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只是她的手握着，交握得很紧。
此时，车子启动。
她睁开眼，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身后一眼，那一栋别墅，秦天说有事，有什么事呢？
抿着唇，皱紧眉。
卫婉忽然脸色一变，叫道：“停车，停车……”
“怎么了？小姐？”
前面司机问她，不解她为什么明明好好的又突然要停车：“是有什么忘了吗？”
“请停一下车，停一下车。”卫婉什么也顾不了，更没有时间回答，她不停叫着停车，拍打着车窗。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刹车刚完。
在‘哧哧哧……’划破夜空的轮胎磨擦声里，卫婉推开了车门，就跑下车，往着来路，那栋别墅跑去，她身上还是酒会时的礼服，然后什么也没有，夜风吹来，意外的冷。
还有心里止不住的往上冒的一阵阵寒意。
身后“小姐，小姐……”秦天安排的司机的声音一声声传来，湮灭在风里。
卫婉脚下不停，踩着高跟鞋的身体跑得踉踉跄跄，几次差点跌倒。
最后一次……
在将在冲到那栋别墅前，卫婉跌倒了。
砰一声，身体沉重的跌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
卫婉跌到地上。
全身再一次痛了起来。
本就跌过几次痛过几次的身体这一痛，卫婉趴在地上，快要无力爬起来，但是她必须起来，她必须……
齐风，齐风……
还有秦天……
刚刚她猛然想到，想到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安，为什么在秦天带她走后，在秦天离开后，心里的不安会更大，她想到了她忽略掉的，斯罗和齐风，他们……
跌倒又爬起。
比在那间房间里跌得更痛！
终于……
卫婉爬了起来，她颤微微的站起，站起无力摇晃的身体。
咬了咬牙，看着近在眼前的别墅大门，她慢慢的移动到了一边的围墙前，用手扶住大门，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用光着的脚踩着地面，她深呼一口气就朝别墅里面冲去。
蓦然……
远远的，别墅的后面，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远远的传来。
刺进了卫婉的耳中，心里。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保持着正要冲进去的姿势呆立着，怔怔的睁大眼，好一会儿后，她才缓缓的抬头，盯着那黑暗中晕黄的路灯下的别墅，这时，又一声枪响，加上了消音器的声音。
卫婉就这样站在这里。
望着。
望着！
那里面，那里面……
陡然……
卫婉疯了一样冲进了别墅里，疯一样的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只瞪着花园尽头的别墅。
夜风刮在耳边，眼中。
刮成了伤。
落下了泪。
卫婉奔跑着，光着的脚踩在地面上，烙出了青紫，烙出了一道道的伤，她只觉得她心空了，空空的，眼中干涩，酸楚，想要哭！
她边跑边哭了。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是她想的，不是她以为的。
不是！
不是她想的……
别墅的顶楼……
时间后退，在卫婉刚刚醒来的时候，在林苏卫寒左司一起找寻着卫婉，发现不对时。
两个男人站在顶楼的两边。
时间指向午夜十二点。
他们带来的人在另一边，跟在他们的身后，浓浓的黑暗淹没了四周，唯一的一盏不甚明亮的灯照着，他们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情，路灯映过来的光线只隐约能看到对方。
两个男人，齐风和斯罗。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各自的手中，都是一把冰冷漆黑的手枪。
对着对方。
黑色的手枪如死神的到来，将要收割生命。
良久……
好像时间已经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齐风……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斯罗忽然开了口，他的声音依然魔魅而张狂，但是不明的光线下，那张如魔一样俊美的脸看不到了。
有些可惜呢。
齐风没有回答他。
握住手枪的手分毫不变。
“齐风，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这么一天，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快乐呀，有你，我……有卫寒……左司……还记不记得你的枪法还是我教你的……”
“……”
斯罗继续说着，齐风继续沉默。
两个人的表情都看不清，看不见。
“那个时候我就想过，要是有一天你背弃了我们的约定，那么我会怎么做……”
“……”
“那个时候我说，我会亲手解决掉你，你还记不记得，那时我们还是少年，就你跟我！”
“那就来吧。”
这次齐风出了声，不过，声音沙哑而冰冷，又似带着某种复杂的东西。
如斯罗所说，曾经他，斯罗，卫寒，左司四个人之间关系一度很好。
朋友，兄弟，四个人一起玩，一闹，一起为了某些东西争斗。
