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一生只会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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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府的人惊愕地看着龙大少拥着怀里的小人儿水淋淋的骑着马飞驰而来,抱着怀里的人直接冲进他住的小楼。╔ ╗
龙炎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前,宛佳已经冻得全身发抖,他抓起床上的被子将她紧紧裹上,对跟进来的几个警卫急急地吩咐,“快烧热水,再煮碗姜糖水来,派人去宛家把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叫来。”
警卫立刻分头行事。
宛佳看着他一脸的焦急,心头一暖,柔声说,“你也都湿透了,快去换衣服,会病的。”
龙炎桀坐下将她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看着她冻得小唇发紫,心痛地轻轻拂过她的唇瓣,俯下身子想将她脸上黏着的一点脏东西弄掉,宛佳以为他要吻自己,忙撇开脸,脸顿时羞红,低声说,“屋里有人。”
龙炎桀笑了,“当他们透明的。”
宛佳娇喃地瞪了他一眼,惊觉眼前一片血红,惊叫,“你又流血了!”挣出手臂轻轻握着他包扎着纱布的手腕,湿透的纱布带着血水流在他的手臂上,整条袖子几乎都是粉红色的。
宛佳鼻子一酸,抱着他的手臂,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龙炎桀忍俊不禁,一向倔强得像头老牛的她居然哭起来简直刹不住,他又好笑又心痛地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你是不是把几年的眼泪都放在这天哭了,不过,你哭起来好美好美,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宛佳忍不住扑哧一笑,同时眼泪跟着扑簌簌继续掉。浓密而飞翘的睫毛抖动着,眼泪一串串像珍珠似的顺着如玉的面颊滑落,惹得龙炎桀满心的潮汐般蜂涌而上。看着往日倔强得从不愿意示弱的她,此刻将全部的柔情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他墨玉般的眸瞳中满是翻涌闪烁着激动的光辉。
终是按耐不住,顾不上背后站着几个殷切期盼看到某种场景出现的警卫,俯身吻上珍珠般的泪珠,低喃,“你的眼泪真甜,甜到我心底了。”
呃……背后传来一声打嗝声……实在是被呛到了,龙少太强大了,连情话都能让七尺男儿浑身汗毛孔立正。
打嗝的士兵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自动消失,其他的想走,又不舍。
宛佳赶紧拍他,“警卫看着呢。”
“他们看着也当没看见,否则眼珠都没有了。”龙炎桀吻着她冰凉的小脸,唇下的触觉湿滑柔腻,忍不住就滑向诱人的殷桃小唇,宛佳想躲,可脸被人捧在手里,动不了,想说话,唇瓣早被人含在嘴里,被贪婪的男人像吃美味一样吸吮着,一声发不出。
警卫全都石化,机械转身,集体飘了出去,虽然很想看,可眼珠子还是比较重要。
宛佳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鼻腔一股刺激冲上来,实在忍不住,奋力避开他滚烫的唇,猛然打了个喷嚏。
龙炎桀猛惊醒,“对不起,忘了你全身还湿着。”他扭头一看,一个人没有,冲着门大喊,“警卫!都死去哪了?姜汤呢?热水烧好没有?丫头过来没有?李大龙滚进来!”
门呯的被挤开,李大龙和警卫门堵在门口个个都想先进来,结果三个大个就将门塞住了。
“大少,我在我在我在……”李大龙挥着大臂,生怕他看不见。
“大少,姜汤早就煮好了,凉了,正在热,马上到。”塞门的警卫扯着嗓门叫着。
“热水烧好了,还加了花瓣,丫头们都到了。”一个警卫在两人中间露出一颗脑袋也叫着。后面无数颗脑袋晃动着,争先恐后要看大少温馨一幕。
噗嗤一声,宛佳忍不住笑了。
龙炎桀看着她笑了,也跟着笑了,冲着门口笑骂着,“这群狗崽子一直吃素,都憋不住了吧!看来要开点荤给你们吃了,没见过怎么着?那么激动。”
“参督英明!”齐声响亮地答道。╔ ╗
宛佳更是忍不住大笑,“这都是你训练出来的。”
龙炎桀哈哈笑着,站起来,指了指他们,“都给我让开,让丫头们进来服侍,敢偷窥我的佳儿,不想要脑袋了!”
