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奇怪的任务

　　

　　在讲述我们的故事之前，必须先说明一些问题，为了叙述的方便，也为了我们的读者不至于感到混乱，我们在讲述故事时会将当时的名词统统翻译成今天我们流行的词汇来表达。例如，就拿太阳系的各大行星来说，当时的人们当然不会把它们称作金星、木星什么的，而是有他们自己的称谓，但我们在书中还是把这些行星称为金星木星，这样便于读者们的阅读。火车、轮船、汽车这些现代化的机器设备他们也有自己的叫法，但本书都给统一翻译了过来。

　　当时的度量衡，和今天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为了方便读者们阅读，在本书中还是用米、里、斤、吨、度等现代单位来叙述，大家千万不要误会相隔一万多年的人类居然会使用相同的度量衡。

　　当时的地理名称当然也和今天不同，但是如果都换成今天的称谓，把巴塔尼亚所在地方称为印度，把戈里斯兰所在的地方称为南部非洲，那就有点失去历史典籍的韵味了，因此，在这方面只好麻烦一点，统统按照当时的称呼来叙述，但同时会说明一下这些地方在今天的称呼是什么。

　　还有历法，这也是一个问题。能够制造出*的巴塔尼亚人当然会很轻易地计算出地球的一个回归年究竟有多长，他们很清楚一年有365天多一点，因此他们也是每隔四年就会加一个闰日。他们把一年也分成了12个月，但每月都是平均的30天，多出来的五六天他们会当作全国的假日。在巴塔尼亚，现任国王的生日是最隆重的节日，比年初元旦这一天还要重要。巴塔尼亚人把每年多出来的几天都加在了国王生日附近，比如拉特西斯十一世生于7月20日，那么在每年7月20日之后就会有五天或是六天的全国性假期，而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还是7月21日。

　　巴塔尼亚人没有七天一星期的惯例，他们把每月分成三旬，每隔十天休息一次，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每个月有三个星期，每星期十天，大家工作九天，休息一天。至于时间，巴塔尼亚人也是把一天划分为24小时，每小时60分钟，每分钟60秒。

　　巴塔尼亚人的纪年当然和今天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国家从建立起到我们开始叙述故事为止，已经有327年了，因此他们就说今年是国历327年。同时他们还有另外一种纪年方法，那就是每个国王都会用一种贵重的宝物来作为自己的年号，拉特西斯一世的年号是“黄金”，因此他统治的那些年份就被称为黄金元年、黄金二年、黄金三年……其他国王的年号有的叫白银，有的叫珍珠，有的叫玛瑙，我们所要叙述的拉特西斯十一世的年号是水晶。我们所要讲述的故事就从拉特西斯十一世水晶十三年五月的一天开始。

　　在这一天，一艘巨大的飞艇从巴塔尼亚首都蒂涅尔附近的一个军事基地起飞，向着东方飞去，去执行一项极为机密的任务。

　　巴塔尼亚人还没能制造出飞机，尽管他们已经有了性能还算不错的汽油发动机，但是飞机还是造不出来。实际上，自从当今国王的舅舅，号称“万能思想家”的马格利翁教授担任皇家科学院院长以来，巴塔尼亚人已经有将近二十年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发明创造了。

　　马格利翁院长有一个著名的理论，那就是他认为比重大于空气的无生命的物体是不可能飞到天上去的。尽管在科学院里立即就有人指出，风筝的比重也大于空气，但它也能飞到天上去，但是马格利翁院长丝毫不为所动，而且指出这一点的人很快就从科学院里消失了。这样，马格利翁院长的这一论断就变成了“马氏定理”，堂而皇之地写进了教科书，皇家科学院也从此不会为飞机的研制再去花费一个铜板了。

　　皇家科学院不去研制飞机，民间也没有如后世的莱特兄弟那样的发明家。在巴塔尼亚王国，从拉特西斯八世那时候开始，就严禁民间擅自进行科学研究，如果有人胆敢违反这一禁令，黑衫队的人就会登门拜访你。如果你研究的只是某种新鲜的烹饪方法，那倒还不太要紧，黑衫队收点罚款就会放你一马，但假如你的研究涉及到了声光电化等方面，那就麻烦了，肯定是难逃牢狱之灾了。

　　这样一来，当时的天空就没有了飞机的踪影。戈里斯兰国的科技水平是很低下的，他们只会照搬照抄巴塔尼亚人的发明创造，自己很难有什么作为，一旦巴塔尼亚人没有了发明创造，戈里斯兰人便也同样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这样一来，飞艇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重要武器。因为巴塔尼亚人同样没有研制出火箭，而当时的*又没有实现小型化，块头都很大，每枚核弹都有两三吨重，用火炮无法发射。想要投掷核弹，飞艇是唯一的选择。巴塔尼亚国与戈里斯兰国都拥有庞大的飞艇战队。

