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晚上回到家，赵予乔在房间里写作业，赵全胜还在外面跑车没有回家，没有看到李香寒，赵予安一问赵予乔，才知道在李香寒还在加班，厨房里面有中午的剩饭。
赵予安热了饭菜，和赵予乔一起坐在饭桌上吃晚饭。
“姐，我们这周五要开家长会。。
赵予安猛然想起，她下周五也要开家长会。
赵予乔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嘟着嘴说道，
“可是我不想让妈妈去。”
“为什么？”
赵予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赵予乔的成绩虽然算不上多么拔尖，可是也是在中上游的，并且一直都很稳定，考一个不错的初中肯定是可以的。
“我英语没什么进步，不想让妈妈觉得补课的钱都打了水漂。”
赵予安想起了自己的物理，也补过课，可是依旧跟不上。
“可你也没退步呀，学英语是个长期的事情，急躁不得，我想婶婶不会说你的。”
赵予乔思索了几分钟，赵予安觉得这个话题应该翻篇的时候，赵予乔突然又说，
“可我还是不想让她看见。”
深夜，赵予安坐在桌子前，左右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把数学课本合上，临上床前，想起赵予乔说的话，婶婶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物理成绩，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再想想自己那惨绝人寰的物理成绩，
赵予安从床边挪到了椅子上，从书包里拿出物理练习册和笔记本，
不会就试试看，最起码别逃避。
第二天早读结束，赵予安在饭厅吃早饭，依旧是包子和豆浆，睡得晚，眼皮有些沉重，微微半阖着。
突然身后座位旁边坐了一个人，赵予安略显迟缓的抬眼去看，竟然是陈党党。
她们后来有几次在路上碰见过，但都只是浅浅的打了招呼。
陈党党：“我看这里没有人就坐下了，”
赵予安：“没事儿，刚好没人。”
在西城呆了几年后，赵予安就有些不太愿意结交一些新朋友，尴尬、没有话题，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诸多原因，让她更加喜欢独处。
陈党党看起来乖巧无害，坐下后话也不是很多，俩人相邻坐着，时不时说几句，不是很熟络，但也不会尴尬。
“你听说了没，昨天下午，傅小雨把高三个那个王博文在球场狠狠虐了一顿。”
“真的假的，王博文不是听说是校队的吗？”
“管他什么队的，听说打了一个下午，一个球都没进。”
“啊？不会吧？傅小雨这么厉害？”另一个女生满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昨天下午球场围满了人，傅小雨打的可猛了。”
“天哪，那王博文岂不是把脸丢完了。”
“谁说不是呢……”
“……”
两个女生脑袋凑在一起，旁若无人的说着，走远了说话声还能钻进赵予安的耳朵里。
赵予安视线从她们的背影上转回来，瞧见身旁陈党党正在格外认真的看着自己，赵予安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昨天下午那场球赛你没去吗？”语气听起来格外认真。
赵予安摇头，
“没有”
在学校除了体育课之类的活动，她一般是不会离开教学楼跑去篮球场或者操场的。
“那王博文没去吗？”
赵予安再一次老实摇头，
“王博文是谁？”
这下陈党党的眉头直接蹙了起来，脸上的疑惑愈加明显，
“你不认识王博文？”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
“不认识。”
转学来几个月，她连自己班级里的人都没有认全，怎么可能去认识什么王博文。
陈党党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盯着赵予安看了半晌，赵予安被那眼神看的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几分钟后，陈党党又拍了拍赵予安的胳膊，脸上又扬起笑意，
“没事儿，不认识也没过大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然后，把手里的汉堡装进袋子里，“我吃好了，先回教室啦？”
表情变化的太过于剧烈，赵予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眼睛看了看陈党党手里吃了没有一半的汉堡，再看看自己手里已经没剩几口的大包子，怔怔的点了点头。
“拜拜”
赵予安吃完饭，回到教室，座位上放着校报，因为早早就知道另一篇是韩芳芳的作品，她兴致不是很高，倒是齐宁，拿着校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赵予安把自己那一份叠了起来，塞进了课桌里，拿出物理资料书，埋头看了起来。
没几分钟，齐宁突然推了推她的胳膊，
“怎么了？”
“这上面只有你的作文。”
看着递过来的纸条，赵予安神色一顿，从桌兜里抽出来，翻到那一块儿版面，只有自己那一篇《一朵向日葵的告白》，她又前前后后把整份校报都浏览了一遍，确实只有自己的文章，丝毫不见韩芳芳的那一篇《生如夏花绚烂》。
怎么会这样？明明当时她在印刷室看到的是两份放在一起的，她的作文都有，没有道理韩芳芳的作文不见了。
