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相求
?? 史家不过一栋二进的宅子,这还是史家兄弟归家后另置的。〔〕兄弟二人将整栋宅子最好的屋子留给了妹妹,又买了一个丫鬟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凤卿歌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廊下摆放着一只炉子,上头正好煮了一锅草药。
“咳咳——”屋子里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史家兄弟不由得一急,也顾不得凤卿歌,快步走了进去。
“嘉嘉,你怎么样了?”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一个略显虚弱的女声传来,声音了带了些许欢快。
凤卿歌心下有些唏嘘,她虽还未见到这位史姑娘,心里已经添了几分好感,听史家兄弟说他们的妹妹十八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这么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长年累月的被病痛折磨,可即便如此还能保持着骨子里的乐观,足见其心性的坚韧。
“大哥,二哥,是有客人来了吗?”
风光卿歌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下有些讶异史嘉嘉的敏锐。
“是啊,嘉嘉慢点,大哥扶你坐起来。”史虎看着粗犷,但是对上这个唯一的妹妹氏素来是最有耐心的。
“二哥,你快去招呼吧,把人晾在外头不礼貌。”史嘉嘉冲着史豹道。
史豹点头应了,这才将凤卿歌请了进来。〔〕
史嘉嘉是半躺在靠窗的一张紫檀木的软榻上,床台上摆放着几盆娇嫩的兰花,屋子的摆饰虽然不矜贵却很是素雅,连着软榻不远处是一张案台,上头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铺着的宣纸上还有一副未完成的兰花图,笔法细腻,惟妙惟肖。
“嘉嘉,这位是凤大小姐。”史虎给妹妹做介绍。
凤卿歌这才看向软榻上的史嘉嘉,她的第一印象便是瘦,那露出薄被外头的手几乎只剩下了一层皮,脸色青白,双眼深陷,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然就这么一个病入膏肓的姑娘,丝毫没有被命运抛弃的自怨自艾,她养兰花,她将自己的屋子布置的舒适素雅,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凤卿歌心下佩服,上前一步道:“嘉嘉姐,你好,我是凤卿歌,是史大哥史二哥的朋友。”
“你好啊,快请坐吧。”史嘉嘉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史虎史豹,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大哥和二哥为了我的身体都魔怔了,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史嘉嘉的心思灵敏,她虽不是武者,却看得出来史虎和史豹同人争斗过,再看他们对待凤卿歌的态度,尊敬有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来定是为了她而来。她最担心的便是两位哥哥为了她拿武力逼迫他人,她终归是要死的,何苦再连累哥哥同人结怨。
“嘉嘉姐多虑了,我跟史大哥史二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凤卿歌喜欢史嘉嘉的性子,也愿意同她说话。
“我还能不知道他们吗?这些天一直想方设法的在找医者,可是我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到了今天也看开了。”史嘉嘉浅笑着道,她面上的皮肤苍白而又菲薄,从凤卿歌这个距离看过去,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青色的静脉。
“嘉嘉,你别胡说,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的很。”史虎很是心疼,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痛恨以前的自己,怎么可以离家这么多年不归家呢?父母离世他们不在,妹妹受这些苦楚的时候也一样不在。
史嘉嘉抿唇一笑并未反驳。
凤卿歌道:“让我给你看一看吧。”说着伸手握住了史嘉嘉的手腕,她先试探着输送医力进史嘉嘉的身体的,发现她体内的经脉似瘀滞住了一般,有治愈力量的医力无法顺畅的游走身体的脉络。
凤卿歌不由得加大了力量,想要冲破那些瘀滞,史嘉嘉却是忍受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到是硬气,哪怕痛的喘不过气来也硬抗着没有吭声,额头布满了冷汗,嘴唇都咬出了血珠子。
史虎和史豹两人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还不敢开口打扰,只扶着史嘉嘉给她打着气。
凤卿歌见那些瘀滞无法靠医力冲破也只能住了手,史嘉嘉在那股力道撤去的时候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
“嘉嘉,凤大小姐,嘉嘉怎么了?”虎豹兄弟不明就里,神情着急。
凤卿歌掏出一颗清心丸喂着史嘉嘉吃了,又在她的胸口轻抚了一阵,她才悠悠转醒。
“嘉嘉,你感觉怎么样了?”史虎连忙端了一盏温水过来。
史嘉嘉却是虚弱的摇了摇头,现在她吃不下任何的东西。
“刚才我用医力试探了一下,发现她的经脉有好几处都塞住了,医力无法顺畅的到达身体的各处。”凤卿歌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她的身体底子太差了,一旦我加大力量,她便承受不住,所以我也不敢放开手治疗。”
这种瘀滞性的经脉对于医者来说确实是一大考验,当然对于患者来说更是一大考验,因为在打通经脉的过程是一个极为艰苦的过程。
“那怎么办?”史虎有些激动,一手钳住了凤卿歌手腕,因为太过用力,凤卿歌的手腕上都青紫了。
“大哥,你先放开凤姑娘。”史嘉嘉连忙出声制止。
史虎这才反应了过来,放开凤卿歌道歉道:“凤大小姐,我没弄疼你吧,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因为在你之前我跟阿豹已经找了好几个医者,他们都说没法医治,你是唯一一个肯出手的。”
对于史虎和史豹兄弟二人来说,凤卿歌便是最后一根稻草,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我没事,他们不出手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要打通嘉嘉姐瘀滞的经脉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他们不敢。”凤卿歌道。
史虎和史豹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救治嘉嘉就必须医者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他们先头找的那些人都不愿意。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软榻上瘦成竹竿的妹妹,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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