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误入险境
韩世忠的怒气一触即发,指着她,气越喘越急。
“你说什么?我是你爹,自然有资格安排你的一切,看来你娘压根就没教过你在家从父的道理,难道你想连累你娘也一切受罚?”
桑榆皱起了眉头,接着说:“不关我娘的事,你也是我爹,没有管教好子女,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凭什么只想谴责我娘?”
“放肆——”韩世忠被回呛的怒火难遏,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难道想让我动用家法,或者用官府的势力,让这个人消失吗?他没了,你还有跟我作对的理由?”
身后的人看着这对父女的对话,都惊呆了,怎么还有这样跟父亲争辩的女儿,这简直就是没家教,丝毫没觉得韩世忠的威胁有什么过分。
桑榆闭了闭眼,最后求着父亲。
“不管怎样,我跟薛少已经不可能了,你如果因此而怪罪我娘或者成珏,我会恨你,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即使拒绝了薛家,可是毕竟是薛夫人的干女儿,如果我回心转意去求她,难保她不会出来主持公道,爹,难道你想走到那一步?我并不想这么做,我的心愿也很简单,只想你能放过我和成珏。”
韩世忠怒目而视,却引而不发,显然也被桑榆唬住了。
桑榆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如果那样,他会更加雪上加霜,可是这样被女儿威胁,他颜面扫地,“啪”的打了桑榆一记耳光。
安成珏极心疼的揽住桑榆,看见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记,眼色深沉。
这一刻,他尤为感觉到自己的失败和无力。
“好,很好,居然敢威胁我。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从今往后,韩家也没你这种女儿,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给我滚出韩家!”
桑榆底下眼睛,坑也不吭,受住他这一巴掌。
“好,我走,以后再也不会劳烦韩家任何事。”
……
这一次,桑榆真的犹如丧家之犬被赶出了韩家。
她拿了极少的衣服,在柳含烟和小陶她们满含泪水的目光中,忍痛的离开。
她很想接她娘一起走,可韩世忠不许。
韩家已经驱逐了一个女儿,如果连大房妻子也不见了,韩世忠的面子会过不去,所以他要拖死柳含烟。
桑榆知道,母亲虽然无奈,但是封建礼教的束缚下,母亲是做不出太剧烈的抗争。
所以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跟成珏努力过好日子,将来能有机会接母亲出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告诉自己不要回头,门外等着的,就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是她的梦想,他也会给她力量,他们会过的很好。
安成珏见她隐忍着眼泪走出来,心疼的抱住她,“对不起,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桑榆回抱了他,脸上宛如失了血色,渐渐苍白,却隐隐点头。
她相信,而且,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家人。
无家可归之后,桑榆被接到了他的小茅屋。
安成珏打理好一切,虽然他们两情相悦,但是毕竟没成亲,所以他另外在地上铺了床棉被,而让桑榆睡在床上,好好养养精神。
直到躺下来,桑榆才感觉到真实,抛开一切杂念,让自己坠入梦里,一夜到天明。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
薛少宗这一行人连追了一夜,可见鬼的是,他们居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追到。
这太奇怪了,即使是熟悉地形,并且擅长夜间作战,也不可能逃的这般彻底。
他不仅怀疑自己的判断,曾经年少时吃过的暗亏让他警醒,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追随着对方赶了一夜的路,却始终追不上对方的脚程,而且还越跑越通向山里,步入了曲径深处,这种山路蜿蜒曲折,对方能消失在这种密林里,肯定是熟悉这山间路途。
于是,他慢下脚步,仔细的探着路再前行,直到转过了几个弯,才感觉路不对。
这怎么老是左转右转,在原地兜圈?走了几圈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的地势也不再宽广,山上的山脉相连,地下的路程蜿蜒迂回,压根走不出去。
他只好命令身后的队伍停下,一边研究地形,一边分析着前行路线的可能性。
“少将军,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妖气?”
