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做金主的第五天

　　【陶然：如果一个演员的角色被抢了，要怎么帮忙比较好哇？】

　　【罗映雪：……】

　　【罗映雪：你家沈休角色被人抢了？】

　　【陶然：……嗯】

　　【罗映雪：那就抢回来呗。】

　　【陶然：要怎么抢回来？】

　　【罗映雪：对方靠关系抢走的，你就靠能力抢回来。对方靠能力抢走的，你就靠关系抢回来。要是对方既有关系又有能力，那就只能以权或者以钱压人了，压得过就能成，压不过就没办法了。】

　　【陶然：呃……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冷汗]】

　　【费永安：当然不好！什么叫以权或以钱压人？别教坏小盆友！我们要用个人的实力说话！】

　　【许翼成：是啊，必要的时候再适当地辅以人情往来[微笑]】

　　【罗映雪：[呵呵哒]】

　　【陶然：………………】

　　【陶然：并没有什么不同啊[捂脸][捂脸][捂脸]】

　　【罗映雪：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抢的？怎么抢的？】

　　【陶然：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也是公司自家的艺人。】

　　【罗映雪：既然是同公司的，应该比较容易打听。先搞明白前因后果才好想办法。】

　　【陶然：嗯嗯，对哦，我怎么没想到……雪雪好棒！谢谢你么么哒！(づ￣3￣)づ╭?～】

　　陶然的表情舒展了不少。她转了转眼珠，给孙琀琀发了一条消息。

　　不到半个小时，回复就来了。

　　【Sunny孙琀琀：今天下午，一组的组长去找了二组。如果真是为了抢角色的事，我个人猜测十有八|九是二组的赵员。】

　　【陶然：为什么？】

　　【Sunny孙琀琀：赵员以前就干过这种事，公司也罚过几次。但是他每次针对的都是新人，算不上什么大错，加上手底下也有几个不错的艺人，二组组长也就不大管。】

　　【陶然：竟然这样！】

　　【Sunny孙琀琀：我还听说过传闻，他带的几个艺人有些角色是睡来的。】

　　这条消息发出来五秒钟，孙琀琀就撤回了，但陶然依旧忍不住皱起眉毛。

　　【陶然：不会吧！我们公司不是不给搞这种事的吗？！这种人怎么还会留在公司！！】

　　【Sunny孙琀琀：传闻啦，传闻而已，不要生气。抢角色的具体的情况，可能得你自己去问一组组长助理。】

　　【陶然：……好吧[捂眼][捂眼]=】

　　她很快找了个空，跑到十楼，但是助理姑娘也只知道彬哥上午来时说的情况。

　　除了记住赵员和周吾这两个名字，陶然又不知道能怎么做了。

　　她一时没办法打听到剧组的情况，更不能冲到赵员眼前，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至于一组组长本人，她几乎没打过交道，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王乐彬她倒是能说上几句话，可是要问他“你谈好的角色是怎么被别人抢走的”，陶然表示根本开不了口。

　　她想了半天，忽然敲了下自己的额头。

　　这些事情她是打听不到，但是她其实也可以不打听的啊！这种事情她就应该直接找自己爸爸，顺手帮她点小忙嘛！

　　于是，陶存真这天下午工作结束走出办公室，就见到自家女儿坐在韦司城的桌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然然，你怎么还没回？”

　　陶然窜到他身边，亲亲热热地搂住他的胳膊：“等你呢，今天跟你一起走。”

　　“‘人形下班铃’没有准时下班，真是太难得了。”陶存真露出个淡淡的笑。

　　陶然“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

　　“小韦也早点回去，这丫头肯定又耽误你工作了。”

　　“才没有！”陶然不服嘟嘴，“我今天帮了韦助好多忙！”

　　“是，陶然算是加班了。”韦司城点点头，拿着外套和公文包，和两人一起往电梯走去。

　　“什么叫‘帮忙’？你是韦助手下的员工，这些都是你该做的事情。”陶存真瞪了陶然一眼，又对韦司城无奈道，“你啊，就是对她太宽容了。”

　　韦司城笑笑不说话。

　　他跟着陶存真十多年了，算是看着陶然从一个小女孩长大至今的。在他眼里，陶然一直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根本没办法对她严厉起来。

　　陶然偎在她爸爸身上，轻轻摇晃。

　　陶存真很快叹了口气：“好好站着，不像样。”