门框里的两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高难度纠缠姿势让开门口,一群警卫都乐呵呵地让开一条道,十几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三个相比之下无比小巧玲珑的丫头。
青烟、风柳、采莲三人头一次被俊朗的军人们夹道欢迎,个个脸羞得红红的,端着姜汤和衣服鱼贯而入。
龙炎桀看着她喝掉热热的姜汤,脸色渐渐有些缓和,泛起一抹淡淡粉红,唇色也回复粉色,这才放下心,“赶快换身干衣服。”已经有警卫抱着一床新缎面被子,床单枕头放在一边,又溜了出去。
丫头和宛佳对视一眼,这个龙炎桀怎么还杵着?
青烟实在忍不住,转身故作冷面地对龙炎桀说,“我说龙大少,您还不出去,我们怎么给大小姐换衣服?人家还是没出阁的闺女。”
龙炎桀剑眉一挑,他还没被下人这样说过,“咦,你训练出来的丫头和你有得一拼啊,胆子大得很啊,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有其主必有其仆,我的这群姐妹可不是好惹的哦。”宛佳得意地晃了晃头。
青烟她们几个也笑了。
风柳笑着推他,“我们这群丫头啊,就是仗着主人的势,龙少要不想小姐病了,您就快请吧。”
龙炎桀忙点头,“我太舍不得了,我这就出去,在门口等着,换好就去沐浴啊。”
采莲笑着扶着宛佳下床,换掉湿衣服,“小姐你可让想让我们几个丫头多活几年啊?快被你们吓得魂飞魄散了。”
风柳接口,“没想到凶神恶煞的龙参督转眼就变成柔情似水了,小姐真是厉害。”
“小姐不厉害还有谁厉害啊,不出面就将府里炸了锅,我看今晚啊,有人夜不能寐了。”青烟倒了一碗姜糖水,取了一颗药丸子递过来给宛佳。
宛佳一句嘴都插不上,索性不说话,接过碗将药吃了,猛想起,“快让炎桀也吃药。”
“嗬……”采莲笑着声调一样,“好亲密的称呼。”
“死妮子,居然敢嘲笑你家小姐!”宛佳脸顿红了,佯怒地要拧采莲的脸,采莲笑着跑去开门,冲着门外喊,“龙大少,我家小姐叫着炎桀,来吃药啦。”
宛佳又气又好笑,笑骂着,“死妮子,回去不赏你家法,不知轻重了!”
龙炎桀大步进来,一看屋里笑成一团的丫头们,他也笑了,“不怕,你家小姐罚你们,我赏,重赏。”
宛佳瞪了他一眼,“你收买我的丫头?休想。”她一看龙炎桀还是一身湿衣裳,惊呼着,“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换衣服?病了怎么好?”
龙炎桀扯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拽,低声笑说,“关心我?”
三个丫头迅速转身各自忙着各自的假装不见,宛佳又羞又脑,伸手捶他的胸,咬牙低声说,“再不换衣服,我恼了!”
龙炎桀忽然吻了一下她的脸蛋,“别恼,马上去。”看着她第一次如此娇羞可人的摸样,心情大好,笑着一边走出去,一边说,“丫头们快将你家小姐送到隔壁,浴室在边上,我换好衣服就来。”
三个丫头愕然,眼睛飘向怒瞪着眼睛的宛佳,小姐沐浴他来……
宛佳无奈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三个丫头们,“你们想冻死我吗?”
三个丫头一脸精彩,思绪各自乱飞,拥着宛佳走出门,警卫早被龙炎桀轰散,就剩下李大龙站在门口带着两个守门的,一脸他标志性狗腿笑容。╔ ╗
宛佳这才发现,刚才那个房间不是龙炎桀原来的房间,李大龙很醒目地笑着说,“龙少换了房间,嫌那间房……”
宛佳顿时明白,打断他,“知道了。”
李大龙嘿嘿一笑,指着第二间房,“这件是龙少的更衣室,边上便是浴室了。”将她们引到隔壁第三间房,推开门里面是非常大的浴室,中间是个大大的圆浴缸,周边垂落淡蓝的纱幔,满屋子弥漫着一阵好闻的香味,有点龙炎桀身上的味道。
李大龙笑着说,“大小姐看看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风柳去试试水池的水温,走到池边,便惊讶地叫着,“天啊,那么多花瓣。”
其他两人和宛佳也走过去一看,满池子全是各种各样的花瓣,满满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多了吧?洗完也该满身子都是花瓣泥了?还不得重洗一遍?
