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竞技场
“广播坏了吗？”她们楼道里是有广播的，主要是为了方便队员们接受信息，比如有加训或者临时有比赛这类的。
“不像，这个声音总感觉……”周零露犹豫了。
“不是来自广播。”时于之接到，这个声音更像是在空气中直接响起的。
电子音还在继续。
“请通过海选的参赛选手于九点整准时收听《死亡竞赛行为规范》和《死亡竞赛参加指导》，违者抹杀。”
滋滋的两声电流音过后，声音消失了。
三人谁都没说话。
半晌，席南沐先开口了：“这是谁的恶作剧吗？什么死亡竞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整栋楼都传来了话语声。
回过头来，看着两个队友的表情，席南沐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这总不能是来真的吧。”
“你觉得早上的那个梦……”周零露看向时于之。
时于之抬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收听什么规范和指南之前，它说的是完成海选。你们觉得，什么是海选？”
席南沐和周零露都看着她。
时于之却说起了今天早上的梦：“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在梦里靠近那扇门的时候，有一种不能出去的直觉。”
周零露点了点头：“我当时觉得，如果出去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危险。”
时于之看向窗外不可预知的虚空，在她们窗外的本应该是一个挺大挺漂亮的公园，每天早起看着业赏心悦目。可是现在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看不清摸不着的虚无，飘散着却又静止着，有点儿等离子态的感觉。
“电子音的重点是要在九点的时候收听规范和指南。我们三个都发现了梦境的异常，并醒了过来，一会儿如果电子音响起的话，是可以正常收听到的。但是没有醒过来就听不到。”
时于之看向还在床上的林里里。林里里睡觉轻，平常很容易就会被闹铃吵醒。可是现在即使是声音那么大且持续的电子音都没能让她苏醒过来。
“那么这么说，林里里是被那个梦境困住了？而那个梦境其实就是“海选”？”席南沐掂起脚轻轻叫了叫林里里，但是如预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周零露也细想着，她用手敲着自己的膝盖。“或许发现了梦里的异常然后醒过来，就是通过海选了。”
时于之皱了皱眉道：“我们得让她立刻醒过来。”如果没有通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能够说清。
低下头一眼手机，8:43。
“怎么才能叫醒她呢？推她也不管用啊。”席南沐着急地看着沉睡中的林里里。
“不知道，”时于之回答，“但目前我们只有朝她喊话这一个途径了，如果这个梦魇的原理和鬼压床相似的话，或许她可以隐约听到我们的声音。”
“可是我们不知道里里的梦境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周零露说，“在我们每个人的梦境里，异常的地方都不一样，在我梦里的你和南沐梦里的你就是不一样的。南沐刚刚说你在梦里用甜腻的声音说话，但是我梦里的你脾气很暴躁很不耐烦。”
“我们不知道里里梦里的你或者其他人是什么样的异常状态，怎么提醒她呢。而且南沐是靠发现了我们三个的异常开始产生怀疑的，但我最开始产生怀疑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桌子上的物品还有衣柜里的衣服摆放非常杂乱，好像不是我平常的习惯，所以产生了这里是不是不是现实世界的怀疑。”
“对啊，”席南沐抓了抓头发，“里里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说明她仍然没有发现我们不是真的，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不对劲儿。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她梦里究竟是哪些地方和现实不一样。”
“不，”时于之看着席南沐和周零露，“即使有再多部分不相同，我们所有人的梦境里有一个地方是一样的。今天是周日。”
周日是理论休息日，虽然大多数时候的周日她们依然在训练，但是非特殊情况是不会安排战队赛的。
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林里里在宿舍的床上醒来，床边上还摆着柔软的毛绒兔子玩偶。虽然好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但是三个队友都已经在下边收拾了。
“快点儿里里，待会儿比赛迟到了，就等你了”时于之说道。
“马上马上！”
林里里拉开床帘翻身下床，很有兴致地边哼歌边洗漱。
穿好衣服鞋袜，舍友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在踏出宿舍门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可能是幻听。
林里里顿了一下。
“里里，快来呀。”舍友们在外边喊。
“哦哦就来啦！”
“里里，醒醒！”好像是席南沐的声音，可是席南沐不是在门外站着呢吗？
“今天是周日！”
周日怎么了吗？
“里里快点儿啦，就等你啦。”门外的声音。
队友还在外边等着呢。
林里里摇了摇头，想把脑海里的声音抛出去。
今天是周日！是周日！周日！
“诶呀烦死啦知道是周日了！”林里里被脑袋里的声音烦的不行，忍不住喊了出来。
周日？
周日为什么要打战队赛？
在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刹那，林里里缩回了手。
周日没有战队赛。
你们是谁？
8:59。
