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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氧气,我冷


  因为后背突然受力,钟鱼身体往前倾,摩托车猛打方向从他跟前拐了过去,骑车的人回头大骂了一句:“靠,找死是吗?”

  我将钟鱼抱紧,他站稳后冲已开过去的摩托车,扬起手里的公文包,醉醺醺地大声挑衅:“我找死,你敢撞吗?”跟着回头看了眼我,口齿不清地说道:“嘿,你是谁啊,抱着我干嘛?”

  我顾不上跟他扯皮解释,见前方绿灯正好亮起,赶紧拉着他过马路。

  “氧气吗?”钟鱼脚步沉重又缓慢,走到一半时认出了我,抽出了手,踉跄地退后两步,说:“你别管我啊,我自己会走的。”

  我甚是无奈,钟鱼喝醉不像我那般安静,有时会耍酒疯,我很早以前就领教过一次。我生怕他这会就在马路上耍酒疯,拖着他将他往对面带,边走边说:“我知道你会走,过完这个路口你就自己走。快点,一会红灯了。”

  钟鱼被我半拖半拉地拖过马路,我见非机动车道上自行车电动车也不少,遂干脆将他拖回到了酒店大堂,扶到沙发边。

  他一挨到沙发就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高挑的身形连占了一排位置,毫无形象可言。浑身散发出来的酒气令周围人纷纷皱眉捂鼻,更甚至有人还用问责的眼光看我。

  我叹了一口气,本不想管他的,可这下又不好意思就这么一走了之,遂蹲下来,拍拍他的脸说:“钟鱼,你订房间了吗?订房间了吗?”

  钟鱼迷离着眼神,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我略微犹豫,从他公文包里摸出了钱包,跑去总台咨询。可当我打开钱包,递出他的身份证时,跟着身份证一同从钱包里掉出来的一张照片令我发了怔。

  那是曾经我们的合影,我们各自噘着嘴唇玩亲亲,做着所有热恋期间男女朋友会做的脑残事,并记录下了那一刻。同样的照片我也有,一直保留到我答应嫁给江树之前,才将它连同其他记录着我们曾热恋过的东西都一起丢掉了。如今突然面对,我除了发怔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总台服务见我愣神提醒道。

  我回神过来,顺手将那张照片捏在了手心里,递出钟鱼的身份证说道:“麻烦帮我看下他有没有在这订过房间。”

  总台恭敬地接过身份证,片刻回复道:“这位先生预订过,在1206号房,现在需要开房吗?”

  “嗯。”我指指沙发上的钟鱼,说道:“他喝多了。可以帮个忙把他送回房么?”

  总台朝沙发处看了一眼,拿起对讲机开始呼叫同事过来帮忙。

  我舒了口气,又找出自己的身份证递出去,她顺道就把房间开在了一墙之隔的1207。我把钟鱼钱包还回去,替他拎着包,跟在两名保安的后面将烂醉的钟鱼送回了房间。

  保安误以为我们是亲近的关系,放下人就走了。钟鱼被这一番折腾,刚一仰到床上就探身一翻,在床边出吐了一大堆发酸发腐的呕吐物。

  浓重的气味顿时散出,我的胃里仿佛也跟着翻滚起来,冲到洗手间找出条毛巾把那堆呕吐物给盖了上去。

  “水……水……”钟鱼喃喃不清地叫道。

  我忍住对气味的不适,拧开房间里的矿泉水把他扶起靠在床头,把水递到他手中。他没拿稳,或者说压根就没拿,倒在了自己的西装上。

  我无语到了极点,夺过矿泉水放在一边,掀过被子替他擦了几下,可是他胸前还是湿了一大片。我于是又帮他脱了西装,小心喂了他几口水,不住提醒道:“你别咽下去了,先漱漱口。”

  他含着一大口水,停了足足了好几秒,在我真怀疑他会直接咽下去时,他总算不负期望地吐了出来。

  我舒了口气,拧了湿毛巾给他洗了个脸,冰冷的触感唤回了他暂短的清醒,他仰头睁着离迷血红的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充满了情绪。

  我心里头一阵慌乱,倏地反省起自己的行为,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跟他已没有了任何瓜葛,我爱的是江树,我干嘛还要这么照顾他?