李大龙搔了搔脑袋,“我们都是大老粗,听说贵族小姐都洗花瓣浴,都不知道要放多少,所以,嘿嘿,把准备明天用的花瓣全都倒进去了。”他说完,猛然醒悟,赶紧瞟了一眼宛佳。
他的话让四人脸色都变了变,着花瓣是明天迎娶宛晴用的?她们都沉浸在欣喜中了,都忘了明天的那一茬。
宛佳很快恢复平静,淡淡的笑笑,“你们是好心,没事,出去吧。”
“小姐……”风柳担心地看着她的脸色,公告都出去了,哪能一个晚上就取消的。
宛佳心里漾起涟漪,心被狠狠刺了下,生痛,她几乎都忘了明天是龙炎桀娶妾的日子,可她面上没有一丝表露,淡淡地说,“快把花瓣捞起来,我下去洗还真的洗花泥了。”
三个丫头赶紧就忙碌起来,生怕让小姐闲下来胡思乱想。
门口响起敲门声,风柳过去拉开一条缝,龙炎桀小声地问,“正在洗澡?”
风柳警惕地盯着他,手紧紧拉住门,“你想干什么?”
龙炎桀挑了挑眉,调高声调,“让开,我要进去。”风柳脸色都白了,可,龙炎桀她要怎么拦?
宛佳一愣,赶紧往水里缩,警惕地瞪着门口。
采莲和青烟吓坏了,赶紧扯衣服和毛巾,“小姐快穿衣服吧,要不真闯进来了怎么办?”
宛佳忽静下心来,暗笑自己怎么也会紧张,他是不会进来的,她给三个丫头递了个安慰的笑,低声对青烟说了句。
青烟满脸疑狐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一副冷冷的样子,“督军请进。”
龙炎桀一怔,看着这个表情眼眉有几分像宛佳的丫头,心里打了几道弯,宛佳这丫头鬼精,说不定设计什么等他往里钻呢。
他哈哈一笑,“我在门口等着。”
门关上,丫头们都伸舌头,青烟说,“可吓死了。”
宛佳用手轻轻的将花瓣扑在自己的身上,淡淡地说,“作为军人,谨慎小心已经成了习惯了。”
宛佳一头长发湿漉漉的走出来,走廊上已经没有警卫,一眼便看见龙炎桀穿着一身家常纯棉对襟唐装衣裤,依旧掩盖不住他的英气,又多了三分儒雅,倒像寻常富贵少爷。
龙炎桀凝视着和自己一样雪白袄裤的宛佳,满头黑发垂落在背后,素颜如玉,宛若一朵初初腚放洁白无暇的荷花,他缓缓上前,伸出手掌。
宛佳看着他那只长着茧的大手,仿若江山社稷尽在掌中,她之前想到明天的事情有些难过的心便霍然开朗了。应该相信他,如果他真是要娶宛晴,那他根本不必连夜闯入宛家,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带走,甚至抱着她一起跳崖,单凭这份让她看到的决心,她就该相信他。╔ ╗
她淡淡一笑,将手放进他的掌中。
龙炎桀牵着她的手,走进房间,将门一关,三个丫头被关在门外,可,小姐没有吩咐,她们也不能贸然闯入,只好呆在外面守着。
房间是个套间,外面是个很大的厅,厅里的陈设是西式的,地上铺着深蓝色的羊毛地毯,正中间织着一簇逼真的粉色牡丹花,白色的真皮沙发围着牡丹花摆了半圈,中间是个纯白椭圆型茶几,摆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炖盅。
龙炎桀将她拉着坐在沙发上,捧起炖盅递给她,“快吃,我让厨子特意做的,生姜可能有些辣,不过驱寒,还加了虫草、当归、灵芝,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
宛佳笑着接过,“嫌我瘦了?”
“哪有,我喜欢。”龙炎桀刮了刮她的翘鼻,“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宛佳的确觉得饿了,连汤带渣的都吃完了,却看着他捧着炖盅看着自己。
“你干嘛不吃?”宛佳被他看得不好意,低下头,用手抚弄着头发。
“你眯上眼睛。”龙炎桀放下炖盅,笑着看她。
宛佳看着他疑狐地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
“你快眯上,要不我立刻把你抱床上去。”龙炎桀带笑瞪着眼睛。
宛佳脸一红,赶紧闭上,“不准乱来,否则后果自负!”
