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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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女人……”司悦想阻拦她，本来也能及时阻拦下来的，但他知道，这女人现在心里有多恨，只怕自己要是阻止她，她会连他也当成仇人看。可是，她竟然发誓要铲除蓬莱阁？她疯了吗？
晨曦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会连累你的。”
司悦一听，更怒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道：“难道你以为我图腾圣殿的大祭司还会怕你连累？不过一个蓬莱阁而已，我图腾圣殿怕过谁来？可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毕竟是昆仑仙宗的弟子，你天分再高，现在也只有元婴期的修为，蓬莱阁就算在四大仙门中垫底，人家也是四大仙门之一！你拿什么跟人家斗？就算你真的想要找蓬莱阁报仇，也别说出来，等实力强大了偷偷去干就是！这话要是让蓬莱阁的人听到了，就算你是昆仑仙宗的人，他们也会逼着昆仑仙宗把你交出去的！你这个笨女人！你长脑子没有？更何况你在世俗界还有父母亲人，难道你都不为他们想想？”
晨曦心中虽然充满了恨意，但司悦的好意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里不就你一个人吗？难道你会告诉别人？”
司悦噎了一下，心中感动于她的信任，但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那你也不该如此大意地发下毒誓！”
“什么毒誓？”冷卓阳瞬移回来，看到晨曦还在这里，似乎也冷静下来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晨曦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一定会让五哥哥复活的！”
冷卓阳一听，当即变了脸色道：“若能让紫铭复活，自然是好事。可是历来有谁能死而复生的？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魔头那是什么条件，你也敢答应？就算你不要脸，紫铭也还要脸面，我昆仑仙宗上下数千人还要脸面。你这样做岂不是让紫铭连死了还要被人泼一盆污水？又将我昆仑仙宗置于何地？”
晨曦冷漠地掉过头去，认真而坚定地说：“只要能让五哥哥复活，我不惜一切代价。名节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你们要是觉得我玷污了昆仑仙宗，将我赶出昆仑就是了！”
“你，你……这是你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态度吗？”冷卓阳想不到之前看起来柔柔弱弱很好说话的晨曦忽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有一种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
“长辈？”晨曦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道，“那也要看你配不配当长辈！”
“夏晨曦！你真是无法无天，实在太狂妄了！”冷卓阳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做出一副愤怒的模样，继而又叹息道，“罢了，师伯祖知道你刚刚死了丈夫，心里难过，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回昆仑去！”
晨曦冷笑一声，知道他是不肯让自己将五哥哥的金丹和元神找回来的，干脆回轩辕紫府去了。她趴在万年寒玉上，将穆沛宁的shi体搂在怀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不住地抚摸着他的五官，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五哥哥，你好好休息，曦儿一定会让你复活的……”
冷卓阳见晨曦忽然不见，猜到她是去了轩辕紫府，心中不由很是嫉妒。那么一个丫头，凭什么得到这样的极品仙器？
他一直守在原地，一步也不肯离开。
原本攻打摩云殿的弟子全都撤回来了，冷卓阳立即让他们补充到魔修散修所在的小镇上去，又想将司悦支出去，可惜司悦根本不理会他。
“大祭司，我想你应该清楚，就算紫铭死了，晨曦也不会改嫁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冷卓阳打击他道。
却不料司悦只是淡淡一笑道：“不管她愿不愿意改嫁，我都愿意守护她。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她是我昆仑仙宗的人，我自会保护她。”
司悦冷笑一声道：“是么？那颜少主是怎么死的？”
冷卓阳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