突然，脑子里闪过简易秋的话，那时候她根本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难道她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一整个上午，赵予安脑海里都若隐若现的思虑着这个问题，她心里有些复杂，她不愿意相信年级里有人会在月考上面抄袭作文，但是这个人又偏偏是韩芳芳，她没有刊登上，赵予安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中午的饭堂，闹哄哄一片，赵予安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时不时也有人在说韩芳芳因为抄袭的事情而没有被选上的事情，有的甚至也把她的拿出来质疑一通。
赵予安拿筷子拨弄着餐盘里面的菜，没有什么胃口。齐宁买了一杯水放到她桌前，示意她不要胡想。
赵予安抬起头，扯了一个苦笑，恰巧看见傅小雨一群人正在下楼，身边难得是没有跟着韩芳芳，赵予安看了几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回教室的路上，赵予安又遇见了陈党党，不同于以往的打个招呼，陈党党走在她旁边，看起来十分自然的搀起了她的胳膊。赵予安感觉到自己那只胳膊明显的僵了几秒。
“赵予安，我看校报了，你好厉害，你的文章写得太好了吧。”
赵予安被这样直白的夸奖，脸上红了红，有几分难为情，看了看因为陈党党的加入，已经走远的齐宁的背影，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谢谢，就还好吧。”
“干嘛这么谦虚，明明就很好呀，我回去一定要剪下来，反复学习。”
赵予安被这句话给逗笑了，“没有这个必要，看一遍就行了。”
“不行，我语文成绩差，就得多看看，学习学习。”陈党党抱着她的胳膊晃，
赵予安瞧着身边戴着金丝边眼镜，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心头一软。
“好吧，如果哪里不明白，可以来问我。”她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语文了。
“你太好了吧，以后我叫你小予吧，听起来十分亲切。”
赵予安嘴角僵硬了几秒，眼前的人看着跟软兔子一样，没想到这般的自来熟，倒是可以和权家心媲美了。
不过这个名字，小予，喊起来倒是带着几分歧义，跟某个人的名字倒是挺像，也没有人这样喊过她。
小予，小雨
走到了教室门口，陈党党松开了搀着赵予安的手，
“就这么定了，我以后就叫你小予了。”
不等赵予安说什么，飞快的往楼上跑走了。赵予安看着那个看起来格外轻巧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真的是跟兔子一样。
进了教室，赵予安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物理辅导书，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刚准备进去徜徉一番，身旁齐宁突然戳了她一下。
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
“你的新朋友？”
他指的是陈党党。
赵予安从纸条上抬起头看他，齐宁的脸如往常那样的平静，但嘴角却绷的紧紧地，眼里也没有以往那淡淡的笑意。
赵予安不禁失笑，
起了逗他的心思，
“是啊，新交的朋友，很可爱的女生。”
齐宁这下彻底垂下了眼眸，也不再继续问了，赵予安见状，撞了撞他的胳膊，
“放心啦，在我心里你是第一名，没有人能超过你。”
齐宁依旧埋头写作业，但是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晚上放学，赵予安写完物理题，一抬头，窗外早已经漆黑一片，教室里学生早就已经走完了，她整理好书包，关窗锁门，校园里路灯亮起，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路过，
没有了白天里的热闹和喧哗，赵予安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轻快，难得的静谧时刻。
“听说了吗？韩芳芳下午又请假了，”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抄袭了？”
“我感觉是，不然怎么没有登她的，而且还请假了，我看就是心虚……”
“长那么漂亮，居然抄别人作文，”
“就是，这下全年级都知道了，太丢脸了吧……”
从旁边楼拐出来两个女生，光线暗，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还走着赵予安，旁若无人的议论着，声音不小，全进了赵予安的耳朵里。
难怪中午在饭堂没有见到人，原来是在请假了。
在这个学习氛围浓郁，对于排名格外看重的一中里，被一整个年级都知道抄袭，赵予安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样感受，如果换做是她，估计就不会只是请假了吧。
赵予安快速出了校门，站在车站等车，车站就她一个人，晚上的风有些凉，赵予安把外套领子拉高，然后双手插进兜里取暖。
