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对我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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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最北角有间黑乎乎的房间,这是宛家专门用来关押犯错下人的地方。╔ ╗
柳馥香被绑着,一双阴暗的眼睛死死盯着高高的小窗,正好看到特别明亮的月亮。
她在等,只要那贱人一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放蛇,是她早就布下的毒计,吴妈只要发现利用晋君城侮辱宛佳的计谋不成,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趁夜溜进去放毒,而,里面的也早就安排好棋子,会帮吴妈开门。
她脑海中全是宛佳那个贱人看到毒蛇惊恐万状的样子,她的惨叫她的无助,自己想着就莫名兴奋。
门外的锁动了,柳馥香兴奋地站了起来,一定是张妈得手了,她来放了自己。
门开了,几盏灯笼映着一个娇小却挺拔的身姿,如同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向柳馥香。
“唔……唔……”她被塞住的嘴发出声音,愤怒狂躁的眼就眼睛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宛佳,她明白了,又失败了!几十条毒蛇都没把这个小贱人杀死!
“抱歉,柳姨娘,没能如你的愿,我还活着。”宛佳笑面声调却冰凉,一双仿若可以嗜杀对面这个毒蝎恶女的眸缓缓逼近。
她挥了挥手,风柳上去抽掉塞在她嘴里的布。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柳馥香嘶哑的声音拼命喊着。
“我是来给您送人的。”宛佳挥了挥手,几个丫头拖着大麻袋进来,将麻袋丢到柳馥香面前,麻袋被勒出几个长长的鼓包,沾满了血迹,一阵浓浓的腥臭扑鼻而来。
柳馥香不由浑身一颤,“是谁?难道你……杀人了!宛佳杀人了!”她疯了似的狂叫着。
宛佳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极尽全力掩盖着自己的恐慌。
直到她叫得嗓子哑了,叫不动了,趴在地上直喘气。
宛佳才冷冷的吩咐,“打开麻袋。”
风柳打开麻袋,噗通一声,一个圆肥的身子掉了出来,跟着还有几十条无头蛇。
“啊……你想干什么?你……快拿开!快拿开!”柳馥香忽然弹了起来,缩进角落叫着。
宛佳勾唇一笑,向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我听吴妈妈说,姨娘您喜欢吃蛇,我特意用您送给我的蛇做了碗蛇羹,请您笑纳。”她挥了挥手。
采莲捧着大汤碗走了过来,伸到柳馥香面前。
柳馥香惊恐地盯着那个碗,脸色煞白,全身都在发抖,就像那碗里会忽然跳出一条蛇来。
沫儿忽然冲上来,一把按住她,“采莲姐姐,打开!”她的眼睛里全是眼泪,非常愤怒,对她最好的灵芯姐姐正在生死边缘上徘徊,她恨死这个恶毒的女人了。
采莲冷笑,将碗盖解开,柳馥香惊恐地大叫起来,就要逃跑,被沫儿用力的抓住,风柳也冲上去,一人一边将她死死按住。
两个丫头都经过灵芯好长一段时间训练,手臂有力,心里有恨,任凭柳姨娘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宛佳走近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深邃的墨瞳仿若可拧出冰渣,“好好看看,都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岂能不礼尚往来?来啊,要非常客气的请柳姨娘喝蛇羹!”
采莲忍着恶心,举着碗就逼了过去。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我错了……宛佳,我错了……不要啊!”柳馥香吓得奋力挣扎着,叫着,哭着。
那碗可怕的东西就在她眼前晃着,停在她嘴边,她脸色发紫,浑身拼命的筛糠,人软软地倒在地上,抽搐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费力地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嘴里喃喃,“药……药……”
宛佳皱了皱眉,蹲下问,“什么药?”
“救我……求求你……药……”她神志开始不清,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
宛佳站了起来,示意采莲将碗拿开,“沫儿,找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药?小菊,快去叫青烟赶过来。”
沫儿在柳姨娘身上到处摸,在她贴身兜里找到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大小姐,有个。”
宛佳接过打开,里面是红色的小圆粒的药,她倒了两颗出来,盖上盖子,看着在绝望中挣扎的柳馥香,冷声问,“是这个?”
柳馥香抖着头,“求求你……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宛佳将药品递给风柳,“给她一粒。”
风柳诧异,小姐太仁慈了吧?那么恶毒的人还要放过她?
