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湖光月色

　　

　　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上，风乍起，湖面上阵阵涟漪荡开，如同一批银色的绸缎，波光粼粼，柔美动人。

　　岸边有卖桂花的小姑娘，总有一阵阵醇厚的桂花香气，随着温暖的夜风弥漫开来，熏得人一头一脸的芳香扑鼻。

　　临边的画舫上，有几个公子哥设宴在船头，吃着佳肴，喝着美酒，听着小曲。

　　曼妙的弹琴少女，身着一袭浅紫色的修身长裙，抱着琵琶轻拢慢捻，操着清灵的强调，合着弹奏的曲子，唱着有些小暧昧的小曲儿。

　　间或驶来几艘卖食物的小舟，船家挨着一个个画舫热情的问过去：“需不需要花生米，需不需要桂花糕，需不需要葵花子。”好不热闹。

　　柳芸菲着一袭墨绿色束腰长裙，坐在一叶小舟的船尾，双脚荡在船舷外，未着绣鞋罗袜，惬意的荡着一湖清水。

　　艄公回转头，看着她热情的招呼道：“这位小姐，你要不要去前头澄明岛看看？”

　　澄明岛，算是澄明湖的一大风景，柳芸菲早就听安心说过，说岛上风景如画，绿树常荫，最为奇特的是，岛上一处洞穴，冬暖夏凉，很是爽快，是以民间有到了澄明湖，必去澄明岛的说法。

　　柳芸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湖心小岛，慵懒的躺在了甲板上，双手垫靠在脑后，道：“这会子不去，等到夜色深点，人都回去睡大觉了我再去，现在，哪里幽静，你带我往哪里去。”

　　船夫一愣，不想有人游湖，居然不喜欢热闹地儿，却挑拣那清幽地段。

　　不过左右是有钱赚，他也无所谓，是以热情的给柳芸菲推荐道：“这湖上到处都是游赏的船舶，难得有清幽之处，但是我知道往前去有座桥，穿过桥洞后头就是一片境地，因为离的岸边较远，所以一百年没人前去，小姐要去那吗？”

　　柳芸菲动也没动一下，从鼻翼间发出一个闷闷的音节：“恩！”

　　“好嘞！”船夫爽声应道，将小船驶离开船群，朝着桥洞后的僻静小湖去。

　　这澄明湖的月光，还当真是美的至极。

　　一轮明月，圆若银盘，泛舟湖上，听着远处画舫上的小曲，吹着湖面凉爽的夜风，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柳芸菲当真是觉得惬意，尽然有点乐不思蜀起来。

　　不想回去，当真不想再回去那个乏味无趣又沉闷的燕王府，如若不是顾念到安心还在燕王府中，她真想夺过船夫的船桨，顺带将船夫一脚踹下去，然后一叶扁舟，一轮弯月，潇洒一人，浪迹天涯去。

　　她还真有点后悔没有带安心一起出来，不然就可以和安心“私奔了”。

　　船只过了桥洞，耳边果然安静了许多，桥洞这边有个小小的湖泊，湖泊四周围都是低矮的小丘，小丘上亮着点点珠光，听船夫说，这上头是一条小道，沿着小道往上，是一座上古的凉亭，叫做鸳鸯亭，也是澄明湖的风景之一。

　　鸳鸯亭来历久远，船夫还绘声绘色的给柳芸菲讲了亭子的故事，柳芸菲取了自备的小酒小菜，且听且喝且吃。

　　这鸳鸯亭的故事，倒是和现代的梁山伯祝英台无二，也是女扮男装相识相知，曝露身份后相爱相恋，家里不同意后强行婚配，然后一死一殉葬，死后尸体变成了一双鸳鸯，魂魄化作了比翼双飞鸟，尸体被合葬之处盖了一座鸳鸯亭。

　　故事很是凄美，柳芸菲却并未感动，只是淡淡的道：“哦，这样啊！”

　　船夫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以往给任何一位小姐夫人讲鸳鸯亭的故事，哪个不听的泪流满面，哀叹不已的，只这个小姐，居然全无反应，船夫不由有些尴尬，接下来本来做好安慰准备的话儿，都叫柳芸菲的默然反应给掐断在了肚子里。

　　船夫无言，柳芸菲也懒得说话，如此良辰美景，对于文人墨客来说，其实很适合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作诗，可惜柳芸菲不是个诗人，也没这雅兴。

　　不过柳芸菲虽然不懂得作诗，但是文雅的活动，却也是精通一二样，比如弹琴。

　　弹琴不在特工训练项目之内，纯属柳芸菲个人爱好，带她的老师，曾一度因为她太过痴迷于古筝古琴和柳琴，荒废了正课而将她紧闭三个月，砸了她所有收集的乐器，甚至当着她的面，焚毁了她心爱的焦尾琴。

　　那是在柳芸菲十五岁那年，也是柳芸菲正式出任务前的一年，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古筝古琴和柳琴，甚至只要一碰到琴弦，就会想到那把粉身碎骨的陪伴了自己三年的焦尾琴，心口便会没来由的微微泛疼。

　　今夜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念起指尖揉上琴弦的那种感觉，那种久违了的，却怀念的感觉。

　　许是景色太美，催人忆及曾经的美好。

　　“船家，你这船上有琴吗？”她的手，悬在身前，闭着眼睛，做抚琴状，唇瓣，勾着一抹沉醉的笑意。

　　“我们这每艘船上，都是备了古琴和箜篌的，就是想着客人或许会突发雅兴，用得上，小姐想要，我这给你取来。”船夫说着，放下了船桨，钻进了船舱，少顷，抱着一把五弦琴出来，讨好的送到柳芸菲手里。

　　柳芸菲轻笑一声，接过五弦琴，手指慢慢的摩挲着做工粗劣的琴面，皱了眉：“没有更好的吗？”

　　船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这种穷人家，只能买得起这种琴，小姐若是觉得不好，我可以撑你回去，岸边有租赁的古琴，不乏质地上层的，小姐可以暂租一把。”

　　柳芸菲摇摇头，淡笑了一声：“不必那么麻烦了，能弹就好。”

　　说罢，柳芸菲没再理会站在一边的船夫，而是径自从水里抽回了双腿，盘曲在身前，然后，将五弦琴安放在膝盖上，直至稳当。

　　接着，素手轻轻抬起，按上琴弦，一声带着微微浑浊杂质的深沉声音，随着她揉弦的动作，飘进了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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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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