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那是喜欢
东方煜自是看见了她的表现，本是生气的自己看到她的这般模样不知为什么也就突然气不下去了。
脸上刚有缓和，眼光不经意地瞥见公孙驰投向皇甫灏沁不同寻常的目光，顿时街头的一幕又浮现眼前，眼神霎时冷凝如冰，一种叫做嫉妒的陌生情感在胸腔中肆溢。
正在这时，太傅的大孙女，刑部侍郎公孙百艳突然出列，在众人微讶的目光中走上前来，跪向璟皇，“陛下，臣也想请陛下赐婚！”
“呵呵，公孙侍郎快快请起！你又看上了哪家公子，只管说来，朕自与你作主便是！”璟皇陛下明显心情大好，对自己的这位表姐更是态度随和。
“臣久闻镇军将军的威名，仰慕已久，恳请陛下赐婚，我许将军平夫之位，亦允诺，成亲以后将军仍可在军中任职！”
公孙百艳的话，仿若给整个仁和殿仍下了一颗炸弹，无数人目瞪口呆，惊愕万分。
啥？这公孙百艳自是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怎么会看上东方煜这位“丑颜”？虽说东方煜如今战功赫赫，军权在握，身份显赫，可她们太傅府作为女皇陛下的姨家，更是如日中天，个个高官厚禄，绝不会看上他的那些地位权势。而这这位镇军将军又何其有幸，被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显赫人士看上。
而东方煜却瞬间僵直，双拳紧握，青筋根根突起，眉头紧皱，双目死死盯着地面，一瞬不眨。
而对于皇甫灏沁来说，仿若晴天霹雳，这公孙百艳在说什么？她不是有正夫吗？工部尚书萧颜玉的儿子萧朗。何况她今年都二十七岁了，比东方煜大了整整七岁，（气愤的她全然忘却了这女尊社会妻主都是娶比自己小的夫郎的）她拿什么配得起东方煜？回神看向东方煜，见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心里突然淌过一丝酸涩，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璟皇陛下也有瞬间的呆愣，然后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东方晴，“镇武侯，您看这事......？”
东方晴也有震惊，她也没有想到公孙百艳会看上东方煜，儿子的“丑颜”也是她心底的痛，儿子的终生大事更是让她烦愁无比。虽然公孙百艳已有正夫，但就她本身而言确实风度翩翩，德才兼备，而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嫌弃儿子的“丑颜”，确实是个上等的妻主人选。而且太傅家，她也是可以放心的，想来东方煜嫁过去断然不会受什么委屈才是。
于是开口：“全凭陛下作主！”这无疑就是表示她答应了。
皇甫灏沁突然觉得心痛难当，死死盯着东方煜，只见他额角青筋突起，忽然一抹鲜红划痛了她的眼，东方煜紧握的拳中一串鲜红的血珠迅速滚落地面，没入红色的地毯之中不见踪迹。
皇甫灏沁眼中顿时闪过惊喜，原来他也是不愿意的。
于是，还没等璟皇陛下开口，皇甫灏沁猛然地站了起来，脸色冷峻，声音洪亮，对着公孙百艳很不客气的大声质问：“你拿什么来配东方！”
所以的人都惊愕的看向她，这小霸王又来凑什么热闹！
东方煜也瞬间抬头，呆呆地看着皇甫灏沁，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皇甫灏沁对周遭的眼神恍若未见，快步地来到东方煜面前，握起他的手，掰开他紧握的拳头，看着掌中血迹斑斑，心微微地疼痛。放开他的手，快速的撩起自己的衣袍下摆，“撕啦”就撕下一条，执起东方煜的手简单包扎，动作温柔。
而后，抬眼看着东方煜，眼神坚定，目光柔和，神情认真，“你值得更好的对待！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东方煜盯着眼前绝美的人儿一眨都没眨过眼，心中已是巨浪滔天。每次都是这个人儿站出来维护自己，眼光灼灼地看向面前的人，那么自己真的可以奢望更好的对待吗？
猛然地又想起公孙驰的俊美容颜，心中钝痛，眼中的光芒猛的黯然了下来，痛苦、迟疑、不舍一一闪过。
皇甫灏沁看着他的眼，大致明白他又在想什么了。手上猛然用力，东方煜疼痛地微一瑟缩，看进皇甫灏沁不满的眼，凤眼中闪过略带惊慌的焦急，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紧紧地握着皇甫灏沁的手不愿松开。
似是对他的反应比较满意，皇甫灏沁这才放缓了神色，再次开口：“东方，幸福是靠自己的双手去牢牢抓住的！”
“你根本就不用妄自菲薄，你是那样的出色！”皇甫灏沁眼中带着真诚的赞许。
然后突然又有点别扭，眼神四下游移，轻声地咕哝了句什么。
东方煜却是听见了，眼神瞬间柔和。
她说，那天的事，回头我向你解释！
东方煜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她的手，走向前去，摘下脸上的面纱，让璟皇陛下能看清他的脸。
他一脸的坚定，开口说道：“陛下，请恕末将不愿意！”