　　陶然站直了，却把他的胳膊搂得更紧。

　　陶存真微微摇头，却不再说什么，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翘。

　　——刚刚还说韦司城呢，他自己还不是一样。

　　等到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陶存真甩了甩胳膊：“说吧，又有什么事儿？”

　　“什么意思嘛！”陶然差点跳起来，“是亲爸吗？怎么这么说你宝贝闺女儿？”

　　“好好好，没事儿就好。”在陶然面前，陶存真全然没有工作时的董事长的威严。

　　陶然安静了几秒，摸摸鼻子，道：“不过说起来，我今天刚知道，原来公司的经纪人里，还会有人抢公司同事的资源。”

　　“嗯？”陶存真眯了眯眼，“这个‘抢’怎么说？如果只是艺人之间竞争——”

　　“不是那种竞争啦，是耍手段的。”陶然正色道，“本来人家都讲好了要签合同了，结果这个人偷偷摸摸地换成了自己的艺人，硬生生把人挤掉。”

　　“有这种事？”陶存真皱了一下眉毛，“公司是明令禁止内部恶性竞争的，回头我会让人调查，如果情况属实，会有惩罚措施的。”

　　“绝对是真的，而且都不是第一次了。”陶然道，“感觉惩罚措施没什么用嘛，这种人就该开掉。”

　　陶存真笑：“不同程度的错误要对应不同程度的惩罚。如果动不动就要开掉，公司迟早会没人用，犯了小错的也可能会因为惩罚太重，反而一不做二不休改成大错了。”

　　陶然急得拍着她爸的胳膊：“可是我跟你说，他还不止这样呢。听说他还会让艺人去睡那些导演来换取出镜的机会。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留在我们公司？”

　　“女孩子家家的，这种事也打听？”陶存真点了下她的额头，仍耐心道，“这也是要分情况处理的。公司的原则自然是禁止潜规则，但是公司外发生的事情我们控制不了，所以现在是绝对禁止经纪人或公司内部管理人员强迫艺人去做这种事的，一旦有投诉或者举报，肯定会严肃处理。但是如果艺人自己愿意呢？我们也不好拦着，是不是？”

　　“还会有人愿意——”陶然说到一半，忽然泄了气。

　　娱乐圈潜规则几乎已经成了明规则，现实如何陶然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陶氏在娱乐圈发展多年、地位稳固，陶存真甚至没有底气说出公司内部绝对禁止这种话。

　　陶存真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你说的这些，我会让人仔细调查的，别担心。”

　　“那，被挤掉的那个人，就白白吃亏了吗？”陶然看着他，眼神有点委屈，“明明该是他的角色，难道不应该拿回来吗？”

　　“像这种合同都签订了的情况下，公司再要求换人就是违约了。当然，未来分配资源时，组长们会适当考虑这一点的。”

　　“那还不是等于什么都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陶然嘟囔道，一边瞟着陶存真。

　　陶存真扛不住，问：“那你想怎么办啊？”

　　“当然是给新的角色啊试镜啊什么的补偿他啊。”陶然正气凛然。

　　“哦，绕这么半天，是为了给他找资源呢？”陶存真挑眉，“说说看，我很好奇，是谁能让你这么大费周章？”

　　陶然脸颊泛起薄红，抽回挽着他的胳膊，挠挠脸：“我才不是特地为了……咳咳，一是的确很不公平，二是沈休真的很不错。他唱歌又好，长得又帅，演技的话一直在上培训课，应该也可以。给他提供新的资源，公司也不会亏嘛。”

　　所以这人是叫沈休？陶存真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说道：“如果他足够优秀，那么在公司里一定会有机会。你要相信你老爸的管理，相信公司绝大多数经纪人都是认真负责的。我不能、也不会为了一个人——哪怕是因为你——而开特例。”

　　他拦住了想要开口的陶然，接着道：“不然，今天你觉得这人不错，值得培养，倾斜了资源；明天就可能有别人觉得那人很有潜力，也要倾斜资源。这样整个公司制度就成了空壳，一切公平便会成了泡影，今天你知道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

　　陶然抿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她知道她爸爸说的没错。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她和那个赵员又有什么不同呢？赵员会因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沈休会有适当的资源分配补偿，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她再让爸爸额外给沈休资源，就损害了其他人的机会，成为了新的不公。

　　但正因为知道，她才更觉得郁闷。

　　搞了半天，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啊……

　　陶存真揉了揉她脑袋，见陶然捂着脑袋连连躲闪，还使劲瞪他，才笑起来，道：“如果你真的想给他一些额外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陶然眼睛睁大，赶快又凑回来：“嗯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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