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他粉丝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在浩瀚的夜空中如同一叶孤独的扁舟，星星寥寥无几，月色微凉，衬得几分静谧。
整个浴室氤氲着水雾，颜婉走出来时，身上只套了件宽大的t恤，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大长腿，乌黑如瀑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面颊和脖颈处，胸前湿了大片，隐约能看见波澜起伏的沟壑，皮肤白净光洁，眉眼素净，称得上冰肌玉骨。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拨弄着一绺一绺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吹起来，头发大致吹了个半干，便把吹风机随手一丢，起身。
屋内的光线不亮，影子歪歪斜斜的映在墙面上，她慢腾腾的走到客厅，微微的拉开冰箱门，只有几瓶矿泉水和孤零零的两个生鸡蛋，她拧了拧眉，又扣上，视线最后落回橱柜上的方便面。
撕开包装，热腾腾的开水直接浇下去，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她的背微微靠着大理石台面，弓着腰，一只腿微曲着，漫无目的的扒拉着手机界面，却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通话记录，那串熟悉的数字就毫无预兆的跳了出来。
蓦的想起下午石博在办公室语重心长的那句，
“林律师很优秀，以后要好好相处。”
呵，以后。
想起上午那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哑然失笑。
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发了一条微信：你猜我今天碰到了谁。
对方没有立即回信息，约摸5分钟后，进了一个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能打电话的事就不要发信息，浪费时间。”
嗯，这句话很温珏。
她的做事风格一向追求高效率，绝不拖泥带水。
第一次见到温珏的时候，她们是名副其实的竞争对手。那年，颜婉获得c大的硕士研究生面试名额，一进复试候场室，所有人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在低头啃书，只有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冲她甜笑，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小姑娘脸圆圆的，皮肤白嫩细软，大眼睛水灵灵的，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似是自来熟般，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后来一聊天才知道两人居然面试的是同一专业，而那年这个专业貌似只招一个人。
但她倒是不慌不忙，神秘兮兮的说了句，我有预感，我俩今年都会进。结果真如她所言，两个人不但都进了，并且还成了形影不离的好闺蜜。
“林墨。”颜婉看了眼屏幕时间，用手掀开泡面的盖子，手里的叉子又捣了捣里面的面，一坨烂乎乎的东西，瞬间没了胃口。
“哦，那个白月光啊。”
“嗯。”
“嗯？那你俩还不快马加鞭给老娘原地结婚。”
颜婉莞尔一笑。
“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哼，你就可劲儿作吧。情爱的事情能有多复杂，你就是喜欢想太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美人儿。”
“行了，挂了啊，我的面该糊了。”
“最后一句，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非常喜欢。
这辈子怕是再也遇不到更喜欢的了。
但，又能怎么样。
颜婉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声音很轻，轻的都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听得见。
——
晚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林墨的新家，玄关处的密码锁“滴滴”两声解了锁。
他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面，换了拖鞋，径直走了进去，然后把手臂掖着的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
“林律，有拖鞋吗？”肖寒探了个头，站在玄关处左右看了下。
“拖鞋没有，鞋套在左边鞋柜的第二格，自己拿。”话毕，走到厨房的冰箱面前，拉开。
肖寒把鞋套拿出来，依次分给后面的几个人。
“林律，你家这装修风格也太性冷淡了吧。”周晓雪先走了进来，站在客厅中央四周环顾了下。
新家是loft小复式，装修风格是以黑白灰为主的简约风，黑色漆面的现代吸顶灯照的整个屋子通体透亮，素灰色的布艺沙发规整的摆在客厅的正中央，角落里立着一个乳白色的落地灯，透出的光线晕黄，衬得墙角边多了些柔和。
“我们家林律是禁欲系，屋随主人形。”许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姿势多了几分闲散。
“是不是少了点烟火气。”肖寒耸了耸肩，冷不丁的说了句。
“嗯，林律，赶紧给这个家找个女主人吧。”宁嘉慢腾腾的从后面走过来，单手抄兜，言语间多了几分调侃。
几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林墨难得勾了勾嘴角，把手里的几瓶啤酒放在面前茶几上，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懒洋洋的靠着，“我是不是平时对你们几个小鬼太好了？上次给你们分的案子，起诉状起草了没？资料都翻译完了？”
“林律，下班时间，谈工作伤感情。”肖寒面上带笑，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林墨眉宇间柔和，也不追究。