可她不敢说话,倒出一粒塞在柳馥香嘴里。
宛佳仔细看着她的脸色变化,由紫转青,渐渐的身子不抖了,似乎缓和过来了。她柳眉微蹙,柳馥香身上有旧疾?或者,有其他问题?
青烟抱着药箱飞跑过来,一看到宛佳好好的站在,忙过来抓住她的脉搏,“大小姐没事吧?”
宛佳摇头,“你去看看她怎么了?”
青烟把住柳馥香的脉搏好半响,脸色微变,附耳悄声说,“她体内有毒。”
“哦?”宛佳觉得事有蹊跷,谁会给她下毒?而她又有解药,说明这个毒在她体内她自己是知道的,以她这种恶毒的性格,怎么会有人能轻易让她中毒?除非……她身后的人下的,比如日本人。
宛佳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柳馥香现在不能死,按照徽文轩的说法,她一定背后有着某种更大更可怕的力量,如果她死了,那个股势力一定会派出第二个甚至三个柳馥香,到时,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宛佳的手心里忽然冒出冷汗,她逼着自己不要做善人,不要将自己牵扯到其他事情里去,可,她的似乎无法不去顾及方方面面,她无法漠视眼前发生的危机。
“佳儿……”宛华忠的声音传了进来,宛佳转身,“爹。”
“华中……她好可怕,她居然想毒死我。”柳馥香看到宛华忠就像看到救星,爬了过去。
宛华忠皱了皱眉,关切地看着宛佳,“听说你那里进蛇了?伤到没有?”
“灵芯被蛇咬了。”宛佳淡淡地说。
“好,好,你没事就好。”宛华忠扫了一眼里面,霍然看到吴妈妈躺在蛇群中,满地的鲜血,惊叫,“她怎么了?死了?怎么那么多蛇?张成快看看!”
张成赶紧过来,忍着恶心伸手探了探吴妈妈的脖子,“没死,可能是晕过去了。”
“华中,她要用毒蛇毒死我啊,我是冤枉的,我都被绑在这里了,怎么可能让人放蛇呢?”柳馥香不死心,哭得很伤心。
宛佳一句话不说。
“大小姐怎么下毒了?”风柳气愤不过。
“蛇头,那蛇头汤还在,你想狡辩吗?”柳馥香指着采莲手上捧着的碗。
宛华忠皱眉看着一地可怕的场景,再看看一脸清淡的宛佳,心底透上一股凉意,蛇定是她和丫头们杀的,而这蛇头汤也够恶毒的,宛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血腥?
宛佳勾唇一笑,“对,这蛇头汤里当然有毒,我手上这瓶药就是解蛇毒的,现在我得收回药。”她走过接过采莲手上的汤碗,毫不犹豫地往柳馥香身上砸了过去,顿时,一盆血红的水带着蛇头全扑到柳馥香身上,冷冷地一指,“如果灵芯没命,放蛇的奴才就跟着陪葬!父亲,也请您查明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您冤枉女儿不要紧,就怕您也因此而丢命!”说着,丢下一屋子发愣的人,调头就走。╔ ╗
风柳她们也赶紧跟上。
宛华忠狠狠地瞪着柳馥香,“你居然放蛇!你太毒了!”说着不再理她,转身也走。
“老爷……”柳馥香吓坏了,刚进爬起来要出去,被张成拦住,“姨娘,老爷在气头上,您就先忍忍,在这里委屈一晚啊。”张成对下人使个眼色,几个男家丁立刻将柳馥香按住绑得严严实实的,嘴巴依旧塞了布。
“灵芯怎么样?”宛佳一进门就问。
秋忠堂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烟儿今晚要好好看着,万一有什么不好,就给这个药吃,但,不要多吃。”他递给青烟一个小瓷瓶。
青烟低声说,“那爹您先回吧,小姐这会心情不好。”秋忠堂应了,自去了。
宛佳紧紧握着灵芯冰凉的手,心痛地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低声说,“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
“刚才就应该让那个毒妇毒发生亡死了!”风柳气得咬牙切齿。
“当然不行,如果这样小姐就难脱身,而且,柳姨娘身上的毒很奇怪,如果她真的死了,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麻烦,我看那个红色的药丸有点像我们古代抑制蛊虫的解药,所以,一定有人在牵制着她,不找出她背后的人,小姐不会安全。”青烟低沉地说。
屋内只有几个大丫头,听到青烟的话都是一怔。
宛佳忽然想起什么,“今天你们看到香巧了吗?”