龙炎桀笑着说,“你的后果自负我是领教了,不准睁开眼睛,否则,真的后果自负哦。”
宛佳眯着眼睛笑意更深了,她听见龙炎桀悄悄站了起来,感觉房间里的灯灭了,心猛然一跳,他要干什么?可她不敢睁开眼睛,这个人可是说到做到的,竖着耳朵感受着空间里的他身上的气味,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由勾唇轻笑,她无法想象得到这样一个叱咤疆场却心细如发的男人会弄出什么花样。
忽然,她闻道了香烛的味道,而且是水果香味,已经感觉到龙炎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身上独特得让自己会迷惑的味道包裹着自己。
“睁开吧。”龙炎桀轻柔的声音传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摇曳的暖色,面前是个精致小巧的心形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蜡烛。
她惊喜地看着蛋糕,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
“祝你生日快乐。”龙炎桀将蛋糕捧在手里,坐在她身边,“对不起,那天都是我将你的生日会搞砸了,本来我托人从上海专程请了个洋人蛋糕师在府里做了个三层高的蛋糕,想给你个大惊喜,都怪我一时糊涂,今天,我将功赎罪。正式请你原谅我。”气质英武的龙炎桀,此时凝目柔柔地望着宛佳,直教将人溺毙,如此用心良苦,步步想得周到,如若那天不是自己忽然害怕而抗拒,自己被这样的宠爱抱着着,她会是怎样的震憾?很可能就没有这一晚的纠结痛苦和那惊世骇俗的相拥一跳。
宛佳不由深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眼泪再涌上来,呢喃着,“你……真让人……恨……”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
“恨得越深爱得越深,等下吹蜡烛许个愿,我还有惊喜给你,只要你不感动得哭鼻子就好。”龙炎桀将蛋糕举到她的面前,露出他惯有的蛊惑的眼神,“乖,许个愿。”
宛佳忍不住笑了,她最害怕他这个表情,会莫名就将自己深深吸引过去,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想不顾一切的沉沦。
她依言眯上眼睛,又睁开眼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很贪心,要许多几个。”
“不行,只能许一个,而且,你知道要许哪个。”龙炎桀瞪了她一眼,做了个威胁的表情。
宛佳抿嘴一笑,缓缓眯上眼睛,心里想说与之相守白头到老……可,可能吗?心底莫名一痛,她知道,自己投降了,输了,将心输给他,并不代表就能走下去。╔ ╗
前途荆棘坎坷,他有天下要去争、黎明百姓要去护,而自己还未完成重生的誓言,还未强大得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该许这个对她来说很奢侈的愿吗?
……最终,她没有许……
她缓缓睁开眼睛,柔声说,“好了。”
龙炎桀凝视着她,伸手轻抚她的脸,冰凉而细滑,她是这么让自己心痛……
他本想逼着她说出许了什么愿,可,在她许愿的时候,眉梢微微的动辄,薄唇抿了又松,松了又抿,他能感觉到宛佳此刻心底是多么的忐忑,多么没有安全感。
龙炎桀不由暗自责备,总是想着自己要怎么样,却没有真的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想,她需要什么。
宛佳如烟如雾的眸怔怔地看着他满眼的怜爱看着自己,她都快要承受不了他浓密的宠爱了。
龙炎桀收回手,柔声道,“吹蜡烛。”看着她吹灭蜡烛,亲自切了递给她一块,自己取了一块,两人都默然不再说,品着甜甜的蛋糕。
“那天,我的生日礼物才送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来得及。”吃完蛋糕,龙炎桀站了起来,走到一处用屏风挡着的地方,缓缓推开屏风,一套漂亮的白色骑马洋装挂在用白色的玫瑰包围的墙上,而白色玫瑰堆砌成心形。
宛佳彻底震惊了,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着专门为她定做的骑马服,呆呆的看着白玫瑰,她真的好喜欢,就如同那匹白马一样,真的好喜欢。
龙炎桀看着她的样子开心地笑了,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勾起她的下巴,“我就知道你喜欢,像你这样胸怀大志的女子,一定不喜欢珠宝首饰,只有任你叱咤江湖的骏马才能博侠女一笑。”
宛佳笑了,将头埋进他的怀抱,低声说,“谢谢你,我喜欢,真的很喜欢。”
龙炎桀听着她的话万分欣喜,紧紧拥着她,一股淡淡花香合着她的体香让他不禁满心驿动,低声说,“我送你礼物了,那你要奖赏我什么?”
