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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节 别进去,她会骗你的


  我好不容易坚定下来要离婚的心思,在面对江树如此冷静对待的这一刻,突然间变得走了味。

  “还不够么?”江树见我不放手,又问。

  我真是恨死了他这种平淡无波无欲无求仿若心死的态度,我松开手抹了把泪说:“江树,你误会我了。”

  “误会你了,你不离婚了么?”他问,声音依然平静,没有悲,没有喜。

  我摇头,本能地辩解:“不是,我并是不想要你的钱。我哥哥虽然那么说,可我从没有那么想过。”

  “是吗?”江树陡然笑了下,可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在收敛后他平静的神情下已渐多了一抹冷硬,如果先前只是无欲无求的心死,那么这个笑容之后便是浴火重生满身戾气的复活。

  “你没有过错,即使不曾为江家赚过一分钱,我也该给你离婚补偿。更何况,你还为‘杨树’出过力。我之前不答应,只是还没有考虑清楚该给你多少才算合适。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下,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会同意的。”江树平静说完,眼神漠然而绝决地扫过我,直挺地背影朝着电梯而去。

  我犹如遭遇遗弃的小孩,站在原地,望着他一步步走远,无力地任由慌张铺天盖地地将我淹没。我叫嚷着的离婚,在他说出同意两个字时,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可我的心却因为这两个字,变得飘飘荡荡没有方向。

  “叮咚”的电梯门声响起,江树迈进了电梯,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拔腿朝他追去。

  电梯门在我面前关上,他冷硬的面容随之前消失。

  下一刻,门又开了,他站在里头,仿若冰雕。

  “小姐,你进来不?”一个声音传来。

  我才发现电梯里还有其他人,用力地替我按着开门键。

  我踩进去,沉默地站到江树身边。

  等到他出门时,我转醒过来,才发现他并不是下到了一楼,而是上行到了顶楼的特殊病房。

  莫大的恐怖朝我袭来,我眼见着他一步步走向苏瑗所在的病房,高大的背影带给着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静和从容。我感觉身体里面某一部分正在被无情地剥离,他是真的决定了要同我离婚,才会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地上楼找苏瑗。

  江树来到了苏瑗门口,没有丝毫迟疑地抬手敲门。我的脑子里陡然空白,不作他想地冲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别进去,她会骗你。”我望着他,眨着酸涩不止的眼睛。

  江树双眸扫向我,冷漠的神情里渐渐染上了些许玩味,不等他开口说话,病房门已经打开。

  “别去,江树,她会骗你威胁你!”我张手挡在门口,无视后方开门的是谁。

  “刘姐,是江树吗?”苏瑗惊喜的声音从里传出。

  身后的经纪人“嗯”地应了一声,听到里头苏瑗发出的细琐动静,忙返身回去:“姑奶奶,你给我躺好,别下床。”

  “她在骗你的,她能下床,她没有受伤,她真的没有受伤……”我依然挡在门口,仰着头急切地向江树阐述着我听来的壁角,指控着苏瑗的不诚实。但这一刻我却弄不清楚自己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江树漠然地望着我,听到我的这些话,唇角微微动了下,拉开我说:“麻烦让开下。”

  我的眼泪倏地滚落,江树已从我身边走进了病房。我僵着身体两秒,猛然转身,又冲了上去,声音也不觉间变大:“江树,你不许到这里来!她是在骗你,她压根就没受伤!”

  “小姐,你在乱说什么?没受伤我们干什么要躺到这里?”经纪人严厉地出声反驳我。

  我顾不上回应他,只怔然地望着江树,期望他能相信我。

  “江树……”苏瑗适时地发出一声,即温柔又孱弱。

  我扭头,看到她正半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上方的点滴已滴了小半。

  “苏瑗,你在撒谎。你根本就没受伤。”我说着冲了过去,揪起她的被子就要掀开,就要戳穿她车祸受伤的谎言。

  突然间,一个身影比我更快地压在了被子上,一路冷漠的江树陡然间暴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猛然受惊,随即松开了手,捂住了耳朵。

  “出去。”江树声音又平淡低沉了下来,似乎刚才那一声并非由他发出。

  我怔忡地望着他,他的双眸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冷厉,说明他十分清楚他在做些什么。我松开捂耳朵的双手,连我自己也搞不懂,我此时不住地点头是什么意思。