青烟道,“没有啊。”
“对啊,香巧向来是和柳姨娘寸步不离的,从吃饭开始就没看到她了。”风柳奇怪地说。
宛佳有些不好的预感,沫儿跑进来,低声说,“大小姐,豆蛋子来了。”
宛佳眼眉一跳,“快进来。”
豆蛋子双手全是泥,神色有些紧张,进来一看大丫头全在,拿眼看着宛佳。
宛佳上下打量他,就像个小泥猴似的,“怎么了?她们都是自己人,没关系。”
豆蛋子将手里的一个字条递过来,宛佳打开一看,是香巧平日里给他们通传信息的小字条,已经全部湿透了,依稀能看清上面写了两个字,有蛇!
“哪来的?”宛佳大惊。
豆蛋子压低声音说,“她们杀了一个丫头,将她埋在这个搂后面的小院子里,我今晚刚好负责后面院子,我觉得他们肯定是要嫁祸大小姐的,就等他们走了,我就将她扒了出来,藏在了后面假山下一个刚挖的树洞里,我看见她的嘴巴死死咬着,嘴角露出一截白色,我就扒开了,就看到这个。”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定是香巧!难怪她没报信,原来遭了毒手了。
宛佳深邃冰冷的眸瞳边上布满了红色血丝,心痛如绞,“她定是发现了吴妈准备了毒蛇,想通知我们,被发现了!”宛佳心底一阵抽凉,她万万没有想到柳馥香会恶毒到这个地步,如若不是自己重生一遍,对她有了防范,身边又有一群得力拼死的丫头,估计死的就是自己!
“天啊,这个人太恶毒了!”风柳哑声低喊。
宛佳飞速地转动脑子,强逼压下涌上来的酸楚,深吸了口气,对豆蛋子说,“你赶快从后门溜出去,通知桀星过来,让他带上车,必须连夜将香巧的尸体运走!这府上基本都是柳馥香的人,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保不定有不怕死的想对我们动手,今晚,全部不要离开我的房间,等桀星赶到!”
“放心!”豆蛋子话音一落,人已经飞跑了。╔ ╗
宛佳沉了面,“今晚,是谁做了吴妈妈的内应,查到了吗?”
风柳马上答道,“我让水香悄悄都探了一遍,和翠眉住在一起的晴雨说翠眉半夜里说起夜,出去了好一会,接着就出事了。”
果然是她!她是等不及了吧?还是柳姨娘对她许了诺?
宛佳冷哼,“采莲,叫翠眉上来。”
不一会,翠眉神色紧张地走进来,一看宛佳冷冷的面孔,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刚才大小姐狠毒的作为让下人们都吓傻了,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忽然,哭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小姐,是柳姨娘逼我的啊,要是我不从,她就会杀了我啊。大小姐饶命啊。”
宛佳忽然叹了口气,缓和了面容,柔声说,“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
翠眉一惊,看着宛佳的脸,又似乎说的是真话,她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知道柳姨娘放蛇又怎么样?府中掌权的是柳姨娘,大小姐也没有办法的。
她立刻收起眼泪,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
“老爷很喜欢你,我也看在眼里,本来乘着今晚高兴,老太爷也在,我打算和老爷提这件事的,而且,你也是老管家的亲戚,在宛家也服侍了那么多年,本想按正式姨娘纳了你的,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一连串的岔子,哎……恐怕这件事一出,你的事就得缓缓了,发生那么大事,大家心情都不好,总不好办喜事的。”
翠眉惊住了,“大小姐您说按正式姨娘办事?”
