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阁藏春，闲窗锁昼，画堂无限深幽

　　籇香烧尽，日影下帘钩。无人到，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

　　大楚皇城的首都景阳是繁华的，各种各样的小商贩在街道的两旁摆着摊子，不断地吆喝过路的人来买他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是快乐而满足的，他们自己劳动满足自己的需求，日子过的富足而快乐。

　　而红鸾从来不需要去用劳动获得一切，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红鸾才发现，她这一生存在的迹象发现都是在楚夜冥的身边。

　　那个皇宫埋没了人性，没有人会在里面过得快乐，人人都带着面具，甚至是她！

　　“公子，买一个玩具回去送给令公子吧。”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拉住了红鸾，将一个拨浪鼓塞到她的手上，“这个很便宜的，才五文钱。”

　　拨浪鼓。红鸾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拨浪鼓，心重重地锤了一下

　　残阳染红天空，鲜艳的红霞宛若红鸾鲜艳的红衣，如血的残阳，如血的红衣。

　　小小的红鸾奔跑的跑进了红鸾阁，手里拿着一个竹子做成的球，“冥儿，这是我答对了问题，父皇赏我的球，说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躺在贵妃椅上的楚夜冥头也没回，直接说道：“藤球。”“对对，就是叫藤球，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红鸾走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贵妃椅，却看见楚夜冥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

　　红鸾夺过楚夜冥手里的波浪鼓立马跑开了，“拨浪鼓，你都那么大孩子还玩小毛孩玩的东西，你羞不羞啊！”楚夜冥立马追了上去，想要夺回红鸾手里的拨浪鼓。

　　谁料想，红鸾脚下不注意狠狠地摔在地上，拨浪鼓摔出门外，鼓面被摔得出现一个洞。

　　楚夜冥拾起坏掉的拨浪鼓，冷冷地看了红鸾一眼，然后慢慢走出红鸾阁。

　　姬无殇回头看到红鸾盯着一个拨浪鼓怔怔出神，立马走了过去，“……喜欢拨浪鼓？”红鸾怔怔点了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拨浪鼓。

　　冥儿曾经为了那个拨浪鼓正正生了她一个月的气，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拨浪鼓是她母妃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她想，冥儿虽然很冷漠，可是他的心情却渴望温暖，不然不会为了一个拨浪鼓生她那么久的气。

　　她想，冥儿一定很在乎她，不然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地原谅她。

　　她想，冥儿已经成了她生命的重心。

　　姬无殇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妇人，立马带着红鸾离开了。

　　风雅阁。阁如其名，附庸风雅。

　　这里是文人的聚集地，这里是景阳最大的茶楼，这里是皇亲国戚最爱来的地方。

　　淡淡的茶香流溢在整个楼里，清雅的茶香仿佛可以安抚人心，风轻轻吹拂起窗台上的常青藤。

　　一个别致的雅间，三杯两盏淡茶，人的一生若是可以如此，夫复何求？

　　“公主真的愿意嫁给末将？”姬无殇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红鸾。

　　她的微笑依然温暖，她的容貌依然绝美，她完美得找不到一点缺陷。

　　红鸾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淡静地看着姬无殇，“莫非将军有了心上人，所以不肯娶红鸾？如果是，红鸾不介意将军纳妾。”

　　根本，不在乎。又何来，介意。

　　“不是，公主心里没有末将，末将不希望公主毁了一生幸福。”姬无殇的喉结动了动，有些僵硬地说道。

　　幸福。红鸾淡笑，唇齿间有一抹淡淡的苦涩，“皇室的人没有资格选择幸福。”

　　更何况她要的幸福，没有人能给的起。

　　沉默降落在雅间的一隅，淡淡茶香缓缓流动。“……公主，是为了皇上？”姬无殇终于问出今天他最想问的话。

　　茶水一倾斜，倒在了红鸾鲜红的锦袍上，“不全是。父皇的遗旨我岂能不循，做为大楚的子孙任务就是保护好大楚的江山，姬将军，你认为红鸾有选择的权利，又或者可以撇开这江山万里于不顾，逍遥天涯。”

　　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子不是吗？可是，我喜欢你，所以不想你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姬无殇看着红鸾。

　　茶水可以不明白人生，可是它却描绘了人生，苦涩和甘甜怎么可以如此相互抵触地出现在舌尖。

　　“时候不早了，红鸾该回宫了。”红鸾站了起来，杯茶水溅到的地方变得有些诡异的红。“我送你。”姬无殇跟着红鸾走出了风雅阁，手中沉绿色的刀和沉绿色的眼珠闪着冷漠的光。

　　红鸾没有拒绝。

　　黑幕弥漫着天空，淡淡的夜雾扩散在空气里，树叶在红鸾的头顶疯狂地摇曳，恍若触手可及的噩梦。

　　风缓缓吹过，姬无殇的眼底有鹰一般锐利冰冷的光芒。

　　“到了，多谢姬将军了。”红鸾回头看着姬无殇。

　　姬无殇的沉绿色的眼珠看着红鸾，忽然猛地抱住她，冰凉的唇吻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猛地放开她，默默离开。

　　红鸾怔惊地看着姬无殇已经离去的背影，纤细洁白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然后转身走进了红鸾阁。

　　沉寂的夜空，微弱的月光，红鸾好像听到了某中声音，那声音可以凌乱她原本平静的心跳。

　　树叶在头顶疯狂地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夜风冰冷而刺骨，似乎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大片大片洁白的鸾花在的头顶盛放，仿佛又下起了漫天大雪。

　　有一个身影从夜雾中缓缓走来，绣着金纹的黑色龙袍仿佛敛聚了世上所有的冰冷和邪魅，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糍糍——”的声响，那声响仿佛可以凌迟红鸾的心。

　　冰冷的身影在一点点的靠近，仿佛带着来自山谷的寒风。

　　夜风缓缓在她和他之间吹过。

　　“朕的皇姐和姬将军玩的很开心吗？”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将红鸾拽进了红鸾阁，将所有的宫女和内侍都赶了出去。“玩的很开心吗？”楚夜冥的手抚上红鸾细腻的肌肤。

　　红鸾脸色苍白，头一歪将楚夜冥的手躲了过去，“你是皇帝了。”

　　楚夜冥原本冰冷的眼底像是覆上层层寒霜，手掐住红鸾纤细的脖颈，“所以你要离开朕了？如果你离开信不信朕就这样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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