　　不过，当时的飞艇也很落后。巴塔尼亚皇家科学院没能研制出氦气的制造方法，飞艇只能使用氢气，而氢气是一种易燃易爆的危险气体，稍不留神就能酿成大祸。尽管已经采取了很多安全措施，但在当时飞艇发生爆炸事故的情况还是屡见不鲜，这样一来，飞艇也就没有办法实现民用，只能是用作军事目的。

　　我们现在讲述的这艘飞艇是巴塔尼亚皇家军队最先进也是最大的“翼龙”级飞艇，这种飞艇是一个庞然大物，以铝为骨架的硬式气囊长度超过了一百米，拥有高达十五吨的载重量，飞行时速一百五十公里。是巴塔尼亚飞艇战队的中坚力量。

　　驾驶这艘飞艇的艇长是巴塔尼亚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奥塔大尉，他全神贯注地握着操纵杆，驾驶着飞艇向着东方飞去。奥塔大尉开飞艇已经将近十年了，是公认的最好的飞行员，但是他深深地知道驾驶氢气飞艇有多么危险，一旦发生事故会造成怎样的惨状。因此，在他每次执行任务之前，他都会和自己心爱的妻子索妮莎告个别，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的，他也一定会认真地嘱咐一番。

　　但是这次飞行与以往不同，在奥塔大尉和他的飞行组接到命令之后，就被隔离了起来，不许与外界有任何的接触，上边说这是保密的需要，他们所要执行的是一次绝密任务，绝不能让外界知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无孔不入的戈里斯兰间谍知道。

　　飞艇上的发动机发出了轰鸣，推动着飞艇那巨大的身躯向着东方飞去。此行的目的地是东洋群岛，所谓的东洋群岛就是今天的菲律宾群岛，在当时，巴塔尼亚人将太平洋叫做东大洋，大西洋叫做西大洋，而印度洋则叫做巴塔尼亚洋。戈里斯兰人对于其他两个大洋的叫法和巴塔尼亚人一样，只有这个巴塔尼亚洋被他们不客气地改称为戈里斯兰洋。

　　当年的东洋群岛上并没有什么文明国家的存在，只有一些原始部落散居在群岛的各处。这里已经被巴塔尼亚王国划为自己的领土，但是没有什么平民到这里定居，只是巴塔尼亚军方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海军基地，用来警戒是否有戈里斯兰的远洋潜艇绕道来袭击。

　　飞艇从蒂涅尔附近的基地起飞，经过两天不间断的飞行，奥塔大尉与他的副驾驶包特中尉轮流操纵飞艇，终于来到了位于东洋群岛南端的海蛇湾基地。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奥塔大尉操纵着飞艇，在地面灯光的指引下，平稳地降落在了基地的起降场上。当奥塔大尉带着飞行组的人员走下飞艇时，他吃惊地发现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皇家海军陆战队士兵向着飞艇跑了过来，然后环绕在飞艇的四周列队站立，将飞艇完全包围了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奥塔大尉轻声对身边的包特中尉说道。这时，他们看到一位基地的高级军官陪同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走了过来，来到了奥塔大尉面前后，那位军官说道：“请问你是奥塔大尉吗？这位是国家保卫队一级分队长米夫先生，从现在起你要接受他的指挥。”

　　国家保卫队就是黑衫队，在巴塔尼亚无人不知黑衫队，也没有几个人不怕黑衫队，在皇家军队里也暗藏着黑衫队的密探，暗中监视着军人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哪个军官无意中流露出对克雷德斯学说的欣赏，那么他很快就会被开除出军队，有的甚至会被关进监狱。因此，像奥塔大尉这样的军人也会对黑衫队感到不寒而栗。

　　米夫队长对着奥塔大尉颔首施礼。巴塔尼亚人平时没有握手礼，也没有拥抱礼，对面颔首一下就是平常的礼节了。他对奥塔大尉说道：“大尉，您的飞艇要多长时间才能再次起飞？”

　　奥塔大尉说道：“长官，我们已经飞行了两天，需要补充燃料，加注氢气，检查设备，同时飞行组的人员也需要休息，我希望能够在明天早晨起飞。”

　　米夫队长摇了摇头：“对不起大尉，我们要执行的是一件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重要任务，不能有任何的耽搁。必须尽快起飞，请问你最快要多久？”

　　奥塔大尉无奈地说：“长官，那也需要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

　　米夫队长说道：“我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们必须起飞。请吧，大尉。”说罢，米夫队长就和那位军官转身走了，而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依然包围在飞艇的四周。