宛佳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她,伸手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一抖下意识地想缩,又忍住了。
宛佳薄唇不被察觉地挑了挑,心痛地看着翠眉,“在府里你可是最出挑的人儿,以后老爷身边多了一个你去服侍着,我也放心,不过,柳姨娘再怎么也在府里十多年了,府里现在没有正室,按理,老爷也该找个知心的人做府里大太太,柳姨娘今晚的动作可是让老爷失了信任了,这个正室的位置……就看你要不要把握了。”
翠眉眼睛越睁越大,她都快要乐疯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柳姨娘是许诺了让老爷收房,说等到有了孩子便抬个姨娘,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做大太太,大小姐一语点破,她细想,可不是吗,老爷定会对柳姨娘失望了,那自己做大太太的机会就是百分之百了!
宛佳见她眼神变换,心里冷笑,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今晚老爷心里又难过又烦躁,定是睡不了了,我又担心着灵芯,要不你帮我一个忙,厨房里有青烟帮我备下常用的安神益气五福糕,还有今天刚蒸下的茯苓桂花卷,你再配上参茶,一起端了去,帮我安慰下老爷,如何?”
翠眉惊喜,“好好,奴婢马上去。”说着扭身就走。
“换件漂亮的衣服,晚了就不用回来了。”宛佳说了句,翠眉一边应着一边就飞跑去了。
风柳皱了皱眉,“大小姐,翠眉会不会和柳姨娘勾结一起?”
宛佳笑容顿时消失,冷冷地摇头,“她和柳馥香根本就是同类人,一山难容二虎,为了利益她们不可能联合,让她们斗,斗到顾不上我最好!”
“大小姐,大小姐……”水香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龙……龙……”
“宛佳!”龙炎桀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吼了起来,宛佳眉头一皱,“他怎么来了?”
她刚站起来,门口一个白色高大身影已经冲了进来,一把握住她的双肩,龙炎桀神色焦急地上下看她,又将她拧陀螺似的转了一圈,确认没看到任何伤,才舒了口气,“你真是能制造惊世骇俗的事情。我打仗都没那么紧张过!”
宛佳瞪大了眼睛,是她制造的吗?
桀星也跟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灵芯,面色一变,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叫着,“灵芯!你快醒醒,鸭蛋!鸭蛋!”
龙炎桀剑眉紧蹙,看了一眼几个丫头,“你们忠心护主,很好,我龙炎桀不会亏待你们的。╔ ╗”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垂眉低头没说话,这话要怎么接?说感谢龙少爷?那岂不代替小姐承认了连带丫头都成了龙家人了,要是说不要,她们几个暂时还没这个胆。
宛佳气极反笑,一晚上得憋气忽然就松了,“我的丫头,轮不到你不亏待!”
她对桀星说,“那事豆蛋子说了吗?”
桀星扭过脸看着宛佳,“放心,我带了几个贴身警卫和豆蛋子在处理,保证不出一点岔子,那个被杀的,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仵作验下尸体,如果有中毒啊什么的,留下证据,然后,帮我找个地方将她好好安葬。”宛佳沉声道。
“好,放心。”桀星一把抱起灵芯,“我带她去自己房间,都快天亮了,你得好好休息下。”风柳见状,也拉了拉青烟和采莲的衣袖,“那我们下去看着灵芯。”三人也都赶紧走了。
宛佳倒是已经不疲倦了,困意早就没了有,看了一眼粗略打扫了一下的房间,虽然换掉了床单被子,可依旧有一股腥臭味,她皱了皱眉。
龙炎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宛佳没好气地说着挣脱手臂。
“跟我回龙家,这里太不安全了,而且这股味道你怎么受得了?”龙炎桀看着她,见她犹豫,换了缓和的口气,“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想想,你在这里,这几个丫头能安生吗?灵芯又是这个样子,她们也一晚没睡了,而且,宛家现在哪里安全?让你自己留在这,我放心不下,否则,我就守在这里,陪着你一起沤着,反正血腥对我是家常便饭。”
宛佳看了他一眼,他难得没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的真诚,心想,他说的也对,宛家除了这栋小楼,哪里会是她安全的地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还没有理顺今晚的事情,既然,柳馥香那么恶毒一晚几计,也难保还有其他的等着她呢。
她点头,“好吧,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龙炎桀勾唇一笑,站在楼梯台阶上环顾了一圈,小楼精致典雅,到处种着的植物是清一色的绿色,竟然没有一棵花植,清雅娟秀,却透着一丝冷淡傲慢,宛若这里的主人。
桀星走了上来,见他一人在外面站着,便说,“参督,您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你回去吧,我把她带到督军府,这里不安全。”龙炎桀压根就不看桀星一沉的脸色,轻描淡写地说。
“督军府未必比这里安全!”桀星毫不客气,直接顶了回去。
龙炎桀看着已经和他身量差不多高的桀星,浓眉大眼如悬崖般笔挺的鼻梁,薄唇紧抿,很有自己的气势,他心里冷笑,以为能打仗就敢和自己比了吗?