第二天天亮了，晨曦没有出来，冷卓阳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继续守在原地不动。到了傍晚十分，傅崇阳终于赶到了。
“紫铭在哪儿？”远远地，傅崇阳就吼开来。
晨曦听到声音，立即从轩辕紫府出来。
傅崇阳看到晨曦，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急切地问道：“曦儿，紫铭呢？他们说紫铭死了？我不相信！你快告诉师祖，紫铭在哪儿？”
晨曦红着眼睛看着傅崇阳，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
“师祖，五哥哥他被人害死了……呜呜呜……”面对真正疼爱关心他们的人，晨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绝望和委屈，捧着脸哭起来。
“谁？谁害死了我的徒孙？我要将他碎shi万段！”傅崇阳愤怒地涨红了脸，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竟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竟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他忽然转身望着冷卓阳道：“冷师兄，你是怎么照顾紫铭的？他怎么会被人害死？”
冷卓阳见傅崇阳质问他，心中很恼火，脸色很难看。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傅师弟，紫铭被人害死，我也很难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紫铭报仇的！”
傅崇阳一看冷卓阳这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假惺惺的样子便心中有气，当即追问道：“冷师兄还没告诉我，紫铭他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唉，紫铭是在攻打摩云殿的时候被摩云殿的魔头殷莫离害死的，现在紫铭的金丹还在殷莫离手中！傅师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紫铭的金丹找回来的。不过，紫铭已经死了，就算能把他的金丹找回来，只怕也于事无补……”
傅崇阳皱眉。他们本来就是去诛魔的，如果紫铭真的是死于诛魔之战，便是昆仑仙宗的英雄，又怎么能算是被人害死？而且，按照惯例魔头不是不能轻易出手的吗？难道四大仙门这边有人率先破例？他转而看向晨曦道：“曦儿，你来说。紫铭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到底是战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五哥哥是被人害死的！”晨曦咬牙切齿地说，“是蓬莱阁的慕鹏辉！他先发给我们各种符咒，但给五哥哥的却是假的，然后他又趁着五哥哥破阵的时候偷袭他，五哥哥用假的金刚符护身，自然抵挡不住，受了伤，然后魔头趁机杀了他们……”
蓬莱阁的人？是因为水无暇？真不是冷卓阳动的手脚？傅崇阳有些怀疑地看了冷卓阳一眼，继而又问道：“那蓬莱阁的慕鹏辉也被魔头杀了？”这会不会太巧了些？真的不是冷卓阳？
晨曦点点头，抽泣道：“傅师祖，害死五哥哥的人不止蓬莱阁的慕鹏辉和摩云殿的殷莫离！慕鹏辉有同谋！”
“同谋？谁？”傅崇阳瞪大了眼睛，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紫铭那么聪明，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人害死？
与此同时，冷卓阳也紧张地看着晨曦。她竟然说还有同谋？她到底知道什么？
晨曦冷冷地看着冷卓阳道：“是冷师伯祖的徒孙，魏明羽！”
“什么？”傅崇阳震惊地看着晨曦，心里很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真的有证据么？这孩子怎么如此鲁莽？就算真的是魏明羽害死了紫铭，也要等回到昆仑，找掌门人出关做主才能说出来啊！
“你说是谁？”司悦也怔了。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魏明羽不是颜少主的师兄吗？冷卓阳不是昆仑掌门的首徒么？他的徒孙为什么要暗害自家少主？
“不可能！”冷卓阳当然不承认。他愤怒地盯着晨曦道：“师伯祖体谅你刚刚没了丈夫，但你也休要胡言乱语！明羽是紫铭的师兄，又怎么会暗害紫铭？”
“是啊，魏明羽为什么要暗害我五哥哥，我正要请教师伯祖！为什么他要让我们夫妻分开走？为什么他要安排慕鹏辉走在五哥哥身后？为什么我要去找五哥哥，他要拦着不让我去？而且，慕鹏辉给我们的符咒都是由魏明羽分发的，为什么其他人的符咒都是好的，偏偏分给我五哥哥的就是假的？还有……”
说到这里，晨曦有意顿了一下，看着冷卓阳一张黑脸，眼神不住闪烁的紧张样子，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在阵中的时候都被黑雾笼罩着，可是魏明羽却完全不受这黑雾影响，如果他没有和魔头勾结，他为何能不受黑雾影响？他既然不受那黑雾影响，为何自己不去破阵，却非让我五哥哥去？”
“此话当真？”