宛佳一惊,飞快地说,“不行。”
“不行什么?”龙炎桀意味深长的笑着。
宛佳万分紧张,故意变了脸,“你敢,我可不是好惹的!”
“看看,小刺猬又将全身的刺竖起来了。”龙炎桀好笑地将她拉到落地大窗前,拉开窗帘,外面竟然是漫天繁星,皎洁的月亮也升了起来。
他轻拂过她面上落下的发丝,指腹的触觉拨动着他的心弦,他知道该走,可又不舍得走。
看着她有些紧张而微微发红的小脸,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将头伸在她颈窝里,大掌在她细细的柳腰上轻轻的抚摸。
宛佳急了,“龙炎桀!你想干什么?想占我便宜?”
“我倒是想占你便宜,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吃掉。”龙炎桀嬉戏地说着,伸手就捧着她的脸,低下头来,细细看着她,那双大眼躲闪着他的目光。
宛佳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哪里像个堂堂七省副统领。”
龙炎桀见她羞红了脸,想抗拒,又不知怎么拒绝,真难得狡黠得像只小狐狸的她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心情顿时大好,“在你面前没有副统领,也没有大少,只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你说一个正常而健壮的男人怀里抱着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会想干什么?”
宛佳这下真急了,“龙炎桀!”
龙炎桀噗嗤一声,笑了,“好了,逗你玩的。”他的话让宛佳终于放松了,不由叹了口气,“你这个人,真拿你没办法。╔ ╗”
龙炎桀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说,“让我抱你一会好吗,就一会,我们就这样看着星星月亮,就像那天一起看日出。”
宛佳心底一柔,能说不吗?
她低头看着他抱着纱布的手腕,不由心痛,轻轻抚摸着,“你真是个大傻瓜。”
“你说对了。”龙炎桀笑着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成了大傻瓜。”
宛佳脑海里浮现出第一见到他的情景,那时,自己是多么的恨他,可,世事难料,命运作弄人,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明明警告自己,不能再陷入任何一场感情中,但,为什么依旧会沉沦在这最不可思议的爱之中,明天……她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办事。”宛佳说出这话,心如刀绞,她开始恨自己吗,为什么心软。
“明天的事没有你重要……明天?呵呵。”龙炎桀忽然笑了,一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吃醋了?”
宛佳想挣脱,可被他紧紧的禁锢着,她脸色也拉了下来,“我不会吃醋。”
龙炎桀见她恼了,收了嬉笑,将她身子板正,认真地说,“放心,抱着女人跳崖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宛佳永远在我心里是唯一。”
“心里的唯一,可你会像你父亲我父亲那样,三妻四妾!”宛佳本是不想说这些小女人的话,可还是忍不住就要说。
“胡说!”龙炎桀伸手捧着她的脸,“你听好了,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只能是你的男人,这十八年来,多少女人在我身边要靠近我,可我从来不给她们机会,而你,见你第一次,你的清冷疏离,甚至是那种深得让我心寒的恨意都深深吸引着我,最初,我只是觉得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面对我,却毫无好感,没想到,你注定是我一生的牵绊,我居然会想在遥水那样一个小镇建立军站,为的就是有个接近你的借口,本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每次都想靠近你时,我才明白,我不是好奇那么简单,而是,不知不觉将你刻在了心上。”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深吸一口气,更柔了声,“你还能说我会三妻四妾吗?我如此用心对一个女人,几乎快丢了半条命,我还有命去要另一个?不想活了吗?”
忽然,他笑了,“我可是不敢得罪你,得罪你的,都没好下场,看看柳馥香、晋君城、宛晴,你说要将他们挫骨扬灰,将她们踢进地狱,从今天起,不是你一个,而是多了我一个,我会帮你一起将他们毫不客气的丢进炼狱之火里,煎炸由你。”
宛佳愣住了,自己说的那些话,压根就没有逻辑性,而他不问原因吗?不管自己对错都要宠着自己吗?
“你这个执拗的小傻瓜,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龙炎桀笑了。
宛佳忽然明白了,“明天,是你设下的局吗?你想做什么?”