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桀星,你喜欢宛佳,很正常,我不会生气,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浪费时间,你懂女人吗?你懂女人心底深处的需求吗?”
桀星一愣,想了想,“她需要安全感。”
“对,所以,你能给她吗?凭你现在的力量,你可以保证她安全吗?”龙炎桀笑得很得意,“现在,也只有我,龙炎桀站在她身后,才能给她最强大的保护和支持,你和她认识很长时间了吧?该懂得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她的心比天还大,而,我会给她保驾护航,让她自由在梦想的海洋里翱翔,而你呢?你还需历练,你先要保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证你喜欢的女人能得到保护,爱,不等于一切,懂吗?”
桀星亮眸渐渐黯淡了,他紧紧握着拳头,说,“她和阵地一样,我不会让的!不过,如果她选择了,我会祝福她,也会一辈子守护着她!”
“很好,我记住你这句话了。”龙炎桀收起笑容,郑重地伸出手,桀星不明白,龙炎桀低声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保护不了她了,你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承诺!”
桀星心头一震,没有伸手,而是双脚狠狠地一并,响亮的啪一声,行了个军礼,“一定!”说着下楼走了两步,转身,“请参督告诉宛佳,我要守护我妹妹,不能陪她了。╔ ╗”
龙炎桀点头,“一定告诉她,你放心。”他看着桀星走下楼,看不见身影了,低笑着自言自语说,“有一招叫做先下手为强。我是不会教你的。”
宛佳靠在门后一直听着,她的心里仿若打翻了五味瓶,万分不是滋味,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招惹了三位优秀的男子,她要怎么办?
龙炎桀的话就像挑开了她一直紧闭甚至不愿触碰的心底深处,爱,不等于一切,这句话她太认同了,前世她就是将爱视为一切,才会落入如此悲惨的结局。
可是,徽文轩、桀星甚至龙炎桀,自己注定要辜负他们三个吗?
“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贴着门忽然传来低魅带笑的声音。
惊得宛佳心头呯一跳,暗骂一句不是人!没好气地拉开门,“走吧。”
龙炎桀笑着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心情大好地大步跟上。
张成守在门口,打着灯笼,看着宛佳和龙炎桀出来,忙亲自拉开门。
宛佳有些奇怪,瞟了一眼龙炎桀,看他笑得一脸得意,便知道他一定是一进门就告诉张成要将自己带走。
宛佳看着张成的表情心知他的讨好的意思,柔声道,“翠眉还服侍得好吗?”
“好着呢,她……没出来,老爷留下了。”张成很感激地看着她,“翠眉这孩子不懂事,犯下大错,大小姐那么大度,没有怪罪她,反而给她指条明路,张成特意在这里侯着大小姐,就是替她来赔罪的。”说着,就要跪下去。
宛佳表面一惊,伸手一把托住,“张管家怎么可以这样折煞宛佳,您看着我长大,也算我的长辈了,翠眉说实话,我是看着您的面子,她也的确漂亮可人,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您可别这样了,让别人瞧了去还以为我们之间预先策划好的呢。”
张成马上点头,面上倒是对大小姐多了分敬佩,如此心细如发的敏锐,他心里更加明亮,大半生在宛家,他自然知道跟对主子,才会有希望。
“大小姐放心的去,我等会让风柳和采莲去督军府,这样府里就不会有人说小姐的坏话了,小姐的小楼,我会让人彻夜清扫,全部换上新的器皿用具,保证您明儿回来没有一点异味。”张成话里透着话,宛家心里骂着老狐狸,他的意思是,风柳和采莲是挡箭牌,大小姐去哪都没关系,有他挡着,她还得记得他的好。
宛佳面上没有表露分毫,点头微笑,“谢谢张管家,那我先去了。”
张成对着龙炎桀笑着,“有劳龙大少照顾小姐了。”
“应该的。”龙炎桀笑着点头。
出了大门,李大龙正牵着龙炎桀那匹黑色的骏马等着,宛佳周围扫了眼,没看见有另一匹马,柳眉一皱,“怎么一匹马?”
