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本姑娘能折能弯
萧瑾然在李婆子的口中得知了萧府现在的情况,郑氏仗着府医说她怀着的两个孩子都是男丁,便独揽大权。萧府的一切账目已经移至了郑氏的院子。尤其各处的人手也有很大的变动,但是在萧瑾然看来这些都只能算的上是小事。
若是仅仅有以上这些事情发生,萧瑾然当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毕竟那郑氏怀着孩子,就像李婆婆说的那样,谁都是自己娘怀胎十月生养下来的。
自己虽然不是善类,可也绝对没有真正就想制谁于死地的想法。让李婆婆去添堵,无非是让郑氏不胜其烦,自己卷铺盖卷儿走人罢了。
毕竟一个外室就应该待在外面,说不好听的,府内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降生,那都是有原因的。她郑秀秀能一胎就中,也是因为她不在府内的缘故。府内有多么腌臜,萧瑾然是知道的。
许氏进府后不久,家中事情便大小不断。甚至萧瑾然还无故的失足落水过一次。若不是当年马姨娘手疾眼快把人捞出来,这世上定是没有萧瑾然这人的。
后来又是发生了不少事,件件涉及性命。否则当年萧瑾然也不会被端木榕强行带在身边照看。要知道宫里面不比这没有主母照看的小院子好到哪里。
但是唯有一点好处,便是端木榕不管走到哪里,都把萧瑾然带在身边。便是不需要侍寝的时候,萧瑾然都是睡在端木榕榻上的。再后来没有端木榕亲自照看,萧瑾然身边也会围着不少的宫人。
这些宫人为了能讨得主子欢心,都会竭尽全力的照看这个八杆子打不到的小不点儿。便是阿猫阿狗,她们也不会让它们有什么闪失,况且萧瑾然是活生生的的人?再再后来,有了皇上的应允,萧瑾然在宫中的生活便是更加的肆意。
让郑秀秀离开萧府,是萧瑾然最初的打算。这样自己不管怎样施展手段,也不会伤及到无辜的小生命。而到了外面,户部尚书家肯定要派人伺候,这样更是有利于她养胎。
萧瑾然叹了口气,自己或许是想的太多,过于良善了些。给她留足了余地,她却偏偏不知好歹要往里面钻。这人要是找死,阎王都拦不住啊!
若她单单是为了过足主母的瘾,把控把控其他人,萧瑾然倒是可以不和一个孕妇一般见识。可是自己阿娘留给自己的嫁妆、铺子、一切财产都试图被划归郑秀秀名下,这应该就是大事了。萧瑾然如何也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的。
那日丧礼老太爷已经说好了阿娘留下来的钱是自己的,这是萧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依照如今的样子,这是要变卦啊!虽说今日发生的这件事情,萧瑾然早就料到过,但事到临头,心中还是分外的不舒服。
这件事情决不允许出现,凭什么自己娘拿命换来的东西也要姓郑?萧瑾然稳了稳心神,坐在烈日下勾了勾唇角,你不仁在先咱们就不义了!郑秀秀你果真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啊,这般贪心倒是跟户部的些人一般模子刻下的。
贪心么?呵!放马过来吧!
烈日之下的萧瑾然头脑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现在自己紧要关头就是救出玉书。那日诬陷她下毒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把她推走,自己怎么能顺理成章的接初满和亦舒进府呢?
当时咬死郑秀秀下毒,更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主动离府。这样就可以坐实她下毒的事情,一个外室,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如此一来便没有再进府的资格。不但给自己省去了麻烦,自己过后更是可以找个时机把玉书再放回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郑秀秀竟是不声不响的去夺掌家权!
如此一来,自己只能提前救出玉书,扶持这有野心之人做个姨娘,利用她去与郑秀秀抗衡!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日玉书能配合自己,立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心甘情愿被关柴房的原因……
萧瑾然安排李婆子去烧洗澡水之后,顶着烈日炎炎独自一人去了柴房。门被人从外面锁着,每日只是往里给送饭食。萧瑾然推了推门,露出了一条缝隙,阳光正好透过这条缝隙打在了玉书的脸上。
刺眼的光来的突然,玉书忙拿手去挡。伴着动作传来的,是哗啦啦的铁链响声。
萧瑾然心中明镜一般,即便自己每日让李婆子的媳妇给她偷偷加餐,可是这人还是受了委屈的。今后会不会得了势反咬自己一口?萧瑾然需要重新衡量。
见有人过来,萧瑾然忙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是步伐凌乱地往柴房门上撞去,并拍打着大哭。“玉书啊,我对不起你啊……”
这样大的动静,只能是唤来了更多围观的人。
不多时萧府上下全部到齐。等萧策显搂着郑秀秀过来的时候,萧瑾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柴房的门上喘着粗气。满头的大汗,更是打湿了两鬓的碎发。
“萧瑾然,你这又是在作什么死呢?”萧策显厌烦的神情赫然出现在脸上。
萧瑾然忙爬了几步,一把搂住萧策显的大腿。“爹啊……我错了啊,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爹’让萧策显愣了神。萧瑾然明显能感受到萧策显腿部的肌肉一绷。
呵,这才哪到哪啊?萧策显,咱们今后交手的路长着呢!