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的林里里从梦境里转醒，先映入眼帘的是扒着她床沿焦急地喊的席南沐。
“你可吓死我了！”席南沐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
周零露和时于之也都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还没等几个女孩儿好好分享一下劫后余生的喜悦，电子音就准时地响起了。
“首先恭喜大家通过海选，获得死亡竞赛的参赛资格。你们都是优秀的参赛选手。下面由我和我的搭档来为大家讲解《死亡竞赛行为规范》。”
“一、按时参加竞赛，不得缺席竞赛，违者抹杀。”
“二、遵守竞赛规则，彰显竞赛精神，违者抹杀。”
“三、不得消极竞赛，不得自行退赛，违者抹杀。”
“四、积极了解赛事，合理使用助手，违者抹杀。”
一连四个抹杀，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词。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你们觉得这个“抹杀”会是什么意思？”席南沐开口，“取消参赛资格吗？”
“但是参赛资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林里里醒来的最晚，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时于之示意她们安静，因为电子音又开始说话了。
“下面开始讲解《死亡竞赛参加指导》。”
“现决定以团队为最小单位进行团体竞赛。”电子音没有温度，也没有语调，听在人的耳朵里，有着一种天然的冷意，“请大家自由选择自己的队友，上限四人。在一分钟后处于同一空间的人会被自然结成同一支队伍，所处空间会成为此队伍的赛前准备区域和赛后休息区域。同一空间内多于四人将进行随机分组，空间进行随机划分。现在开始倒计时。”
“60，59……”冷冷的电子音传来，计时开始了。而此时，走廊上也传来了人的话语声，似乎门可以被打开了。
奔跑的声音不绝于耳。
席南沐打开了门，都是熟悉的人，除了她们，还有二队和青训营的人。似乎有一些人是不愿意和自己现在的队友待在一起。毕竟他们训练营的一队二队的宿舍是按队伍分的，青训营的宿舍是按所打位置分的，又不是按性格分的，处不成朋友也是正常的。
她们的队伍迟迟没能等来一个合适的射手位，所以几个待选的射手成员住一间宿舍。所以她们四个因为被缘分被分到一起，又成为了最亲密的伙伴，其实还挺幸运的。
当然走廊里也有一两个人看起来很悠闲，貌似把这当成了一场大型恶作剧。
“你说，如果咱不关门，是不是走廊也属于咱的休息室了？”席南沐靠着门张望着。
“休息室必须是封闭空间。”电子音从上方传来。
“它监视咱？”席南沐抬头。
时于之给她比了个关门和噤声的手势。
一分钟很快过去，走廊里也再次沉寂了下来。
即使是窃窃私语声也在此时消失了。
电子音在继续。
“赛制目前分为积分赛、淘汰赛、擂台赛和奖励赛。”
“积分赛每周进行一次，不同队伍之间理论上不存在竞争关系，只需要努力获得积分，积分由输出、合作、发育、机变、探索，五维综合考量得出。每次积分赛最高积五十分，最低积零分。积分赛题目随机，队伍数量随机。”
“也就是说有可能会在比赛里遇见熟人，也有可能完全没有人哦~”这是一个不同的电子音，应该就是刚刚电子音所说的“搭档”，可以听得出来，这个电子音的心情很好。
“淘汰赛每月进行一次，不同队伍之间可能存在竞争关系，没有积分奖励。淘汰赛题目确定，队伍数量为本赛区存活的所有队伍。”
“存活？”时于之抓住了重点，所以队伍有可能“死去”吗？
“淘汰赛只是为了促进大家的积极性，淘汰掉不努力的队伍啦，要是大家都划水那多没意思，啊不，那多不利于大家成长。”
规则还在继续。
“擂台赛在本赛区第一只队伍累计获得一百五十分后开启。积分排名靠后的队伍可以挑战比己方积分排名靠前的队伍。若是挑战成功，双方积分互换；若是挑战失败，挑战方队伍扣除和被挑战队伍之间的积分差。”
“所以说如果想挑战的队伍积分高于自己队伍两倍的时候，可要谨慎一些哦~毕竟积分低于零的话队伍也会被抹杀。”
第二次了，“抹杀”。
“挑战者队伍允许和其他挑战者队伍形成挑战者联队进行挑战。在挑战前需要确定自己所挑战的直接挑战队伍。擂台赛题目随机，队伍数量取决于挑战者队伍数量。”
两个电子音，一个轻松活泼，一个古井无波，但是听起来都恶意满满。
“奖励赛不定期开放。奖励赛题目和队伍数量视情况而定。”
“每场竞赛于周一早八点开始，竞赛题目于凌晨十二点发放。”
“由于赛制和题目的差异，竞赛胜利条件有所差异，但是唯一规则不变：保证生存。”
“为避免在竞赛时间之外的时间内对他人进行伤害性行为，因此不允许在竞赛时间外擅自离开准备室。”
电子音消失在空气中了。
席南沐掐了掐胳膊：“我不是在做梦吧。”
周零露：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掐我的胳膊。
“所以我们被拉到了一个叫做死亡竞赛系统的这么一个系统里？每周都要参加一次所谓的死亡竞赛？”林里里有些不解，“这是干嘛的？录节目吗？”
没有人能回答。
时于之简单地跟林里里把她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对“海选”的猜想。
不出所料的，林里里也很接受不能。
“这是不是有点儿超自然了？”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似乎目前也只有按照电子音所说的做。
“哦对啦，为了奖励大家，我们给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电子助手喔，请大家注意查收～”熟悉的上扬的尾音。
最后一个电子音消失在空气中。
没人开口说话。
宿舍里凭空出现一个东西还是很无法让人接受的。
更何况这个东西怎么看，都是个人。还是个白头发蓝眼睛的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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