又转脸面向公孙百艳，但却并不看向她，盯着地面，脸色平静，声音平淡无波，“东方煜谢过公孙大人抬爱！”
复又对着璟皇陛下跪下，拿出璟皇陛下刚刚赐给他的请愿金牌，高举过头，神情肃穆，字字清晰，“恳请陛下恩赐末将东方煜自己选择妻主的权利！”
满座哗然，他竟然动用这枚宝贵的金牌换了这样的一个愿望。很多人佩服他的勇气，亦有很多人为之不齿，这人也太过孟浪，完全不知羞耻。
既然他都动用了请愿金牌，璟皇陛下自是允他所请。
东方煜谢恩之后，转头和皇甫灏沁相视一笑，各自归位。
对于皇甫灏沁和东方煜刚才的互动，众人当时虽惊愕，但基于这小霸王平时做事全然没有依据可循，这东方煜的丑颜也应该入不了她的眼才是，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深入考虑这事。只当是这小霸王一时的心血来潮，闹闹场子而已。
但也有不少人把这一切看进了眼里。
东方煜的娘亲东方晴脸色难看，双眉紧皱。
恭亲王皇甫灏希也不成多让，眉头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户部尚书莫愁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眼中精光闪烁，眼神在东方煜和皇甫灏沁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有意思！
贤王皇甫羽裳则相对镇定得多，看向自己眼角含笑的小女儿，忧虑之色一闪而过。
皇甫倾羽看着妹妹似有了然，见妹妹看向自己，开心地宠溺一笑。
而公孙百晓则瞪着皇甫灏沁恨不得把她瞪出个洞来，好好地跑出来捣什么蛋！
而无人注意的公孙驰低垂着头，脸色苍白，眼神黯淡。
可是不管别人怎么个想法，皇甫灏沁现在是心花怒放，得瑟不已。原来东方煜是喜欢自己的，心中开心的冒泡，幸福之意渗入四肢百骸。
而自己每次见到东方煜的不正常反应，皆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是的，喜欢。刚才听见公孙百艳请求赐婚的震恸，看着东方煜不反对的酸楚，东方晴允诺婚事的剧痛，终于让迟钝的自己有所醒悟。
而东方煜的鲜血最终让自己彻底的惊醒，她喜欢他！
那么，就如同她对东方煜所说的那样，她会伸出自己的手牢牢的抓住自己的幸福。
从今天起，东方煜就是她的了，谁也别想再打他的主意！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皇甫灏沁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挑了套白色的裤装，样式极其简单，只是在衣袖的袖口处印染着几枝墨竹。头发随意的拢在身后，只在发尾处扎了一把，用一小块方巾随意打了个结，远远望去，像一只硕大的蝴蝶静静趴在黑色的锦缎上，空灵而优美。
一张绝色的容颜粉黛未施，肌肤光洁滑嫩，没有一点的瑕疵，像刚剥了壳的鸡蛋，闪动着莹白的柔光，而那平时张扬的红色曼陀罗也已不翼而飞了。
皇甫灏沁再次满意的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随手拿过梳妆台上摆放的一块面巾覆上，把那绝美的容颜遮盖了起来，起身大踏步地跨出门去。
辰光早已在门外等候，看见带着面纱的主子踏出们来，微微一愣，立即上前轻声说：“主子，瑶光已在府门外等候！”
“走吧！”声音的余韵还在门口回响，两条人影已瞬间消失在原地。
当马车来到将军府门外拐角处的时候，卯时还没有到，街上已经稀稀拉拉的有马车路过，偶尔也有一些挑着箩筐的赶早市的生意人路过。
皇甫灏沁在车厢内闭眼小憩，但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时间越靠近卯时一分心跳就更剧烈地跳动一分，“呯呯呯呯！”似乎要跳出胸膛来，手心都有些微微地冒汗。
皇甫灏沁内心鄙视自己，不就是第一次约会嘛，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自从昨晚让辰光通知了东方煜之后，自己就开始处在了非正常状态中，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早早的没等辰光他们叫就醒了，内心就一直处于激动之中无法平复。
没有过太久，当东方终于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瑶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主子，出来了！”
皇甫灏沁猛的睁开眼睛，身形一闪，人已站在了马车旁，看着那边向着她走过来的东方煜和他的小厮，擂鼓般的心跳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转而滋生出一股甜蜜蜜的滋味像蜘蛛吐丝般，密密麻麻地缠绕上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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