看着这越来越聚集的雾气,他的一个属下不得不提醒他。
薛少宗赶紧拿出行军备用的罗盘指示方向,结果罗盘上的指针居然不转了,这开什么玩笑,任何时候都很可靠的罗盘居然毫无用处?他不死心的换了个方向和姿势,再试了试,结果指针彻底转向,然后一动不动。
这真是见鬼了!他心里暗咒。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是经验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更加找不到方向。
“大家停下,就地休息。”
安顿好队伍,天色也刚亮,可这亮堂的阳光却丝毫照不进这片诡异的树林。
薛少宗仰视了这片树林半天,看不清日头的照射位置,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黑了也走不出去,他是首领,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对着身后的副将说:“我去勘探一下路径,你带着这些人原地等我,要是我中午之前没回来,你就向营地发送求救信号,怎么也得带着大伙儿一起走出去,不能落下一个,听到了吗?”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他以自己左手边第一棵树为标志,一步一丈量,走了一百步,看到一个低矮的树丛,蹲下来,扒开厚厚的树叶,貌似前方有个黑洞。
他正要往里探过去,被身后人轻拍了下肩膀。
“你不要过去,薛哥哥。”
薛少宗大骇,她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可以说,他真的以为这是在这深山老林了见到了真的“鬼”,不然怎么会让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突然跳出来?
这一瞬间,他的青筋直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人是鬼?”
玲珑加紧手,缩成一团,低低的说:“我是人,昨晚偷跑出来,混进了队伍,想要跟着你出来见世面的。”
真是该死的见世面,到这儿来见什么世面?
“你脑子坏了!昨晚那是什么情形,你敢跟来这儿见世面?要是碰上个好歹,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你知不知道?”他暴怒,大口喘着气,勉强将怒气压下去。
玲珑也知道犯了大忌,她确实过于冲动了,可是她也尝到苦头了。
跟着他们奔跑了一夜,黑灯瞎火的夜里怕自己掉队,就再也走不回去,她简直用了吃奶的劲儿在跟着他们跑,结果到了天亮,差点没断气。可刚消停下来,他们就迷路了,她看着薛少宗独自出去,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跟着他才有安全感,所以就跟来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要紧,如果出去了,我任你打骂,这次确实是我错了。”
玲珑都快急哭了,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只是好奇心重,顾虑的太少,缺乏经验,所以才会这么不顾忌的跟来了。
他压着火气,脑子飞快的筹谋,确实不能太情绪化,现在的一切都要靠他的判断,不然稍微晚了,他们就全得被困在这里。
这丫头简直跟他有仇!
算了,她说的也对,找路要紧,回去再跟她算账。
“薛哥哥,你……你快看!”
玲珑颤抖着手,指向他身后,眼神惊惧的睁大,这表情让他心里咯噔一下,猜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回首看过去,也是一惊。
他原先带兵的时候,也是见过各地的雾气,可没见过这样大团的黑雾,而且正从他刚才见到的黑洞里上方迅速满眼过来,他颈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里可是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深山啊,要是再被这团黑雾缠绕着,更会看不清路途,还怎么找接下来的路?
他是个不信邪的人,可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得不心跳加速,迅速拉过玲珑藏在身后,冲着快吓傻的她说道:“跟进我,这次不要再任性了,丢了也不是好玩的,我们走。”
玲珑被吓坏了,当然不敢再任性,无声的点头。
牵着她的手,绕着路走过去,顺着还能看得见的地方走,他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额头已经渗出汗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虽然不确定这是什么奇景,但肯定不是什么妖气,他才放心的探着路。
曾经他也走过这种深山老林,也有当地的将士告诉他,这种地方那个很容易遇到邪门的雾气,不但会让人迷失方向,甚至有些气还有毒,会让人昏厥或者出现幻觉,当时他听了也觉得很神奇,这简直是行军路途的大忌,没想到今天就真让他给遇到了。
虽然倒霉,可也不失为一种经验,以后长点经验,对他也有利。
原本想等在原地等雾散去也行,可是眼下地弟兄们在等他,而他们也在追人,这样耗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雾会散?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只想着快速越过雾气,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的手心已经出汗,饶是经历过更大的场面,面对着这越来越不确定的环境,他的心很乱,因为现在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强大的黑雾笼罩下,视线变得模糊,他小心的淌着脚步,结果还没等到他走出这里,脚下一划,他没来记得看清楚,就听到了玲珑的尖叫,他才知道,他们要跌落进某个地方。
来不及细想,他条件法神的迅速抱紧玲珑,将她环在自己的身躯下,不断的翻滚,头还不时的碰到树枝,划伤皮肤,血流不止。
没过多久,这种劫难才停止,幽幽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形势,就感觉脚下一阵抽痛。
完了,他骨折了。
呲牙咧嘴的动了动脚,还是疼,钻心的疼,我的天,这是什么鬼运气?