这声音极冷，极怒，仿佛从天地间突然冒的一般。然而众人抬头一看，这忽然冒出来的出来却不是别人，正是晨曦在昆仑仙宗的师祖邱悦阳。
“师祖！”晨曦看到师傅，好像看到亲人一般，立即扑到她怀中大哭起来。“师祖，您要为曦儿做主啊！”
邱悦阳一面抱着这个徒孙安慰着，一面怒视着冷卓阳道：“大师兄，你如何解释？”
冷卓阳见师妹也怀疑自己，心中有些慌乱，脸上却半点不显，反而沉着脸道：“师妹，咱们师兄妹两百多年了，师兄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曦儿这是心痛过渡，见谁都像仇人，你怎么也跟她一样说这样的话？明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你还不清楚？”
邱悦阳蹙眉沉思了一下道：“此事等明羽到了咱们慢慢再问。”
冷卓阳点点头，对邱悦阳这个态度还算满意。他转而又问晨曦道：“紫铭shi身在何处？快给你师祖看看，看看还有救没有。”
晨曦看师祖和傅师祖都在，还有站在自己一方的司悦，这才放心地将五哥哥连同那万年寒玉一起从轩辕紫府中取出来。
邱悦阳这才知道轩辕紫府在晨曦手中。但她向来不太关注这些，也并不太在意。她仔细检查了穆沛宁的shi体，叹息道：“金丹和元神都不在，生机已绝……”
晨曦一听，心中不禁好一阵绝望，但她还是不甘心地问：“如果能把五哥哥的金丹和元神找回来呢？”
“肉身已亡。金丹被那魔头取走，元神已经溃散，如何还能找回来？”邱悦阳叹息道，“曦儿，你节哀吧！”
“不！”晨曦大吼一声道，“金丹在魔头手中，元神也在他的招魂幡中，只要抓到魔头，就能将五哥哥的金丹和元神都找回来！”
“抓魔头？谈何容易？”邱悦阳摇头道，“曦儿，你还是接受现世吧！紫铭，已经去了。可是，你有如此天赋，万不可因为此事而影响了你的修行。你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情爱在修仙一途中，只是小事。”
“不，师祖，您不明白的。对曦儿来说，五哥哥就是我的一切。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把五哥哥的金丹和元神找回来的！”
晨曦正要收回穆沛宁的shi体，就见冷卓阳拦住她道：“你还不死心？”
“我为什么要死心？他是我夫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全力以赴！”
只见冷卓阳脸色一变，忽然将万年寒玉连同上面的穆沛宁一起收走。
晨曦大惊：“冷卓阳，你到底想做什么？快把五哥哥还给我！”
邱悦阳和傅崇阳也怔了一下，都以猜疑地目光看着冷卓阳道：“大（冷）师兄这是想做什么？”
冷卓阳忽然沉重地叹息道：“刚才紫铭的shi体你们也都看过了，你们觉得他可还有生机在？”
傅崇阳和邱悦阳顿了一下，还是老实地摇头道：“生机已绝。”
冷卓阳点点头，继而又为难地指着晨曦道：“那你们问问她，她想做什么？”
晨曦怒道：“我想做什么？我不过想将我夫君的金丹和元神找回来，难道我还错了？”
“你承认就好！”冷卓阳一脸难堪为难地样子，对傅崇阳和邱悦阳道，“紫铭的金丹和元神都在魔头手中。可你们知不知道魔头开出了什么条件？”
“条件？难道魔头还能容我们将紫铭的金丹和元神换回来不成？”傅崇阳又惊又喜，“那就换啊！他要什么？”
“要什么？我可说不出口。你让她自己说！”冷卓阳指着晨曦道。
傅崇阳和邱悦阳都是一怔，但随即便猜到什么。邱悦阳严厉地问道：“曦儿，魔头到底怎么说的？”
晨曦不以为意地说：“他让我陪他三日，就将五哥哥的金丹还我。”
“什么？这样的条件如何能答应？”邱悦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又是心痛又是怜惜又是愤怒。
傅崇阳也震惊地看着晨曦，却并没有责怪她。这一刻，他心中其实很感动。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愿意为了一个基本上不可能的渺茫希望而付出这样的代价？但他也不能赞同，因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这关系整个昆仑的脸面。他相信，就算紫铭能复活，如果知道自己的妻子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傅崇阳叹息一声，劝道：“曦儿，算了，放弃吧！你这样，就是紫铭能复活，只怕他也是生不如死……”
冷卓阳听邱悦阳和傅崇阳都支持自己，也放软了语气道：“曦儿啊，师伯祖知道你们夫妻情深，但紫铭已经不在了，你要是真的望他好，可不能让他死后还要蒙羞啊！”
“不，”晨曦冷冷地看着他们，不住地摇头道，“不，我不会放弃的！师伯祖，请把五哥哥的shi体还给我！”
冷卓阳看她冥顽不灵，冷哼一声，手一挥，便将万年寒玉取出来，只是原本在寒玉上的shi体，却已经被他暗自用真元力冻结成冰，而后击打成碎片，轻轻一碰，便哗啦啦地散落开来……
“不——”
晨曦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出一声愤怒而绝望的尖叫。
－－－－－－题外话－－－－－－
零点了，但总算赶出来了。明天就交代五哥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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