  我像是触电样地将毛巾盖在了他的脸上,挡住他的视线,起身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跟着落荒而逃。

  回到隔壁房间,我洗了个热水澡,散去身上隐约可闻的酸腐味后,慌乱的心思这才安定下来。

  出浴室时,江树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轻松地告诉我他举过三次牌,但最后没有拿地。完了问我在干嘛,听出我话语里的鼻音忙紧张地叫我先买点药吃。

  我说:“现在药可不能随便吃。”

  “这哪是随便吃,你是感冒前兆,早期吃点药省得后面人难受还要打针照样吃药。”江树谆谆道,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有八婆的潜质,我说几个字,他能回复了我几十个字。

  我嘴角不觉扬起,算算日期我这几天中招的可能性比较大,撒娇说道:“我不想吃药,万一我昨天中招了呢?吃了药会对宝宝有影响的。”

  “啊……”江树恍然,又无措道:“那你要怎么办?要是严重起来……”

  “我多喝开水就是。不会有事的。”我打断道。

  江树无奈地笑道:“行,不过要是严重了,就吃避孕药吧,等身体再养一阵子,我们再要也行。”

  “好。”我点着头答应。

  江树怪叫着叹了口气,结束了正题,散漫着语气问我:“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我笑道:“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床上,抱着你的枕头,突然间感觉孤枕难眠。”江树说这后半句时,声音仿佛是从喉咙眼里发出的一样。我几能想像他此时的别扭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江树不满我的笑声,声音严厉了些许,不过能听出他的玩笑与佯装。

  “我啊……,我不告诉你,你猜我有没有这种感觉?”我笑着回他,满心的浓情蜜意。

  正当我说完这句话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边听着江树私密的调笑,边走去开门。可当打开门后,一个带着酒气和酸腐气的身体顺着门扑了进来,我本能地惊叫一声,江树随即紧张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杨淇?”

  我懵了下,不敢移动被钟鱼压着的身体,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江树的紧张,纠结了好一下,决定对江树撒这个谎,可不等我把谎言说出口,钟鱼已在口齿不清的发音:“氧气,我好冷。”

  我的大脑顷刻间当机,江树在那边停顿了好几秒,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和急迫在逐渐升起,但他还是极力压了下来,低声问道:“杨淇,你跟谁在一起?”

  “没谁。你听错了。”我没也没想地矢口否认,谎言顺口而出,用力将钟鱼往门外推。

  钟鱼发出几个混沌不清的音节,被我推得退后两步,身体撞上了门反将门关了起来,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江树随即大了声音追问,紧张里透着不满,更透着关心:“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望着顺着门滑倒下来的钟鱼,无语望天,对江树诚实道:“是钟鱼,我刚在药店碰上他的,他喝多了……”

  我说着说着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这情景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即使我们在药店碰上,即使他喝多了酒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头江树安静得仿佛不曾在跟我通话,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他喝多了,又跟我同住在一个酒店,我就顺便领着他过了个马路,把他带回到酒店,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知道我的房间的。我这就喊服务生来,把他弄走。江树,你别生气,我跟钟鱼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就这把他弄出去。”

  我嘴上这么说,行动却在等着江树给予的肯定,希望他能说一句相信我之类的话,但他没有,在经历了犹如凌迟的几秒后,他只问了我所在宾馆和房号,便挂掉了电话。

  我对着手机连叫了三声江树,确定是真的断了线,一颗心顿时慌得七上八下。回头看到已倒在门边的钟鱼,真恨不能冲上去踢上几脚。

  “起来,你少给我装醉,起来!”我揪着钟鱼衣领,泄愤般使劲摇晃。

  钟鱼哼哼两声,抬了抬眼皮,冲我露出了一点笑意,迸出几个字:“氧气,我冷。”

  “冷你跑出来干什么?冷你不会躺床上盖被子?起来,起来。”我放弃了揪他的衬衣,改成拉他的胳膊,可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任我一再使劲都无济于事。

  我泄了气,干脆捉着他的双脚往房里拖了拖,留出开门的一点缝隙后,抱了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收拾东西从房里跑到大堂又重新开了一个房间。

  我换好房间,一连给江树打电话五通电话,每打一通心都不觉地往下沉,我相信江树是真的爱我,所以更害怕他会误会。于是当第六通电话打通时,我不等他开口急忙就道:“江树,我换了房间了,我在1215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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