
看到屋里旖旎的一幕,本就有心里准备的霖雨桐,还是一怔,心底顿时被撩起一把火,凭什么她后来者上?她哪里比自己好了?
她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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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俺努力吧,开始万更了吧?还差1000字,明天努力万更,俺要雄起,给俺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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