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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病症百出 上


  

  闹市骑马,惊吓无数路人,那传令兵显然是罔顾伤及无辜,打马行过,掀翻了不知多少路边摊,更有妇孺跌倒,夹杂啼哭声,顿时混乱一片……

  杨青禾不知觉的抬手摸了摸脸,蜡黄色的脸,是用了草汁混凝润水浸泡过的,她连脖颈都细致涂抹了,穿了一身男子的长袍,乌发高束,带着发冠,细瞧有些像贫农,又有些像落魄少年。

  慢慢悠悠的转身往回走,杨青禾不急着现在出城,城外大道小道,一览无遗,哪里有城内好掩藏,她就是跑也没有那些官兵来回扫荡快,到时候不被抓才怪。

  思绪一转回到昨夜,因着婚娶俗礼,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夏侯栩人没来东宫,却是遣了数个嬷嬷来,说是婚前教导,又说是送嫁,无非是看紧她。却不知有句话,物极必反,越压越反弹。

  溯溪皇宫里除了杨青禾之外,还有个女人是个特别的存在,董卿青,她虽然居于宫外,但这些日子她日日进宫,而且是千奇百怪的方式,夏侯栩防都防不住。对董卿青,他到底是比旁人要多两分心思,许过除了皇后之位,任其所求,所以她进进出出的也成了寻常。有时候事情就出在太过寻常就容易给人疏忽。

  入夜后董卿青到东宫看人,没人挡得住,出来的时候捂着脸哭,亦没人敢拦着问,宫里这段时候都知道,董卿青在太极殿闹过好几次,她甚至大大方方的宣扬自己才是皇后。夏侯栩也没拿她怎么样,大家都瞧在眼里,再说这么个绝色姿容的女人,早晚不得入主一宫。

  杨青禾昨晚就是顶着董卿青的名头出来的,而现在东宫里待嫁的女人就是董卿青。这场婚礼会不会照旧,就看夏侯栩自己了。

  看似铁牢一样,蚂蚁都爬不出的东宫,她一直在等董卿青主动来弄她出去,也做着万全准备。出宫时马车巡查的时候,杨青禾就躺在矮榻上,摆了个**的姿势,嘤嘤泣泣的捂着眼,那些个侍卫都麻木了,几乎十来天董卿青每次进宫去太极殿闹,闹完就哭着出宫。

  越复杂的事情,就越要寻个简单的法子,杨青禾在听闻董卿青近日的动作时,就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所以才会在夏侯栩来看她的时候,也不求他,也不说什么,只当他是一丛荆棘。看着刺目,碰着扎手,唯有远离,这种态度让夏侯栩明白,杨青禾在消极抵抗,她没有旁的办法。初始盯得紧,渐渐略略放心,尤其是淳于慎一离开溯溪皇城,夏侯栩就更放心不少。

  如此,六月初七晚上,才会有一招偷天换日,无懈可击。

  溯溪皇城城门一关,就是大半个月,夏侯栩也只能关这么久,百姓要生活,城内城外的物质要流通,许进不许出改成出入严苛盘查。

  四个城门口各有一支盘查队伍,细致到翻箱倒柜,出入之人苦不堪言,有什么阴私东西都被暴露了。

  这日,西门口来了一支送亲队伍,城内某家富家小姐,嫁于城外某镇的员外家,盘查的人连新娘盖头都掀了查,引来一阵指责,莫说围观的人看的颇有微词,那送亲的女方娘家人自然更是不满,吵吵闹闹,其中最闹的就是媒婆了,哭天喊地的骂了起来,那阵势弄的盘查的侍卫避之不及的躲开她的唾沫星子,只揪着随嫁丫鬟小厮各个细查起来,这一番动作耽误的许久,主要是嫁妆太多,等他们盘查完了,去了一个时辰。

  耽误了吉时不说,还添晦气。

  等队伍出了城,那大肚子媒婆由哭转笑,那肥腻腻的脸僵硬的扭曲。她走几步就托一下大肚子,也时不时的摸摸脸,一段路也不长,等到了小镇上,她才扭着怪异的姿势踱到花轿前,掀开侧帘,对里面的新娘道了一声喜,道了一声谢,取过自己的小包袱就离开了送亲队伍。

  又过了三天,小镇上的一支商队去甘回城,其中就有个落魄少年姿态清闲的坐在绑了一车货物的马车上,驾车的老头时不时与他说几句话,路途漫漫,闲得无聊,少年声音好听,他听着觉得像唱曲儿,心情也是无比的好。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

