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果可以，就让我那么彻底地消失……
“花灵，我和你说，这些都是些我平日用的首饰，如果拿出宫去说不定当点银子让你可以和小碧在宫外生活一辈子的。”红鸾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用一个布包了起来，然后塞给了花灵的手里，“花灵，我不妨和你直说，我已经准备离开皇宫，可是若是我在皇宫之中失踪，楚夜冥一定不会放过你和小碧，所以你们还是赶快拿着这些首饰离开皇宫。”
花灵猛地愣住怔住，手颤颤巍巍拿着红鸾给她的首饰，眼眶不禁有丝丝泛红，哽咽着嗓子说道：“……长公主，奴婢不能收你这些东西啊！长公主，奴婢对不起你和小碧姐。”
她抓住红鸾的衣角顺势跪了下来，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落了出来，声音有丝丝颤抖，“长公主，奴婢是奉陛下来监视公主的，而且，奴婢自从来到公主身边之后就开始将公主行踪告诉陛下，甚至公主怀有身孕的事也是奴婢告诉陛下的，所以才会才会来这里，奴婢真的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红鸾的声音淡淡的，看向花灵的目光并未一点怪罪的意思，只是风轻云淡到了极点，“楚夜冥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派一个人来我身边，我只是看穿但不说穿，况且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必如此。”
窗外，弋阳余晖轻笼香闺，窗户上的玉锁被照的发出幽冷的玉光，树叶簌簌飞舞，勾起秋意冷乏，残花落暮。
小碧轻轻地走进房内，手里拿着一封看上去恍若尘封已久的信，缓缓呈起递给红鸾，眼眶之中不禁泛起了红丝。只可惜，她什么都讲不了，只能用眼神紧紧地看着红鸾。
“小碧。”红鸾轻轻地唤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接过小碧手中看上去年代已久的信，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从小就一直在我的身边，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反而让你为了我而受罪，这是父皇留给我的金牌，你们可以拿着这个金牌出皇宫，要走你们就快走，不然一会儿楚夜冥回来，你们就哪儿都去不了了。”
橙色的金牌金光闪耀，一根红色的绳子将金牌的一端栓圈起来，金牌上刻出张牙舞爪的飞龙图腾，威严非常。
忽然，房间的门别人猛地推开，红鸾条件反射地将信和金牌塞进怀里，然后惊诧地看着门口那位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是你。”她仿佛又丝丝怔惊地开口。
没错，是她。
一身湖蓝色丝织粉纱摇曳流仙裙，外披月白色细纱外衣，三千青丝长及腰间，用一根金簪固定于头上，脸上粉黛略施，却是略显苍白，明眸皓齿间一抹略显浅淡的笑容，纤细的身形恍若轻轻便会消失。
她叫喜儿，红鸾恍惚间想起了这名儿。
病若西子胜三分。她是楚夜冥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宫中传言她是楚夜冥夜夜耳鬓厮磨的枕边人，虽然楚夜冥未给喜儿一个身份，可是楚夜冥的身边除了喜儿并为其他人，暗地里，怕是皇宫中人早已将这喜儿奉为主子了。
“奴婢给张公主请按，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弱不禁风的喜儿缓缓低下身，给红鸾行礼，哪知红鸾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样并未让她起身。“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没有人告诉喜儿你给本宫行礼时可以只下半礼吧？”红鸾轻笑地看着喜儿半跪的身体，素手轻轻抚上手腕。
这个时候，她却来了，怕也是来意不善吧……
喜儿淡淡一笑，然后缓缓跪在地上，没有丝毫
不满地说道：“奴婢叩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免礼吧。”红鸾素手一抬，喜儿缓缓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印着一丝虚弱。
然后，喜儿对着红鸾淡淡一笑，轻声说道：“长公主，陛下今日出宫的时候交代奴婢一件事，这昭太后向陛下提起去白山寺清修，陛下也答应了，所以今早交代奴婢带长公主去礼佛词去看看昭太后，叙一叙母女之情。”
白山寺清修！楚夜冥明明是将她身边对她有利的人全部送走，好对付她一个人！只是她已经准备离开皇宫，去见昭太后就当是分别吧！红鸾有丝丝恍惚地思附着，却不曾见到喜儿眼底的阴险。
红鸾淡淡一笑，从怀里拿出刚刚慌忙塞进怀里的金牌走到花灵和小碧面前说道：“那些东西你们就多买一点，爹娘常年看不见你们也怪想念的，此次出宫你们就多住一些时日再回来。”
花灵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金牌心猛地一滞，正像要说什么却猛地被小碧拉着，然后仿佛僵硬一般地缓下身子说道：“……奴婢多谢公主赏赐……”
小碧和花灵拿着红鸾给她们的首饰离开了红鸾阁。
“长公主对手下的人还真是慷慨！”喜儿笑的看着红鸾，那一双杏目中是仿佛沾染了恶毒的诡异。“走吧，本宫还有事情。”红鸾并没有回答喜欢的问题，还是走出了房间。