龙炎桀笑着说,“是啊,只有一匹,够了,你那么瘦。”
说着一把握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扯,拦腰一抱,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上了马,而她打横坐在马上,无法坐稳,只好抓着他的硬硬的宽皮带,她刚想说话,一声有力的驾,骏马一声嘶鸣,已经飞奔起来。
李大龙看着他们远去,笑着挥了挥手,从树中出来几个人牵着马,其中四人飞身上马,悄然跟了上去。
宛佳是没力气和他对峙了,这种人霸道得毫无道理,不过,他不会对自己乱来,这点,她是相信的,索性,她闭嘴不语,全力稳定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贴得他滚烫的胸膛太近,免得惹起什么不必要的情绪。
龙炎桀感受着怀里少女细微的动作,不由笑了,索性,放慢速度,平稳地跑了起来。
宛佳悬着的心也放松了,松开了抓着他腰带的手,换抓马鞍。
“你是害怕我。”龙炎桀悠然说道。
“我怕你什么?”宛佳没好气地说。
“怕靠近我,怕被我吸引,怕深深迷上我,怕越是和我相处越是爱上我,深陷情潭并不可自拔。”他高昂着头,仿若一尊神祗一般的雕塑。
宛佳惊愕地扭头仰视着这具超级自恋的精工雕刻的雕塑。
“你、可、真、自、恋!”宛佳一个一个字说着,自己却忍不住想笑,怎么会有那么厚脸皮的人,前世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有此喜好?
龙炎桀听到她轻笑,不由低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月光洒下的银色落在她尖尖下巴的小脸上,宛如镀了一层薄薄的淡银色光环,心头不由一动,忽然勒住马头,往边上一转,一夹马肚子,骏马立刻轻快地朝着北城门而去。
宛佳低声叫着,“要去哪?”
“去打赌!”
“大半夜的去打赌?喂喂,打赌也不需要有专门的地方吧?你这是去哪?”宛佳急了,现在是凌晨了,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如果你想吸引城里的人看我们如此亲近的样子,可以叫大声点。”龙炎桀低笑着。
“那你究竟要去哪里?总得告诉我一声吧?”宛佳忍着气,低声急急说,她最讨厌无法把控的局面了。
“去一个可以让天作证的地方!”一声朗朗的声音带着让人着迷的笑声,飞散在风里,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快乐,不用鞭打就撒开蹄子跑得欢极了。
守门的士兵一看是龙炎桀的坐骑,二话不说赶紧开闸开门。
宛佳被颠得几乎坐不稳,抓着马鞍的双手已经满是汗,她只好要紧牙关,奋力稳固自己的身子,忽然,腰间多了个有力的臂膀,轻轻一捞,便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宛佳知道挣扎是无用的,索性就当软垫靠着吧,反正喝着西北风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龙炎桀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难得乖得像只小猫,不由一喜。
出了城走了很久很久,周围一片漆黑,宛佳只能感觉是在上山,她没来过这里,可这匹马似乎很熟悉道路,一口气冲到顶峰。
不远处的山顶上有块天然平坦的大青石平台,在月光下就像一个舞台。
马已经上不去了,龙炎桀拖着宛佳的手,穿过一条有一人多高杂草丛中的隐蔽小径,直走到她气喘吁吁,才来到顶端的青石平台上。
她抬头看着好像离自己很近的漫天繁星,心情格外好起来。
“这里美吧?”龙炎桀笑着说。
宛佳轻轻一笑,“你真是个怪人,到处黑漆漆的,哪里看得出美?要看星星月亮,哪里都能看啊。”
“可是,丽都城看日出只有这里最好。”龙炎桀站到青石平台的边上,背手而立,他上身穿着雪白的军用衬衣,肩膀越发宽阔,衬衣系在湛蓝军裤腰里,显得格外俊逸挺拔,银月落在他身上,仿若神祗般霸气。
“日出?真的?”宛佳一喜,她也爱看日出,只是小时候母亲会带着她爬上遥水镇的一处小山,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一点一点从种满荷花的大湖便升起,那时候是她心情得以释放的时候,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龙炎桀回头看着她,见她高兴,也笑了,“是,你来看。”他一指北面,“那边便是我的家乡,我家乡是个辽阔但充满沧桑的地方,那里冬日白雪皑皑,仿若一切都那么纯洁沉静,而到春天,干枯的树枝依旧会吐出绿芽,依旧生机盎然。那里有我第一次征战,第一次进入军校,第一次和日对抗,也是第一次身受重伤差点没命,每次我看到北方,就会时刻提醒自己,那边,会有很多虎视眈眈的恶狼般的眼睛,向着中国一步一步逼近,那边,有很多中国百姓等着我们军人去保护,而,东面。”
他大臂一移,“你看,那天边渐渐吐白,是朝阳就要升起的地方,每次我遇到难题无法解开时,我就喜欢在这里看着那艳红的太阳倔强地冲破黑暗再次升起,那种震撼足以让你充满着力量,所以,我每次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困惑都会化解,哪怕自己伤痕累累,也会坚信自己定能闯过去!”
