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伽兰烟沙 上

　　小妹如果搁在现在是一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每天部落的许多趣事里都是从她嘴里那里知道的。譬如胤用最后一只猪腿换了一只母羊啦，这只母羊下了只可爱的小羊羔拉。她还去抱了抱这只羔羊，羊羔可乖了，还舔舔她的手。林做“光牛”赚了多少钱啊，这两天买酒请大家客，她还混到两颗蔗糖了，甜丝丝的。还有部落里的辉马上就要娶山前部落的新娘子啦，丰盛的彩礼前两天敲锣打鼓的送过去，让新娘子家人感到颇有面子，派来的媒婆眉开眼笑的，脸上擦的粉很厚，说话还噗噗的往下掉。

　　这时，门口的门卫进来报告说，从山下来了位他国智者，想面见圣母。所谓智者就是经常部落间行走的有知识的云游诗人，他们见多识广，常常为部落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和传说，顺便赚些钱财。这个人来到香部落后，没有到部落交易区开讲评书赚钱，而是转向她所在的山顶。十分虔诚的，每跨上一节台阶就跪下磕头，八百一十的台阶上留下了他滴滴血痕，山下的守卫本来想叫住他的，看着他的血腿，没有巨大的祈求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就跟着他没有打扰他的求拜。任他一步步的磕上山去，走完这八百阶台阶。当他快磕到最后几个台阶时，很长时间滴水未进的他昏倒了瘫软在地上，后面的护卫连忙扶住他，送往偏殿然后过来请示。他的虔诚感动了妈妈里，她吩咐门卫把智者抬进附近的房舍。请来了部落巫师给他救治。

　　良久后，巫师进门，他苏醒了。巫师问他过来拜神的缘由，他沉默良久后，述说了他的故事和请求，一个相当狗血并感人的故事：远方小国面临强大领国的入侵，小国的太子率军出征，在临走之前，他拥着他心爱的未婚妻：“等我打胜了后，一定回来迎娶你……”俩人依依昔别，女子守在城门口，看着太子坐在马鞍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太子此征一去便是数月，其间战争节节胜利，眼看马上就要把敌军赶出国界了，不料中了埋伏，太子身受重伤，被死忠之人救到深山进行救治。待太子伤复之后，本想回国都。无奈此时小国得知大势已去，只有投降。作为主帅的太子，大国恨之入骨，条件就是抓获太子，作为和谈的条件，所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老国王退位，他的兄弟登上小国国王之位。向大国割地称臣。并许诺一旦抓获太子，马上献给大国以儆效尤。

　　太子从未怕过死亡，只是想着曾经对未婚妻的誓言。然而小国忠于他的人已被新国王屠杀殆尽，他再无人可以相助。无奈之下，只得流落在外，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故国，回到她的身旁。而新君登位，逼迫着太子的未婚妻嫁给他，否则就把她就贬为奴隶。未婚妻誓死不从，新君也怕逼迫过甚，既然已经丧权辱国，再侮辱兄妻，势必引起国内民众的情绪反弹，人民势必起来反抗。

　　于是把她打入冷宫，贬为奴隶，天天洗着无尽的衣服。每当在明月星稀的夜里，就会有一位女子经常坐在城门口上等着心爱的人回来。每每遇到前方逃回来的人，女子便问太子的消息，仍然日复一日地等着着他的回转。即使被贬为奴隶，她也无怨无悔的等待着，她的消息也被王宫里的人辗转传到他的耳里。他仿佛看到她的晶莹的泪珠潸然落下，这就是对他的相思折磨！他的满怀愁绪之所以挥之下去，正是因为他不想摆脱这“春愁”的纠缠，甚至心甘情愿为“春愁”所折磨，即使渐渐形容憔悴、瘦骨伶仃，也决不后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才一语破的，不外是“相思”二字。

　　窗外，残留在晚秋瘦弱枝干上的枯叶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为爱而奄奄一息的她正承受着痛至骨髓的煎熬。泪，在凄苦中和着雨声弹奏起一曲情爱的和弦。或低缓、或凄婉、或忧伤、或遗恨……”

　　苏醒后的智者在屋内闭着眼睛，低声祈祷神灵的保佑。旁边的食物点滴未动，天下悄悄飘起了细雨。月落云熙，他推开房门，看着门外的烟霾、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对远方**的相思。由远而近、由小而大。透过乌云的朝日将一抹斜阳泼洒在苍茫的大地上，使得目力所及是那样的空旷寂寥。然而，更加寂寥的是内心，思念已经使他的内心如眼前的大地般荒芜。除了思念，他还能做什么呢？

　　只能默默“无言”，站在山上，眺目远方，遥寄相思。每日急切的想回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地方。就如古语所说：屡忆长亭折柳，总在更深时候。人在寂寥时，愁绪已成病酒。难受，难受，倩影为谁消瘦。远处传来凄凉的笛声，委婉泣立，呜呜咽咽的控诉着他的无奈。

　　看着此情此景，妈妈里也升起了一股悲情并迅速蔓延开来,看着默默无言陪伴着自己身边的格，把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

　　看着不远处那瘦小的背影，和远处黑如浓墨的远山浑然一体，分不清他是山，还是山是他，都是默默着站立眺望远方。仿佛看到了远方的她，他伸手想要触摸，然而却是片片幻影，她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啼血着浆洗着无尽的宫衣，是不是还在等待在那古旧的浮屠塔前，遥望着他开拔离开的旧宫门。相思似血浓稠而又无尽，仇恨如箭，锋利而又无情。

　　他吐出一口血，多年的奔波已把他的身体摧毁的千疮百孔，不堪承受他的伤痛，他还是支撑的来到神殿面前，寻求那一丝无奈的希望与平静。

　　言伽蓝者：西国梵语，此土翻为清净地也；若永除三毒，常净六根，身心湛然，内外清净，是名修伽蓝。别人说圣母所在能带给他一片伽蓝地，但相思未除，何处是净地，六根未静，无刻染尘埃。

　　悲伤之下，妈妈里随手一挥，眼前闪现一片光幕，瞬时闪现那古旧王宫的深深庭院。枯草萋萋，树荫斑斑，看到那熟悉的场景。智者转身扑了过去，浑身颤栗，仔细搜索，只为能看见记忆中那倩丽的身影。

　　天上的粒子已经覆盖地球表面十万公里，小小的故国已是它的势力范围，如几千年后现代的观测卫星的卫星地图似的。

　　苦寻了良久，只余下锁住她的冰冷的铁链，在阳光下闪冽着血迹斑斑的痕迹。

　　“她可能人不在了，你还要去寻她吗，可能你就回不来了”，悲伤的里看着他的背影问道，虽然他的背景摇摇欲坠，也仿佛支撑不住多久了。

　　“无论多久我都要找到她，无论多远我都要回到她的身边”智者坚定的回答道

　　长思无语，最后里轻声言道“我代表我的孩子满足你的愿望”，天上降下一道白光，粒子空间穿梭，带着他们来到故国的冷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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