  这许多年来,杨青禾从没像此刻那么快意,闭着眼,嘴角的笑很浅,却真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虽然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是人生在世难称意,她所能拥有的快乐太少,每一份都倍觉珍惜。

  只不过她没笑多久就哭笑不得了。

  初秋一场雨,商队越走越慢,而杨青禾身子也越发的差了,沥血毒不会让人猝死,却也是渐渐加重的,她从溯溪皇宫带出许多压制的药丸,都是夏侯栩让骆老太医配置的清毒丸,也越吃越少。

  “齐老爹,离甘回城还有多远啊?咳咳……”杨青禾拿棉布巾掩着唇一边咳,掀开车帘询问驾车的老头。

  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齐老头抹了把脸上雨水,大声道:“还早着哩,翻过前面的山头到下一个城就要休整咯……这秋天的雨忒折腾,货物都潮了,不好卖……这山道不好走……”

  杨青禾放下帘子,隐约听见他还说了些什么,马车颠簸的更厉害了,雨声混着车轱辘声,嘈嘈杂杂的充斥入耳,接下去的一段路,又咳又痛又颠簸,杨青禾意识有些模糊的想睡……

  “嘭嘭嘭!”

  变故发生的时候,杨青禾毫无意识,只觉得整个人在翻滚,队伍经过一处山峡时发生了山崩,无数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整个商队都被砸散了,队头的多被砸死了,中间许多马车被震翻了沿着山道翻滚下去。

  齐老头也被变故惊到,死命的拽进马车缰绳,想要折返,奈何这一代山峡比较窄,马车被余震掀翻了,直直朝山下翻。

  山崩不过一时,倾刻间队伍全部埋于峡中乱石中,安静得没有一丝人气。

  杨青禾彻底清醒该是一天一夜之后,她是饿醒了的,自从染上沥血毒,她时常会在病发作到悸痛的时候昏睡过去,如此两个月来,她也隐约明白,沥血毒的病症会引发多种情况,像杨湘的癫狂,像她这种昏睡,相较下来,她算轻的。

  马车横架在山脚两颗大树树杈上,远远看去,像是巨型鸟巢。在几乎要散架的马车里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尽,杨青禾干躺着看天,半响才轻咳起来,太阳灼烈的光线映在她格外白皙的脸上。

  从大难不死的劫后庆幸中回神,她侧着脸寻找脱困的法子。杨青禾此时却不知道这支商队的覆灭,带给她的是什么,而这个消息又给那追查她行踪的人带去多大惊痛。

  马车虚壳架在树上,杨青禾躺在车板上,一动不能动,谁知道下一瞬会不会掉下去,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困死、饿死的时候,被山崩引来的山上的几个结伴砍柴的樵夫发现了她的存在。

  毕竟这么大一个鸟巢,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杨青禾在又一波沥血毒发作下昏睡过去,再醒来察觉到有人在说话,还有人扶着她喂水。

  “李家大娘,这药你拿去煎水,每日都给她喂三大碗。”

  “哎,谢谢大夫了,我去给你拿钱……”

  “都是一个村的,这点钱就算了,我瞅着你家老李救的人……不是寻常人唉。”

  杨青禾就是在这句话里睁开眼的,喂水的是个老妇,那穿着长衫的大夫年纪很年轻,正好盯着她,冷不防杨青禾的眼会睁开,那澄澈如水的眸,晃得他有些晕,薄脸微红,立马闪烁的别开视线,收拾药箱落荒而逃。

  “哎呦,你可算醒了!”老妇惊喜而笑,放下碗就乐的跑出去了,“老头子,人醒了……”

  杨青禾眨了眨眼,扫视一圈,农家小院,小房间,很简单朴素,倒是很干净。

  李老爹就是昨天上山砍柴的领头,也是他救得杨青禾,带回了村子。老两口没有子女,对于杨青禾格外喜欢,细心照顾着,还请了大夫来看病。

  “醒了就好,姑娘,你可真是命大,那道山峡没少山崩,死了许多人哎。”李老爹边敲着旱烟烟斗,坐在靠门的小凳子笑。

  李大娘搀扶着杨青禾下地,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喝汤,她都快饿死了。

  “今年可真是稀奇,山崩两回了,两支路过商队都没几个活人……可见姑娘也是个有福的,我瞧着比村头那家的……”

  “咳咳……”

  李大娘的话在杨青禾忽而掩住嘴剧咳声下变了声,她瞪大眼睛:“怎么你也咳血!”

  杨青禾心口剧烈一抽,脑子懵了懵,突然连嘴角的血也不及擦,扑过去抓着她问:“还有谁么?他也咳血……他就在村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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