好久,他才想起玲珑,摸了摸周边,还好,她还在身旁,推了她的身子一把,一动不动。
该不会她也受伤了吧?
他的心里一紧,用力的撑起自己,借着这依然微弱的光线看过去,拍了拍她的脸。
“玲珑,醒醒,别睡了。”
玲珑的身体动了动,哼唧的醒过来,看到他的脸,惊叫的叫着。
“薛哥哥,你的脸被划伤了,痛不痛?”
他都还没感觉脸上的伤,比起脚上的痛,这都算小意思。
“先别说这些了,我脚受伤了,可能是刚才跌落的时候磕到石头,走不了路,你先起来动动看,如果可以走,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忍着痛,一声不吭的吩咐着她。
玲珑红了眼眶,慢慢的起身,查看了一下自己,没怎么受伤,刚才跌下来的时候被他紧抱着,当然完好无伤,可他就惨了。
“对不起,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嗯,别哭了,再哭就丧气了,就没时间琢磨怎么出去啦。”薛少宗调侃着她,“扶我起来。”
玲珑使劲儿的扛起他,抱着他的腰,一提,总算帮他站起来。
只是这滋味不好受,腿疼的他冒汗,只能强忍着看向前方。
奇怪了,滚了一圈来到这里,倒是没刚才那样奇怪的黑雾,可是这山路也不好走。
“玲珑,扶着我过去看看。”
可是他们没走几步,就听到树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貌似有脚步声传来。
待到他看清了来人时,他大感震惊,仔细看那些人的装束,这不就是昨晚突袭军营的人马吗?
他们也迷路了?
这真是不幸,因为他此刻正受着伤,而玲珑一个女孩子,他们身边再无援兵,只能束手就擒。
“快,把外面的衣服脱掉。”他立即吩咐着玲珑。
他们俩穿的都是兵服,一眼就能猜到是薛家军的人,要是被对方抓住了,那还了得。
快速的脱完外衣,扔向山沟,他们这边的动静也让对方起了疑心。
举着刀一步步靠近时,就看到薛少宗躺在地上,靠着玲珑,抱着腿,嘴里幽幽的喊着:“哎哟,我的腿,断了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冷然质问道。
“。我们是来这山里找药材的,我跟我弟弟迷了路,才掉进这里的,你们要干什么?”
他不太确定对方认不认识他,就冲着对方这么问,应该不会有穿帮,现在他只需要装的像点,不被他们怀疑就好了。
望着对方虎视眈眈的眼神,薛少宗镇定的对着玲珑耳语:“待会儿你尽量少开口,低着头,别暴露了你的身份。”
身边拖着这么个小丫头,真怕她被这群人盯上了。
很轻易的就被那些人拿刀架着脖子,然后反绑了双手,被他们强行拉着走。
至于对方抓着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被带去哪里,他已经漠然,这次算是他失策了,知道对方已经蠢蠢欲动,他早有防范,可没想到是趁着他这里来了援兵之后还敢来偷袭,他带着早已准备的精干部队准备来个快速截杀,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居然会遇到这样的鬼地方。
他们被带到一座山洞,冷冷的丢在地上。
“不许乱动,要是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说完,一拨人走了出去,留下几个人轮流看管他们。
“诶,兄弟,我们总要吃饭吧,你们绑着我们干嘛?”