　　奥塔大尉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兄弟们，咱们开始干活吧。”飞行组的人只好忙碌了起来。他们在基地工作人员的配合下，给飞艇加满了柴油，又给气囊里加注了氢气，同时又对飞艇的设备进行了检修，紧赶慢赶地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将再次起飞的准备工作做好了。这时，米夫队长又出现了，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辆箱式卡车，驾车的也是身穿黑大衣的黑衫队员。

　　米夫队长对奥塔大尉说道：“请帮助我们把这辆卡车开到飞艇上去，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运送的东西。”

　　奥塔大尉打量了一下这辆卡车，只见这辆车后面的货箱封闭得严严实实的，车门也紧紧地锁着，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敢向米夫队长询问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能服从命令，让包特中尉引导着这辆卡车开进了飞艇的货舱，然后，几位机械师又将卡车的四个轮子牢牢地固定在了货舱的地板上。

　　紧接着，十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又在一名中士的带领下走上了飞艇。米夫队长对奥塔大尉点点头：“大尉，我们可以起飞了。”

　　“请问飞到哪里去，长官？”

　　“回到咱们的首都蒂涅尔城去。要快，一分钟也不能耽搁。”米夫说道。

　　奥塔大尉立刻回到了飞艇内，米夫队长也上了飞艇，飞艇的舱门牢牢地关上。地面的工作人员则按照操作规程一条一条地解开了控制飞艇的系留缆绳，飞艇摆脱了地面的羁绊，再一次高高地飞起，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飘向了高空。

　　当飞艇上升到了五百米的高度时，奥塔大尉开动了发动机，螺旋桨飞快地转动着，推动着飞艇向着西方飞去。海蛇湾基地在飞艇的舷窗里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了一个亮点。

　　米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解开了安全带，站起了身来，在飞艇的货舱里走了两圈。奥塔大尉让包特中尉接替自己来驾驶，他则来到了货舱内，对米夫说道：“您还有什么需要吗，长官？”

　　“您有红茶吗？如果有，请给我来一杯。”米夫队长所说的红茶其实当时产在非洲（巴塔尼亚人称为南大洲）的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生长在今天撒哈拉沙漠这个地方，而当年这里却是一片草原。这种植物与后世的茶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种，但是它的叶子经过发酵和煎制以后也和日后的茶叶一样，饮用下去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无论是巴塔尼亚人还是戈里斯兰人都很爱喝，所以，我们就姑且称之为“红茶”，因为这种饮料的颜色是深红色的。

　　奥塔大尉说：“我们只有红茶罐头，您知道在飞艇上严禁一切烟火，所以我们没法为您煎茶。”

　　米夫队长说：“那也可以，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于是，奥塔大尉向飞行组的一位机械师示意了一下，那位机械师便拿出了几罐红茶，米夫队长和奥塔大尉还有另外两名黑衫队员每人都喝了一罐。

　　“味道还算不错。”米夫队长说道：“你们飞艇战队的人生活得很不错嘛。比我们可强多了，我们必须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地遭罪。”他望了一眼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卡车，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把话咽了下去。

　　奥塔大尉的心里一直很好奇卡车到底有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便没有再说什么，在舱内巡视了一遍，就找地方休息去了，今夜的驾驶任务由包特中尉的承担。

　　在漆黑一片的夜空里，飞艇的发动机单调地轰鸣着，飞艇以最高的时速向着西方飞去。在舱内，由于夜已经深了，所以大家都有了困意，都纷纷靠在自己的座位上睡了过去，舱内开始变得一片寂静。

　　奥塔大尉睡到后半夜就醒了过来，他不再睡了，因为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他不敢有丝毫的麻痹大意。他揉揉眼睛站了起来，走进了驾驶舱，包特中尉正在全神贯注地驾驶。他看到奥塔进来了就说道：“天还没有亮，您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奥塔大尉说道：“我睡不着啊。”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起驾驶舱内的仪表来。突然，他的目光在一块仪表上停住了，他紧紧地盯着仪表，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嘴里吐出了几个字：“不好，有氢气泄漏！”

　　包特中尉也吃了一惊，急忙凑过去定睛一看，果然在一块显示气囊压力的仪表上，指针在缓慢地转动，这表明气囊内的压力在一点点地下降，而造成这种下降的原因只能有一个：氢气在泄漏。

　　对于飞艇来说，氢气泄漏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也是飞艇失事的主要原因。氢气是易燃易爆的物质，任何一点火花都会使其爆燃，闪电、静电、摩擦都有可能点燃泄漏的氢气，而最可怕的是发动机的尾气，尾气一旦与氢气接触，几乎百分之百会酿成大祸，不知有多少艘飞艇都是因为这一原因而在空中变成一个大火球的。

　　奥塔大尉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立刻扳下了手柄，关闭了发动机，飞艇立刻就悬停在了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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