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前尘往事如云烟
“Sky！”徐客一把将店门推开……
可是已经实在是太迟了……
“……葶苈……”Sky回过头，看着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安秋水，如同着了魔一般轻轻吐出了这个名字。
Sky……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你跟我之前，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老天告诉我……你不属于我……
安秋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姐姐的替代品；只不过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是葶苈，并不是“安秋水”，从来就不是……所以，Sky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最可笑的事情是：她抢夺了姐姐的位置！
姐姐……在你心底深处，应该是很恨我这个自私自利、恬不知耻的妹妹吧？从小，我就喜欢和你比个高低，从不喜欢听你喋喋不休的唠唠叨叨……到后来，竟然连你的真命天子都会动手去抢……姐姐，我的好姐姐啊……
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啊……求求你，不要恨我，好不好啊……
原本安秋水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到是省了这一生你恋着我恋得辛苦，我不记得你；下一世我痴心于你痴迷得紧，你又不认识我……我们彼此纠缠痴恋了一千年，到头来还是再难以陷入两个人都对彼此怀着深切渴慕的爱恋之中……却原来，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原本一切，就是该的……
无论是于千年之前，抑或者是千年之后，你所痴恋着的女子……从头到尾就都不是我……
一想到这里，安秋水的整颗心儿都止不住地剧烈疼痛着。
宁如怜来看安秋水的时候，只是看到她的眼泪，并没有听到她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能够重新振作起来鼓起勇气好好地面对困境的话来。
“如怜姐姐，你能够想象得到吗？我是一个多么可耻可悲的女人……”安秋水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令她心疼，又无可奈何。
“……我竟然自私到欺骗了自己的亲姐姐……那是全世界我最最在乎的亲人呐……我竟然将属于她的感情给抢夺了过来；妄图让Sky成为属于我的……如怜……你说，我是不是全世界最最自私的人？”安秋水的眼泪决堤地肆意流淌在自己的面颊上，没有哭声，却让人看着心中难受。
“……秋水，你不要这样想啊……”宁如怜一时实在不知道应当怎样安慰她才好。
哪知道安秋水狠狠地摇着头，带着浓重的哭腔道：“不！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安秋水……我是赵葶苈啊……我怎么配做他深深眷恋着的‘秋水’？我明明就只是那个自私贪婪、妄图通过占有其他人的恋人的那个刁蛮地葶苈啊……”
“……你不要这么想……”宁如怜无言以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才能平复安慰她现在的心情，而不是更深入地去刺激她、伤害她。
“……如怜姐姐，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面对Sky和我姐姐……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卑鄙……我真的好卑鄙……”
面对感情，任何人都有着选择自私的权利，有许多时候，甚至是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不会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的结论，而更有可能是在处于一种本能或者是一种自保而自然而然由内心而发的一种选择……
人性，说到底，还是自私的啊……
因为她恰巧也同时喜欢着安如冰喜欢的男人，因为她才是赵冲上一世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因为她赵葶苈……也是同样真心实意地爱恋着这个男人……
所以，她能够做出任何选择，实际上都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这个世界，总是会在最不应该出现意外的时候出现意外。
这个意外就出现在：葶苈并不知道真正的“安秋水”到底散落在人世间的什么角落之中。因此她当然更加不会料想得到，自己会成为真正的安秋水的妹妹，受到姐姐的照顾和爱护长大，两姐妹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彼此都成为对方最最信赖和依靠的人……她们两个人的姐妹之情，足以让全世界其他任何人的关怀在彼此之前深刻的姐妹手足之情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可惜，世间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不能两全的。
其中一件……比如爱情……
时间能讲感情参悟通透的人，也许真的存在，但是实在太难得一见了……
宁如怜轻轻地抚摸着安秋水的长发，默默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Sky，在你的心底，究竟是喜爱与你约定十生、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安秋水”，还是今生今世朝夕将对、常伴身侧的痴情妹妹葶苈呢？
这就是……选择过后的抉择。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是无法摆脱同时伤害三个人的命运……
……等到安秋水……或者应该叫做“葶苈”，等到她真正重新恢复平静，真正重新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我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和Sky走到这步田地……”安秋水静静地立在落地窗前，“我以为……长久以来我都认定了：即便有那么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会和他拥有彼此……但是原来，一直是我占了姐姐的……”她的Sky……从前生前世，到今生今世，何曾真正喜爱过她安秋水一分一秒？
哦，不对……她并不是“安秋水”，她是葶苈，是一个占了别人身份、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怪物……Sky喜欢的，一直都只是真实的安秋水；可惜她却并不是真正的安秋水……她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个可悲的冒牌货，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赵冲，已经不再属于她了……也许，从来就不曾真正属于过她……
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一天、一时、一刻……
姐姐，对不起……还有，原谅我……
Sky，再见吧……最好能够，再不相见罢……
葶苈此生此世，哪怕是来生来世，都再没面目，面对你们了啊……
“好客怜惜”今天才过七点便早早收工打烊了。
“……客哥哥，你一早就知道安秋水并不是‘安秋水’，对吗？”宁如怜情绪颇有些激动地看着坐在沙发中显出疲态的徐客，想要责怪他，却有心疼地不忍心出口责备他。
在她内心深处，是多么盼望着她的客哥哥可以开口说出一个“不，我不知道。”可是徐客嘴里吐出的话偏偏就是：
“是的。我一早就知道了……”
宁如怜多想去恨面前这个人，想要开口骂他，却不知怎么的，还没来得及开口，竟就有泪水涌上来了。
听着徐客讲述了葶苈和赵冲那一世最后的纠葛痴缠，宁如怜不禁牢牢地闭紧了嘴巴，半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影子’是为了帮亡妻改变命运所触犯了禁忌而被禁封幽闭在轮回时空中被活生生碾成碎片……的吗。”宁如怜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那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徐客苦笑着说，“自然也有些那样的因素掺杂在其中，不过毕竟不是他下场凄凉的决定性因素……他的软肋，如果仅仅在于重情，倒也不是多么不可原谅；可是关键问题在于，他不止重情，还在不该犯糊涂的时候犯了糊涂……”
原来如此，因为葶苈对于赵冲的执念太深，所以才会在那一世临死之际将自己的心愿放下生生世世的轮回之中：站在距离Sky最亲近的人身边，远远注视着他、永远陪伴着他……哪怕是陪伴着他最亲近的人身边……
如此……就好……
可惜，当年的“影子”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所以才会将她与真正的“安秋水”灵魂产生了混淆，以至于最后终究无法区分……当年的“轮回界限”守护者“影子”谢血魂也正是因为犯下这样的重大失误而被禁封幽闭在轮回时空中被活生生碾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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