龙炎桀笑着松开手,揽着她的肩膀,“你看月亮多圆多亮,我想说,请你相信我。”
宛佳深深吸口气,靠在他的胸堂上,凝视着月亮,柔声说,“我相信。”
龙炎桀剑眉微微蹙起,沉思良久,低声说,“你现在认真的听我说,选择和我在一起,你面临很多危险,你怕吗?”
宛佳扭头,看着他,嫣然一笑,“你选择我,你也有很多危险,我本来就是浑身是毒的女人。既然选择了,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害怕,因为,害怕两个字早在你抱着我跳下悬崖的那刻就被击破了。”
龙炎桀笑了,刮了刮她的俏鼻,看着她,“我早就中毒了,已经不可自拔,我现在和你说认真的事情,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其实是我错了,我不该用强势的手段强迫你,我和你就应该君子之交淡如水,否则,一旦我们被迫放弃丽都时,你很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报复对象。”
宛佳听着表情渐渐的收了笑容,认真地听着。
“我该将对你的深爱埋在心底,等到你安全了,才可以大大方方的爱你,可……”他忽然笑了,“见到你,我还是没克制住,非要弄清你心底究竟有没有我不可,所以,我就疯了。但是,我们从现在开始,表面上就是普通朋友,越是这样就越能保护你,你懂吗?”
宛佳定定地盯着他,“你是做着放弃丽都的准备?”
龙炎桀沉默一会,坚定地说,“放心,我答应过你要全力保护丽都,我会尽力的,我是说,万一真无法保证丽都不陷入战火,很有可能为了丽都的安稳,会暂时放弃,但,这只是预防,你要知道,战争没有永远的胜者和败者,时局不断在变化,尤其现在各地军阀纷纷宣布独立,一片混乱。”
龙炎桀心痛地抚摸着她的脸,“尤其是现在,我有了牵挂,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单凭着军人的思维思考问题,我得为你想,你付出了那么多建立了幽兰社,你有抱负,有理想,我不能毁了它,你懂吗?”
他又深叹了口气,“我有一种感觉,我爱你不止这一世,至少上辈子你我就是一对互相折磨的冤家,不管你信不信,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眼神看似恨之入骨,可眼底有种让我心动和震感的爱,而这个爱是深埋在你心底,你是不知道的,我一直坚信这点,所以,我忘了,要给你安全……佳,原谅我的鲁莽,从现在起,我会小心翼翼的,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请你相信我。”
宛佳的心仿若被重重的锤了一下,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被他感动,被他震撼而被迫释放了自己隐藏的情感,而现在,她才真正的体会到对面的男人,对自己是多么的用心。
她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前世龙炎桀会对自己那样,他前世也爱上自己,只不过那时自己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寄居蟹,没有归属感,没有安全感,根本就不敢正视龙炎桀的情感,前世的龙炎桀也曾经用心的对自己,讨好自己,而她总是用宛晴做挡箭牌,甚至关闭自己的心门,自欺欺人。
按理,她前世就对龙炎桀有感觉的,桀星,对,她看到和龙炎桀有几分相像的桀星,脑海里冒出来的一个字就是桀字。
宛佳不由叹了口气,这是一场怎样的冤孽。
情不自禁地靠在他胸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认真地说,“好,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桀,你是军人,肩上担负着重任,请你以国家为重,没有大家哪来小家?我懂,我也会成为你最坚实的支持力量。”
龙炎桀笑了,他就知道宛佳是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女人。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你早些休息,明天这里会有一场好戏,不过,你要委屈一下,留在房间里,不要露面。”
宛佳点头,“好。”
龙炎桀将她送到床边,帮她掖好被子,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晚安。”
他走到门口时,宛佳忽然叫住他,“那个山崖下,你怎么知道有水潭?”