宛佳的心不由一跳,他的话是在对自己说,他是想让自己看得更远些,让自己再坚强些。
她不由深吸了口气,真诚地轻声说,“谢谢你。”
龙炎桀低头含笑看着她,表情没有似笑非笑,没有嬉戏,而是深情而真诚的看着她,月光下,墨玉般的眸瞳闪动着一抹温婉的目光。
她是第一次如此真心的对自己说谢谢,他心里忽然有一丝感动,她冰冻的心开始融化了吗?
宛佳被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凝视着,竟然有些承受不住,心里一阵狂跳,忙掉转目光说,“我听到水声,是不是有泉水?”
“对,等到太阳升起时,你会为这里的美景而惊叹的。”龙炎桀将她小小的变化尽收眼底,不由笑了。
宛佳索性坐在地上,抱着两腿,下巴撑着膝盖,静静地看着远方刚刚腚开一抹淡淡红光的东方。
龙炎桀也坐了下来,和她一样,抱着双腿,高昂着头看着同一个方向。
“我们用今天初升的太阳来打个赌。”良久,龙炎桀忽然轻声说。
宛佳笑笑,“好啊,让太阳作证,不错。赌什么?”
龙炎桀认真地说道,“赌你不会爱上我。”
“什么!”宛佳一扭头,“这需要赌吗?我当然不会。”
“因为我说会,所以,既然大家有歧义,我们不妨赌一赌。”龙炎桀认真的看着她。
宛佳皱了皱眉头,“这个根本不需要有共同意见,所以,歧义不需要理会。”
“因为现在的局势,需要我们站在一个战线上,你想,你这一步步的布局,如果没有我们的一场戏,如何能让你如愿完成?只有我们隶军和本地大富豪宛家多了一层更深的关系,那些商家才会更加放心。”龙炎桀脸上没有笑容,也从来没有如此正经认真过。
宛佳想了想,他的话不无道理。
“尤其是,你和柳馥香关系恶化已经摆上台面了,你们已经已经成为敌人,而,柳馥香如果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一定会有所顾忌,而你,常来督军府也方便很多,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派人驻守宛家,保护你的安全。”
“等下,我和你什么关系?”宛佳可不会轻易上当。
“未婚夫妻关系。”龙炎桀一脸正色,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着。
宛佳愕然,嘴巴张了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是怕!怕将感情输给我。”龙炎桀挑眉笑着说。
宛佳没理他,她自然知道龙炎桀在激将她,她是在想,这难道是唯一的路吗?但是,他说得没错,徽文轩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他没有告诉自己去了哪里,而,她也不想除了生意之外太过多的接触他,主要是不想被他们组织牵连。
整个丽都城,似乎只有龙炎桀会是自己最有用的盟友。
“赌还是不赌?你不是那么不痛快的人。”龙炎桀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在想着如何对付他,于是,他悠然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管你赌还是不赌,对你,我依然会像攻克阵地一样,寸步不让。”
“赌!”宛佳沉声道。
龙炎桀心里狂喜,面上却平静如水,“如果赌,就要先演戏,你得全力配合,比如……”他微微侧身,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脸渐渐靠近,盯着那双渐渐燃起一股火苗的大眼,声音变得低魅蛊惑,“对我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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