“对了，知姐说临下班前突然有个急事，可能会晚点过来。”周晓雪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刚刚得到的消息。
“嗯。”林墨低声应了句，算是给了回应，继续低头扒拉着手机。
刚刚翻了冰箱，发现里面干净的跟新买的一样，怎么说几个实习生小鬼也是过来给他新居暖房的，没点吃食和饮料也不像个样子，就随手点了烧烤和饮料。
几人把面前的啤酒罐拉开，闲聊几句后，就开始组队打游戏，几个大男人一直嫌弃周晓雪玩游戏技术太菜，只会跟在后面捡装备，直言带不动。但见人小姑娘一瞪眼睛，一撅嘴，只能重新把人家拉回去一起玩。
等周知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一进屋，茶几上散着几个歪七扭八的空罐子以及吃的差不多的烧烤盒子，几个年轻人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窝在沙发打游戏，唯独不见林墨。
周知把带来的红酒放在桌上，又去厨房拿了两只高脚杯，倒完酒后，四处寻了寻，发现他人在阳台。
她亚麻色中长发及肩，五官清秀有余，妆容精致妥帖，身着黑色v颈的紧身连衣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露出一双圆润均匀的长腿，成熟女人味尽显。
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了。
她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夜又沉了些，白色的月光拢着他高大清瘦的背影，他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搓了搓自己的后颈，脊背微微拱起，瞳仁愈发幽黑深沉。
从他这个角度看向窗外，零星的几盏路灯还亮着，夜晚是整个城市最安静也是最喧嚣的时候，有那么一些人尽管疲累的困倦不已却依旧忍不住心动，有些盈盈绕绕在心口的感情在心里想了千千万万次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来这躲清净来了？”周知与他并排站着，朦朦胧胧的光勾着她潋滟的眼，看向他。
闻声，他侧脸，隔着淡薄的月色，看向她的眼神平淡，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人还没回来，我们都听说了，这次案子赢的很漂亮，当事人很满意。”她把手里的另一杯红酒递给他。
林墨笑的礼貌，用手接过，晃了晃酒杯，一口未泯，又轻轻的放在窗台边，说了句“谢谢，分内事。”似是又想起什么，接着说，“周姐，你的口红。”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手指拿着半截递给她，见她接住后，收手，刻意的避免任何肢体接触。
周知先是低头一愣，而后不动声色的撤回手。
“上次喝多了就不小心落下了。”她喝了一口红酒，“不过，你可以叫我周知。”眼睛略显直白的盯着他，面露温柔。
“叫惯了，改不了，而且您还是我师傅，不合规矩。”林墨别开眼，视线放在窗外。
“说清楚，是前任师傅。”
林墨不答，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周知垂眼，也心领神会般笑笑，她向来都是个知进退的女人。
“你刚出差回来，早点休息吧，我把他们几个带走算了，夜太凉，早点进屋。”
“嗯，好。”
一周后。
这学期没课，颜婉的生活圈子又缩了缩，除了平时去找石教授，就剩下图书馆和租房两边跑，日子过得充实且平淡。
可眼下，不仅上次赶得课题申报书被打了回来，自己的毕业论文开题报告也没有通过，心情真是不可言喻的崩溃。
她打开微博，一条b大硕士跳楼自杀的消息顶上了热搜，吓得她赶紧黑了屏，丢在一边，生怕一个想不开，她也想一起去了。
重新打开电脑，光标依旧停留在立法目的的后面闪了又闪，她焦躁的挠了挠头。
手机嗡嗡嗡的振动起来，她按下通话键。
“说。”语气有点冲。
“这是大姨妈提前来了？”温珏那边倒显得不紧不慢。
“上次课题申报书和论文开题报告都被打回来重写，这段时间熬的发际线都要干涸了。”
“你这就是缺男人给闹得。”
她冷笑一声，又翻了翻手边的《仲裁程序》这本书，手指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敲打着桌子，脑子里还在斟酌着什么。
温珏那边见没声，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去找个男人刺激一下多巴胺的分泌，说不定什么都能写出来了。”
“说点有用的。”
“你每天这么逼自己没用，找个地方放松放松，给你个地址，听说那里有个大帅比驻唱，去过过眼瘾。”
“道听途说的事你也信？”
“试试呢，万一有用呢。”
“”
颜婉还真去了。
傍晚。
暮色四合，天边滚着大块大块的火烧云，霞光丝丝缕缕倾泻下来，给整座城市镀上一层繁华的景。
她按照温珏给的地址找到了这家清吧。
抬眼就看见了一个考究的木质招牌，y17，。
嗯，名字还挺奇怪。
推开门，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火爆，只是三三两两的占了几张桌子，几盏光线不明朗的小灯在空中悬挂，烘的氛围感拉满，清浅缓慢的音乐调调滑进耳里，听的人酥麻惬意。她习惯性的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来，是个圆桌高脚凳，她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另一只脚微曲着。
仔细一想，上一次去清吧还是在六年前。
还在愣神间，服务员小哥哥带着一副职业微笑已经走到她面前。
“请问女士，需要喝点什么？”小哥哥面容清秀，个子很高，弯腰把菜单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影子覆了下来，右耳的耳钉很耀眼。
她随手翻了下，这上面的饮品都不太知道的样子，“就这个吧。”手指点了一下。
“好的，女士，请稍等。”小哥哥礼貌的回答。
“对了，那个，你们驻唱什么时候来？”
“你是他粉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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