楚红鸾，这一次我一定要你死！
她身后的喜儿一脸狠毒，病怏怏的模样却仿佛是有无尽的狠毒。
枯藤老树昏鸦伴清坟，枯黄色的蔓藤缠绕着宫苑墙壁的四周，暗黄的树叶不停地自树上凋谢，一阵风吹过，引得黄叶簌簌飞舞，恍若蝶舞。
红鸾看着清冷幽静地佛堂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身后的喜儿冷冷一笑，素手拿起丝裙的裙摆然后跟着红鸾走进去，进去之后，转身将佛堂的门猛地关上。
猛然响起的关门声让红鸾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喜儿，幽暗的佛堂内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的喜儿的脸颊忽明忽暗，“……你是故意骗我来这里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红鸾看着面无表情的喜儿。
“呵，长公主现在才发现吗？那你未免太愚钝了”喜儿笑得嘲讽而冰冷，丝毫没有平时柔弱的样子，染着红色豆蔻的手指轻轻掩上樱唇轻笑，眼眸中波光流转，“喜儿以为长公主什么都知道了，感情长公主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烛火在幽暗沉静的佛堂里跳跃，墙上投下的烛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摇曳不定，淡淡的香味弥漫在佛堂里，恍若烟雾缭绕般迷离、模糊。
“……你这话什么意思？”红鸾看着面前的喜儿，心中猛地不安，有丝丝惊揣不安在血液里猛地炸开，太多支淋破碎的画面从脑海中猛然出现然后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突兀在脑海中，仿佛要刺穿的红鸾的脑袋。
一切她都已经知道不是吗？她和楚夜冥的纠葛，上一辈的纠葛……究竟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知道你的父皇为什么死得那么突然吗？”喜儿看着红鸾，眼神如同毒蛇般邪恶，“……他啊……是被你害死的……”
他啊……是被你害死的……
红鸾的脸色梦的苍白，茶色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喜儿，樱唇轻轻一动，“……你、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怎么？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那我不介意告诉你，你父皇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夜冥在他每日的膳食中加了一味名为‘无鸠’的烈性慢毒。”喜儿看着红鸾猛然震惊的脸色娇柔一笑却是恶毒无比，接着说道：“你就是一个傻瓜，夜冥知道楚文帝有意将你嫁给姬无殇之后就一直给楚文帝服用‘无鸠’，他根本不想当皇帝，可是他还是为了你登上帝位！可是你呢！你居然要嫁给姬无殇！我真的不懂那个冰冷木纳的男人究竟是哪里可以比过夜冥！楚红鸾你真的是眼睛瞎了吗！居然就这么丢下——”
“够了！”红鸾猛地打断喜儿的话笑得苦涩，手却狠狠抓住喜儿的手，“你知道什么！你究竟知道什么！你凭什么可以站在这样说我！”
喜儿猛地甩开红鸾的手，将红鸾甩到了地上，慢慢踱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夜冥会忽然对你那么坏吗？！因为他知道了一件事！他知道他的父母是被你的父母害死的！他知道你是他仇人的女儿！你是这么以为的吧？哈哈哈……你真是傻瓜，夜冥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恨你，他根本不在乎他的父母，他只在乎你！可是你呢！你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在那个时候离开他，让曳魑有机可乘地伤害他！楚红鸾，你才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人！”
红鸾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地看着几近疯狂的喜儿，想要反驳却毫无力气。
忽然，喜儿平静了下来，脸色苍白却不去看红鸾，只是淡淡地说道，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曳魑给他身上种了一种盅你知道吗？那种盅会渐渐迷失人的本性，让人渐渐忘记心中的温暖，让人变得冰冷残酷甚至残忍，我每天会把给他服用的镇定的药剂，可是只能救的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如果被曳魑发现恐怕会给夜冥服植入更厉害的盅，倒时候——”
幽暗的佛堂里忽然出现一声轻响，一袭暗红色魅影从黑暗之中慢慢走来，魅生的浅笑仿佛可以生生震住人的灵魂，“我说我的盅怎么会在楚夜冥的身上不见效，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在帮助楚夜冥，喜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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