竟争的同时，又玩在一起。
他的枪法也是斯罗教的。
他们一起长大。
但是，无论如何争斗，四个家族，四个人为各种东西争斗，他们四个人没有真正的反目过。
依然是友是敌。
依然亲密。
依然……
直到那一年，这个男人，这个叫斯罗的男人，竟然想要把他压在身下，在一次酒后，竟然……对他下药……想要践踏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是男人，不是女人，若不是卫寒刚好碰到，他不知道斯罗将会把他置于何地。
一个亲密的朋友，兄弟，不含任何驳杂关系的人居然这样对自己。
可想而知。
之后的生活，齐风刻意的疏远了斯罗。
虽然早就知道斯罗的性向趋于同性，但没想过是对自己，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女人，喜欢抱女人。
谁知，这个男人知道后，竟然又一次下药。
一次次的逃。
一个追，一个躲。
这样过了很多年。
每一次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抱过的女人，在第二天就会落到斯罗的手里，备受折磨，他开始游走百花丛中，大学的时候，他毅然的选择了彻底的消失在某些人的视线，没想到碰到左司。
就是在那时遇上卫婉，林苏。
曾经他和卫婉的错过。
除了认识的太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了斯罗。
韩微算是一个意外。
一个被斯罗放过的意外，当然这和他的拒绝分不开。
“我也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如今看着对面的人，齐风依然能想起那些年少的岁月，那些日子，但是，他不该一次次的逼他，不该把那些旧日的情谊磨尽，他对卫婉做过的，那些伤害，谁也原谅不了。
他也是一样，他恨斯罗。
如此的恨。
一次次伤害卫婉，那是他这一生都想要收藏在心底的人，斯罗却那样去伤害。
可以说卫婉受到的伤，他们的分离都是斯罗的错，当然还有他的。
“是你，是你齐风，为了一个女人……”
斯罗的声音突然的愤怒。
魔魅弥散留下的是冰冷的杀意。
“可是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
“妻子？”
像是嘲讽，像是讽刺，斯罗大笑。
“妻子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你齐风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一次次跟我作对，甚至拔枪，上一次，你竟然真的对我开枪，那一枪，你知道对我来说有多痛吗？”
“不过一个女人，斯罗，你扣心自问，真的如此吗？还有上一次，说起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别说开枪，我会直接射穿你的脑袋。”
痛？
他更痛，连自己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让她受伤。
“她就是一个女人！”
似乎一说起卫婉，斯罗的情绪就会有了波动，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像是在刻意的强调什么。
“如果你还是不承认，那就算了，斯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自欺欺人！”
“齐风……”
“怎么？”
“你不要不懂装懂，那个女人什么也不是！”
“……”
对斯罗格外强调的话，齐风不再开口，只余一声嘲讽的低笑。
“你在笑什么？”
“……”
“齐风，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怪那个女人，是她破坏了一切，我们现在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走出去，谁留下来，今天我会亲手解决掉你。”
斯罗忽然冷静下来，那丝愤怒不见，又恢复了他魔魅的声音。
“好！”
齐风只一个字。
一个好字。
一切开始。
一切结束。
夜风吹不开头顶最高处被厚厚的乌云遮住的月光，下面，两个男人摆出了射击的姿势，蓄势待发。
“一起。”
“好！”
这是男人之间解决的方式。
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方式。
一个留下，一个才能离开。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真正的解决一切，才能解开他们之间，还有卫婉之间剪不断更还乱，混乱纠结的关系，一颗子弹，一条生命，伴着消音器下的枪响。
“砰……”
一声，两个男人同时扣动了手枪的板手。
一前一后，相差不多的枪声响起。
砰一声炸响。
子弹划破空气射向对方，那一刻，阳台上的灯光一阵爆闪，两个男人都看清了对方的表情，齐风的面无表情，斯罗的……诡异的笑，随后……
子弹射进了肉里，伴着妖娆盛开的血花，喷出，溅落一地。
“你……”
齐风在看到斯罗那一后诡异的笑容时知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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