看着这几个面面相觑的将士,他冷冷的开口,一点都不像个阶下囚,他也只是在试探这些人,到底是对他的身份存疑,想利用他要挟关山,还是只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路人,怕他们会邪路行踪?
松绑?怎么可能,何况他们也没这权利。
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他有点确定对方真的不认识他,心里踏实多了。
“可人总要吃饭,总要拉屎撒尿,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绑着我们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说的挺粗俗的,尽量跟对方用调侃不羁的态度对谈。
几个将士又眼神交流了一下,一个人起身走出山洞,跟外面的人耳语,那些人怕是他们的头儿,要想知道他们到底跟邻国有什么勾当,这倒是比逃跑更让他感兴趣。
询问的人回来了,对着他们说:“给你们吃饭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没问题,你问。”薛少宗背靠着山洞的墙,坦然的回应对方。
“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如果让你跟我们的人出去买,你会吗?”
“可是我也出不去这里,这儿太邪门了。”他没说谎,不过猜测他们是在试探他对这块的地形熟悉与否,压根就不会让他有走出去的可能。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们住在这附近?这里总有一些人家居住吧,我们可以去找他们要点吃的,不然哪儿来这么多吃的?”
一看这有十好几个人,是比昨晚那群人少了太多,估计也都走散了,但是确实这些人的进食是个大问题,走不出去的话,只能饿死。
“我家在这山下十几里地远,要不是听说这里山林茂密,有珍贵的草药,我也不会上这儿来,自然不认识这里有什么人家居住,不过你们可以去打听。”
笑话,要是走出去,再也走不回来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散了可就小命不保了。
“那你们就等着吧。”对方不再多问,想必也气馁了。
再强悍的意志,困在这样的深山里,走不出去,也会慢慢动摇吧。
他就等着这一刻,慢慢熬吧。
就这样静静的呆着,约莫到了夜里,这些人轮番换岗,对他们的盯梢稍微送了些。
玲珑微微靠近薛少宗的身边,发现他虽然一直在假寐,但是捆绑的双手一直在磨蹭着什么,她仔细瞟了一眼,原来是他用手上的绳子在蹭着他身后那凸出来的石块,他想要将绳子磨断。
“薛哥哥,这些人像不认识我们,这下不怕被当成人质了。”
“我们都脱成这样了,只要装得像,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玲珑低头一看,说的也是,将厚重的衣服脱去,她现在穿的有些单薄,要不是之前将自己绑得结实,说不定身形上就露馅儿了。
“既然不认识我们,那为什么还要绑着我们?他们自己带的粮食都不够,这不是给自己找负担吗?”
“怕我们泄露他们的行踪吧,再说他们可没浪费粮食,你我不都还饿着吗?”
这一提醒,玲珑还真感觉饿了,苦着脸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被他们捆着,直到饿死吗?
“你拿出我靴子里的匕首,待会儿我会说要吃饭,让他们解开你的手喂我,然后我借机说有话要跟他们的头说,你用我教你的擒拿术,趁机拿住人,我们能够挟持他们的首领,也就有出去的一线生机。”
他淡笑的吩咐玲珑,不想让她太担心,有些担心她的胆量。
毕竟这场赌很冒险,她又是第一次干这种杀人的活儿,这需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玲珑慢吞吞的靠近他,背靠着薛少宗,用身体挡住他,偷摸着他靴子里的刀,双手一直不住的打颤,差点将刀子掉下,悄悄的藏进袖子里。
还好,她的异样没有被人发现。
她暗自告诉自己,以前在牧场里也不是没宰过羊,没事的,就当这些人是畜生。
那些人的首领果然被薛少宗叫了进来,也派人解开了玲珑手中的绳子。
这么听话,看来是真的怕了,急于出去的心思被利用都不直到。
“你说想起来了,你在上山时做过记号,还记得怎么下山吗?”