几分钟后，游戏厅里走出来一个人，身高腿长，游戏厅外的灯照在他身上，头发丝似乎都在发光。但是那人情绪好像不太好，像是极度烦躁的样子，两道剑眉紧蹙着，裤子是校裤，可上半身没穿校服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就那样大咧咧站在风里，丝毫不见冷的样子。
他一出来就旁若无人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直棕色为底色，上面刻着黄色纹路的打火机，另一只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夹在指尖，抬手，烟蒂放进嘴里。低头，挡风，点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啪嗒一声，一点橘黄的亮光在漆黑的夜里的点亮，那人猛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了烟雾，一双眼睛在夜里迷离又明亮，像是天上明明灭灭的星火。
这是赵予安第一次看到傅小雨吸烟，不知道是思想上过于惊诧还是视觉感官上过于震撼，然后傻站着盯着人看。
惊讶于他的行为，迷恋于他的神情。
一中也有人抽烟，赵予安在西城的学校抽烟的人更多，很多女生也抽，她早就见怪不怪，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都是跟她没有关系的人和事。
但是今晚看见傅小雨抽烟，她头一次觉得，
有人抽烟也可以抽的这般性感。
可能目光太过于灼热，傅小雨眼睛看了过来，赵予安没有躲闪，就那样对视了，隔着烟雾迷蒙，她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慌乱。
等再细看去，又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他总是这个表情，嘴角不会扬起也不会瘪下，一双眼睛波澜不惊。
赵予安觉得刚刚一定是她看错了，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她乱了。
“这么晚回家？”
游戏厅门口离车站本来就不远，傅小雨把烟拿在手里，那只手背后，往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
“哦……写了会儿作业。”
赵予安回答的很认真，就像是个小学生在回答老师的问题。
语气诚恳，还带着补充说明。
傅小雨听到了挑了挑眉，然后笑了，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终于弯了起来。
像天边的一轮弯月。
“挺好”
赵予安手心浸出了汗，她攥着校服下摆，不明白挺好是什么意思。
夸她学习认真吗？
沉默片刻后，气氛有些凝固。
傅小雨的身高完美的把游戏厅外的灯光挡住了，两人之间就形成了一个较暗的角落，赵予安垂着脑袋，思考着着打破这份沉默，说些什么。
“傅小雨”
“嗯？”
检讨书是你帮我写的吗？
你和韩芳芳是什么关系？
我的作文你看了没有？
……
赵予安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想了十几句想要问的问题，但都被一一否决掉，
傅小雨一直看着赵予安，等着她说，双眼竟暗暗含着期待。
最后，赵予安终于出声，
“你物理学的真好”
真的是平地一声雷，炸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赵予安气自己气的脸都憋红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烂话题，她赵予安走的是这种学习型人设吗？一定是这几天学物理学的魔怔了，现在想什么都是物理。
恨不得当场吊死的同时，赵予安忍不住去看傅小雨，却见他满含笑意的望着自己，在白毛衣的衬托下，整个人都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赵予安：“？？？”
难道和学霸聊学习才能让他笑逐颜开，喜上眉梢？
“你现在……还挺热爱学习的。”
傅小雨声音温和，脸上憋着笑。
赵予安尴尬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就像刚刚在泡菜国做了拉皮手术一样，整张脸都是僵硬的。
身后车灯照了过来，赵予安仓促说了再见，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要乘坐的那班车，扭头就逃命一般的跳上了公交车。
“峥峥……”
祁照从门里出来，就瞧着傅小雨看着远处，脸上扬着笑意。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除了一个公交车尾灯闪了几闪，什么也没有，
“瞧什么呢？一脸傻笑，”
傅小雨收回视线，把手上燃了一半的烟重新放回嘴里，脸上笑意不减，就是不回话。
祁照来了劲儿，
“瞧你这样儿，怎么，面瘫吹个风就治好了？会笑了？”
说完胳膊要去搭傅小雨的肩膀，后者一个转身，进了屋。
祁照胳膊扑了个空，
“进去吧。”
“嘿，你小子，现在能跑能走了，早知道那会儿我就不该听我爷爷的话，整天跑医院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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