龙炎桀笑了,“因为我常去啊,一旦我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想不通,我都会去跳下去,用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冲洗我的头脑,所以,我知道摔不死。”
宛佳瞪了他一眼,自己可是被他吓得半死,她咬牙道,“此仇必报。”
龙炎桀忍俊不禁,“哈哈,好,我等着。”
宛佳也笑了,柔声道,“明天……小心。”
**
宛家,柳馥香和宛晴一夜坐立不安,听到人来报,说龙炎桀劫持了宛佳,又一夜未归,得不到一点消息,龙炎桀又让人将宛佳的贴身丫头接了去。一晚上,两人的心七上八下。
龙家除了出个告示,派了个人过来将明天的流程说了一遍,就连聘礼都没有送过来,就不像是要娶亲的样子。
宛晴满肚子委屈,毕竟一生嫁人只能一次,就算是妾,对她来说也是大事啊。如今龙炎桀一纸告示就要她三天出嫁,连像样的嫁衣都来不及准备。
可柳馥香觉得聘礼不聘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嫁过去,这条路已经准备了好久,而且,自从上次失手,整瓶解药全给宛佳拿走了,主上就不给按时给她解药,只给了她一个月的量,就是要求她要就和龙炎桀接亲,打入隶军核心。
要就是将宛家的那些东西找到。
柳馥香已经无路可走,只要宛晴成为龙炎桀第一个公开的女人,还愁龙家不在掌握之中吗?主上也会宽限她时间,面子比不上生命。
直到第二天,宛晴盛装打扮好,侯在大厅里,柳馥香和宛华忠各怀心思,一样的忐忑无比。
宛华忠想的是宛佳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留在督军府了?如果是这样,宛晴这一嫁对宛家来说是很危险的,说不定龙炎桀会有别的打算,利用姊妹两的内斗,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柳馥香更是着急,昨天就派人去打探了,督军府除了大厅布置得喜气洋洋,其他的地方都没有显示出要办喜事的迹象,她忽然有种恐惧感,龙炎桀岂是愿意吃哑巴亏的人。
可,转念一想,那天她们没有得逞,而事情也没有传出来,说明龙炎桀也在意自己的声誉,毕竟在自己府上发生这种事,他是极为没有面子的。所以,他低调娶人也是有可能的,何况,龙家和柳家在北方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柳馥香越想心越定。
终于在约定的时间,龙家的汽车到了,宛华忠和柳馥香带着宛晴上了,翠眉带着丫头、管家则坐着马车跟了去。
督军府又是热闹非凡,这次请的都是当地的人,自然钱会长他们都会到的。
尤其是各家的妇人小姐都一律请到了,比那日拍卖还要热闹。
宛晴一行到了,在李大龙的引导下往正厅走去,进了门便看见龙炎桀穿着笔挺的湛蓝色礼服戎装,佩戴了全套的奖章,英武霸气,她的心里不由狂喜,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顿时一脸羞涩。
钱会长和钱禹一对父子端着酒杯冷眼看着这场奇怪的纳妾婚宴。
龙炎桀笑看宛晴他们进来,背剪手,道,“你们来了?”
宛晴有些奇怪,柳馥香倒是没想那么多,扫了一眼宾客,忽然脸色一变,木材却也在场,他一双阴郁的眼睛也看着自己,她忽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忙上前笑着问,“炎桀,你父亲怎么没来?虽然是纳妾,这结婚大事,也是需要双方父母在场的啊。”
龙炎桀哈哈大笑,“柳姨娘,纳妾哪有那么多讲究的,而且,这和我父亲无关啊。”
柳馥香脸色就变了,“怎么无关?”
龙炎桀看似笑,瞳仁里却是不屑和冰凉的,“您嫁给宛老爷不也是连老太爷都没见吗?宛晴不也生出来了?哈哈,纳妾嘛,新郎都不在意,你们在意什么?”
柳馥香觉得这话很怪,可又想不透怪在哪里?
她忍了忍,低声说,“您是打算按西式的做法吗?我看流程里没有正式行礼一项。”
“这都什么年代了,民国了,不兴那套了,不过大家热闹下而已,柳姨娘就不要太多虑了。”龙炎桀将她丢在一边,笑眯眯地走上前对宛华忠说,“宛老爷,商会军需处听闻已经开始了,明天你报个筹集军粮的数给我,我会有些要求。”
他扭头看着钱会长,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意更深,钱会长脸色一沉,不得已端着酒杯上来,“钱某向龙少道喜,特备下薄礼……”
“谢谢了,礼单我已经看到了,还是钱会长财大气粗啊,一下子捐赠了2千大洋,我替隶军全体官兵感谢了。”龙炎桀挥臂打断他的话,可,龙炎桀的话让钱会长一愣。
站在边上的柳馥香更是一愣。
祝贺婚礼的礼金变成了军饷,龙炎桀是大公无私还是有别的原因?
“周参督到……”门口高叫着。
众人莫名其妙地往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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