薛少宗勾勾手指,“虚弱”的说:“我腿伤不方便站起来,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
首领思索了良久,从他的表情中找不出破绽,玲珑的手心都汗湿了,他才不耐的俯下身,身旁的手下也走近了保护他。
就在薛少宗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玲珑的手掏了一下,匕首拿出,五指迅速掐住对方的脖子,猛地往她怀里一带,一把匕首横在他的脖子前。
“不许动!”玲珑低声的喝道。
首领还来不及发出呼声,就被她掐住了咽喉,发不出声音,而薛少宗一鼓作气的挣脱手上的绳子,一手按住另一只手的手腕,袖子里露出的一个类似手环的暗器,绵密的银针射向不断靠近的人,“啊”的几声后,山洞内的几个人纷纷倒地。
还好,总算拿回了主动权。
扶着墙,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玲珑,你怎么样?”头上有些冒汗,因为腿真的疼的有些站不起来。
“我没事,这个人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
玲珑的眼睛也一颗不离开他,如果不是受伤的人,她真想看看他的脚伤。
“那就好,我们出去。”
薛少宗从墙上拿着一根火把,照亮了眼前的路,跟着玲珑走了出去。
挟持着首领,玲珑跟薛少宗出现在山洞后,外面站岗的将士迅速围拢过来。
“都让开,再挡着路,我就捅死他。”
薛少宗亮出手上的暗器,抵住那人的脖子,眼神斜睨着围着他们的人。
玲珑手上的刀稍重了几分,首领的脖子立刻见血,也立刻紧张的呼喝道:“先别乱动,给他们让路。”
路被让开,薛少宗强忍着疼痛的脚伤,拖着玲珑,一步步走出包围圈。
尽管脚像要废掉了一样钻心的疼,但还是沉声呵斥道:“再跟过来,小心他的命。”
玲珑强行镇定的拖着手中的人质走,眼睛不时的看着一直冒冷汗的薛少宗,他很疼吧?这样下去,他们即使走远了,他的脚伤能应付接下来的路途吗?
不知走了多久,薛少宗感觉整个脚都快烧起来了,看着身后确实没人跟着,他才对玲珑说:“先停会儿吧,我们先看看路。”
这绕了半天,确实还是没绕出去,即使手中有人质,他们也走不远,况且现在天黑了,路都看不清,再走下去只会白费功夫。
拿着火把四处看了一圈,全都是参天的树木,看来这附近不会有什么人烟住过。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
他吩咐着玲珑,不是不担心玲珑跟那个男人单独在一起会出意外,可是让玲珑一个女孩子摸黑找路,他更不放心。
眼神示意玲珑警惕身边的人质,随即大踏步走向树林深处。
他必须找到出口,即使不行,也得找到歇脚的地方,不然他们不但走不出去,还会暴露。
大概半个时辰后。
他回来了,心里安定了不少,可正要告诉玲珑时,就看到了让他的心提到嗓子口的一幕。
“薛哥哥——”
玲珑架着匕首的手刚松动了一会儿,就被刀下的男人反手抓住手腕,差点夺了刀。
“小心,抓住匕首,捅下去。”
他怒吼着提示玲珑,稍微走神的玲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独自面对这个人,她的精神不敢有一丝松懈,可没想到刚等来薛哥哥,她精神一放松,就被人钻了空子,情势差点被逆转,她惊慌的反握着匕首,手横向滑过,一抹鲜血迸发而出。
她将那个男人割喉了!她杀人了!
她这辈子只杀过小动物,连人的一根汗毛都没动作,可是现在她居然那么利索的杀了人。
拖着步子赶过来,紧紧抱住玲珑,沉声安慰:“你不用怕,你是被逼的,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
“薛哥哥……”这些玲珑都知道,可她就是害怕。
“振作点,现在我们没时间想这些,即使今天你不杀了他,哪天你也会在战场上杀别人,你入军营也不是为了送死的,学那些本事更是为了自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乖,我找到了一个洞口,我们可以在那儿躲一夜,明天再赶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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