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拜见

　　

　　次日。

　　“娘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萧祁宸不紧不慢地从暗室走出来，看着床上面目清醒的小小人儿，浅笑自若地问道。

　　“妾心自当似君心。”月轻言微笑，“夫君可曾安好？”

　　萧祁宸勾起唇，对上月轻言的视线，道，“娘子好，便就好。呵呵，还是快些唤人来帮娘子梳洗罢，等上片刻，娘子还有一关要过的。”

　　月轻言点头，合了合艳色里衣，自床上跳了下来。

　　“如霜，似画，进来，为少夫人打点洗漱。”

　　萧祁宸朝外唤了一声，话音刚落，就听得两个脆生生的声音应道，“是。”

　　不过须臾，两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就各自端了一手的东西走了进来。走到月轻言面前，稍稍停下了脚步，端着脸盆和漱具的小姑娘首先开了口，“请少夫人洗漱。”

　　月轻言没有答话，径直走了过去，含了一片颜色翠绿的草片于口中，然后就着杯子漱了漱口。接着，拿起帕子，仔细地为自己拭了拭脸。

　　刚梳洗完，这边的小丫头退了下去，另一个小丫头走上了前来，略略放低了手中的托盘到月轻言面前，才恭恭敬敬地道，“少夫人，请更衣。”

　　月轻言眉眼微转，也没有看萧祁宸，只是径自转身走开了。那丫头一愣，随即却也是明白了，机灵地跟着月轻言，走到了内室的屏风之后。

　　帮着月轻言穿戴好衣物，就着屏风后的梳妆台，小丫头又利落地给月轻言绾起了发。素白的小手在如墨的发中穿梭，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髻。

　　随手选了几朵好看的发饰点缀上去，却又好像发现少了点什么。正拨弄着面前的首饰盒，但没料月轻言在此时却是来了口。

　　“用这个吧。”

　　小丫头低头，看见月轻言小小的手心里，赫然显露着一枚小小的珠花。

　　莹白的色泽，微微却泛着妖异的红芒。虽然看得出并不名贵，但是却是极精巧的。

　　点了点头，将珠花取过，轻巧地别在了发间。那一瞬间，小丫头看见月轻言突然弯了眉眼。笑得温柔如斯。

　　“你叫什么？”

　　小丫头闻言，受宠若惊地抬了头，对上月轻言那似是能勾魂的琥珀眸子时，又垂下了眼，结结巴巴地道，“奴……奴婢似画。”

　　“似画么？”月轻言念着，蓦然笑眯了眼，“姐姐的名字真好听。”

　　“呀……”似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可爱的苹果儿脸微微泛红起来。

　　“娘子，都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还没有好么？”

　　室外，一道温润中略带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月轻言和似画的交流。收回自己的思绪，月轻言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方才啜着一丝淡笑，走了出去。

　　听到了内室的动静，萧祁宸才抬头。

　　眼前闪过一道亮色，让他不由得细细打量。

　　虽是出了嫁，月轻言却依旧是梳着姑娘的发式。不多的发饰中，一朵略显妖异的珠花显得格外显眼。配着这个孩子似是天真无邪的样子，显出一丝怪异的和谐。

　　亮粉的纱裙层层叠叠将小人儿的身子裹住，边界点缀的蕾丝也给她增添了独属于孩子的可爱娇憨。小人儿的五官本就长得极好，如今这么一瞧，倒是越发的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般惹人喜爱起来。

　　面前的小人若是与自己那个，被娘亲所喜爱，所选择的妹妹想必，怕是也不遑多让了吧？

　　呵呵，倒是忘了，她们，本就同属一派呵。

　　“夫君，轻言已经好了。时候不早，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莲步轻移，月轻言看着萧祁宸，无波无澜地开口道。

　　“如此，甚好。”

　　萧祁宸微眨了下眼，笑吟。

　　双眸对视，有什么一闪而过。

　　好戏，要开场了罢？

　　前厅。

　　“姑妈，这都什么时候了，表哥和那个贱……表嫂，怎么还不来？”

　　这厢，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打扮地极美的钱莺，巴巴地看着厅外一上午，终于忍不住回头问起钱姨娘来，“他们也太没规矩了！”

　　钱姨娘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凤眼扫了一圈周围的夫人姨娘后，才似笑非笑地对着钱莺道，“莺儿，宸儿和月丫头新婚而燕，晚一时也是情有可原，你急什么？”

　　“但是……”

　　“还有，莺儿，你今日是怎么回事？”钱姨娘打断钱莺的话，美眸一眯，道。

　　“什……什么？”钱莺皱了皱眉，没有反应过来。

　　“姑妈是问，你今儿个怎么着了件大红的衣裳过来了？”

　　“我……”钱莺唇儿一掀，刚准备说话，但对上钱姨娘那有几分阴毒的眸子，才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不敢出声了。

　　“莺儿不知道么？这红色衣物，在新婚第二日，新嫁娘的平辈是不得穿的。怎么？你是皮子紧了，想让姑妈动家法不成？”

　　“姑……姑妈……您，您莫气，莫气，莺儿这就去换衣，这就去……”钱莺看着钱姨娘阴沉的神色，知道自己一时小气可能坏了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忙起身，结巴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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