萧瑾然抬眼瞥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郑秀秀,立刻错开眼,睁着无辜的眼睛仰头看着萧策显流泪。
郑秀秀,你耍的那些把戏太小儿科了。别忘了姑奶奶可是皇家后宫培养出来的人。什么招数没见过?想要掌家权么?萧瑾然内心嗤笑着,若是遇上别人,你肯定能成为主母。但是不好意思,你遇见的是我萧瑾然。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论演戏?姑奶奶看过的戏比你吃过的菜都多!萧瑾然一时间十分感谢皇贵妃端木榕,生生把自己留在后宫养在身边十多年。
“萧瑾然,你哭什么?起来说话。”萧策显内心竟是有些动容。要知道,萧瑾然这个女儿自打记事儿之后,就从没叫过自己一声爹。往日里都跟着端木昕叫老爷,外人多的时候就打官腔,叫萧侍郎!
虽说内心嘀咕这萧瑾然怎么一时间转了性子,可是说到底这里面有血缘亲情在。萧策显看着萧瑾然哭成这个样子,竟是心中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容。“起来说话,一个嫡女,大庭广众哭哭咧咧,怎么要丢尽萧家的脸面么?”
萧瑾然忙唯唯诺诺地站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回应。“是,爹教训的是。”
萧瑾然把玉书推出去那日,便与玉书间达成了协议,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萧瑾然就会将玉书送到萧大老爷那里。然而当玉书成了萧策显的人之后,会反过头来帮助萧瑾然夺得掌家权。
掌家权一旦到手,萧瑾然自然可以正大光明地把玉书抬成姨娘。甚至,萧瑾然并不介意让玉书做个掌家的傀儡。
一方面玉书什么都不懂,虽有野心却做不成什么大事。放在前面给自己做看家的眼睛和手,萧瑾然自是乐意。另一方面,萧瑾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整顿瑾然胭脂行,去调查到底阿娘为什么死的突然。尤其最需要知道那封信的来历。
可是这来历怕是出于萧策显书房,自己是如何都进不去的。所以萧瑾然必须扶持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这个人只能是安分守己待在萧府多年的玉书。这是彼此间都互利的事情,萧瑾然更是将这次的协议定为了‘双赢协议’。
所以就有了当初下毒,导致两人当初反目成仇的事情。
能够不惜将玉书送上去,一半原因是自己着实在府中没有说话权。之前的两次忤逆,还可以算作是萧府大姑娘思母心切的口无遮拦。可是如今这几日过去了,戏再做就只能是自己不懂事。这可是个不好得戴帽子。
况且之前的两次忤逆顶撞,萧瑾然也都给自己找了后盾,留了后手的。
第一次找了爷爷萧大同,可是萧大同是个软耳根的人,只是几句话就被萧策显拉拢到了对面的阵营里去。
第二次是萧瑾然自己的一次赌博,她让德福去找萧大同一夜未回宫,身为皇贵妃的端木榕一定会询问去向,只要德福实话实说,她必然可怜自己年幼丧母的孤立无援。如此一来,肯定会找时机出宫来安慰自己,甚至坐实了想带自己回宫的想法。
自己再当面拒绝,端木榕肯定会想办法弥补这三个月对于自己的亏欠。如何弥补?那就只能是极力打压一下萧家的众人,自己也就有了留下来继承娘亲留下的家产的理由。
萧瑾然的算盘打得响,可是谁能想到下毒一事出的突然。尤其又出现万家妯娌俩也中毒的事情。这两个都阻碍了自己出面先声夺人的时机。
兵家常说,胜不骄败不馁。萧瑾然当初留了玉书做后手,如今决定来个后发制人。
萧瑾然站起身的余光中,丝毫没有漏掉郑秀秀怒发冲冠的模样。呵,郑秀秀,好戏才刚开始,今儿我就让你知道,本姑娘能折能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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