  “你会后悔的,你个傻瓜。”我像是告诫,又像是嘲讽,眼泪滚落,说完转头,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

  下到一楼,走过花坛时,我在江树先前从过的那把长椅上坐了小会,这短短十几分钟,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灾难。我的情绪起起伏伏了好几次,等到静下心来回想,我才发现就在这短短十几分钟里,我已变得对离婚没了恐惧。

  意识到这一点,我先是惊讶,然后便是了然,最后只能苦笑,抑制不住地苦笑,笑到飙泪。

  从医院打了个车回到小区,24小时营业的网吧里头依然热火朝天。我进去叫了两听啤酒,开了一台机子,一口气灌下一听,然后从邮箱里调出我的那份离婚协议,怔忡地看了许久,却不知道该加上些什么。

  我给杨圹打电话问:“我们三个要想一辈子衣食无忧,大概要多少钱?哦,对,还得再加上舅舅家四口子。七个人,要多少?”

  杨圹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咬牙道:“你真打算离了?”

  “嗯。”我重重点头,拉开另一听,喝了一口。

  “你就拿你自己该得的,其他人你不要管。”杨圹叹息一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挂下电话,在键盘上敲下,江树需一次性支付给杨淇离婚补偿10000元整。然后,对着后面的一排零数了好几遍,发现有点重影,又放大到初号,然后手指一个个点过去,又掰着指头个十百千万地对照了一遍,确保我提出的是一个万元整数,按下了保存,把它添加成邮件附件,主题上标明‘急用钱速签’并把它发送了出去。

  下机时,我顺道又拎了两听啤酒,付了两块上网费,跌撞着出门。

  回到家里,打开电视,边喝啤酒边目不转睛地看了半集抗日战争片,在死伤无数的结局后,屏幕里陡然跳出了一片青绿,一粒种子在阳光雨露中疾速地长成一棵直拔苍秀的树。我木然的双眼里陡然流出泪,一头栽倒在沙发里,醉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头已是日上三竿。看下时间,我吓了一跳,连忙洗漱把自己里里外外倒饰一番,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宿醉的疲态。

  索性给陈枭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弟弟生了病,我要请几天假。也不知道陈枭图我哪一点,竟然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我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下,赶去了医院。住院部楼下的收费窗口,杨圹正在跟人说着什么,我走近过去,只听他在问:“什么时候交的?谁替我们交的?”

  对方回答:“凌晨时交的,不知道是谁,昨晚不是我值班。”

  “交了多少?”

  “一万块。”

  “哦,好,谢谢。”杨圹缩回了脑袋。转身看到我,愣了下说:“你怎么是这幅鬼样子?”见我嗤之以鼻又纳闷道:“杨絮的住院费有人替我们交了。”

  我点头,除了江树,还会有谁?或许他已经看出我邮件里说的急用钱指的是什么。如此也好,否则我拿着那一扎,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

  “你知道是谁吗?”杨圹问道。

  “不知道。管他是谁,先用着再说吧。”我笑道,挽上他的手回了病房。

  之后整整一周,我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婚姻破灭让我越发体会到血缘的珍贵,对杨絮照顾得无微不至。令他好几次蒙生就这么一直病着也挺好的荒诞念头。

  这期间陈枭来看过一次。而钟鱼自知道后几乎天天都来,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弄得我们十分不好意思。

  等到出院的这天,杨絮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二姐,我姐夫呢?”

  “他可能比较忙吧。”我边收拾东西边回,手上一刻也不停。

  杨絮失望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问道:“二姐,你有没有告诉我姐夫,我住院了?”

  我点下头:“你姐夫知道的,你的住院费就是他替你付的。”

  杨絮这下死了心,相信江树是真的太忙了。

  把杨絮送回学校后,我径自去了公司。一进公司,就看到一大片电影海报,苏瑗张扬又略显狠决的打女造型一个接着一个,像拉条幅一样晃得我眼前发黑。

  我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包去隔壁跟陈枭打招呼,敲门进去,却见沙发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与陈枭相谈甚欢。

  陈枭见到我,笑得十分怪异,冲那个身影道:“杨淇来了,你有啥特别要交待的赶紧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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