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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二次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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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暴喝一声,章赫怒气冲冲的翻身下马,一个铁拳砸在了东方遥绝代风华的白皙面上:“狗杂种的,你说啥呢你!有脸没皮的小杂种,活腻了不是!我打死你这个狗娘养的!”边说着,他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的锤向了东方遥的身上。

  狗杂种三个字刺激了溶月的神经,历历往事从梦中乍起,打破了一片平静的心湖。

  “够了,章赫!你先退下!”喝退了还未打得尽兴的章赫,溶月示意拓跋宸松开手,举步来到东方遥跟前。

  双手被反剪的东方遥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脸上青紫交加,嘴际处血迹斑斑。侧过脸将渗血的唇角在肩上蹭了蹭,挣扎的坐起身,他仰起头目色凄然而怨忿的盯着眸色沉沉的溶月:“你杀了我吧!”

  低头俯瞰着东方遥,溶月残忍的笑了:“杀了你?你认为我会吗?要知道,本将军还要仰仗着小王爷你,来换得大漠汀兰呢!”

  眸中暗沉肆虐,怒涛汹涌,东方遥心里翻滚的醋意和怒火简直就要突破苍穹!双脚狠狠的跺着地,他抑怒含恨的嚷喝道:“你休想!休想!就是毁了它,我也不会把它交到你的手里半毫!”殊不知,他咬牙切齿的狠话反而是负气的成分颇多。

  “那我们就不妨走着瞧,小王爷!”铠甲一抖,铿锵作响,抬起脚溶月寒着一张脸就想转身离开。

  “别走——”见溶月在他面前转身,东方遥神容蓦地一慌,急乱的尖吼一声,犹如与父母走失的孩童,眼里聚集着莫大的恐惧。

  两腿急不可耐的想要撑起,可急剧前倾的身子与想要站立的双腿明显背道而驰,腿弯一抖,他的身躯如破碎的娃娃般重重的栽到了地上。

  “不要丢下我,媳妇……”低低呜咽着,东方遥在地上匍匐前行,一直移到了溶月的脚边,蜷起了身子,压住了溶月想要前行的双脚。美瞳紧闭,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从浓而密的睫毛上轻颤的滑落,给满是泥土的脸上冲刷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水痕,顺着下颚滑落,打湿了冰冷的泥地。

  迅速别过脸不去看东方遥那惨然的神容,溶月望着天边的落日残霞,心烦意乱的吐了口浊气。老半会,才烦躁的冲着身旁的侍卫挥挥手:“将他押到牢房,严加看管!”从往昔那温厚的胸膛中抽出双脚,溶月头也不回地绝然而去。

  身后,是东方遥悲痛欲绝的呼唤声与哀泣声……

  “诶,你说这个东方王朝的小王爷是不是傻了?他怎么能叫咱大将军媳妇呢?”

  “就是,我看他似乎也不太正常!我听人说啊,这个小王爷本来就是个傻子!”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呢!本来就是个傻子,可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变好了!”

  “可看他那样子,莫非是傻病又犯了?”

  “嗯,我估计也是。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乱认媳妇呢?”

  “不过,瞧他长得如此俊美,倒是和二皇子不相上下了……你们说,大将军会不会看上他呢?”

  “嘘——别乱说,这种事情怎可乱嚼舌根?”

  “我可没有乱说啊!凑过来,凑过来,我告诉你们啊,咱这将军保不准啊对这个王爷还真是有情哩!就在大将军和他对决的时候,我在旁边细数了数,大将军手下留情的次数不下二十次噢——”

  “不下二十次?!真的假的?”

  “不信的话你们去问问资格老的将军们,火眼金睛的他们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

  溶月走后,将士们指着被押走的东方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讲着八卦,讲到兴处唏嘘声四起,哗声一片。不远处的拓跋宸听着这边的动静,面上虽不动声色,可箭袖下攥起的拳头却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小三什么性情他自然是了解得很,没有缘故,她绝不会无端的让那个男人二十多招……

  夜凉如水。

  拥着薄衾,溶月辗转难眠。挫败的睁开两瞳,溶月看了眼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轻手轻脚的起身,下了床,离开了寝宫。

  殊不知,在她下床的那刹,拓跋宸本是紧闭着的眸子倏地睁开,本是自然伸展的大手渐渐内缩,狠狠揪住了薄衾的一角……

  月白风清,星疏云淡。散步在奢华富丽的皇宫内苑里,溶月大口呼吸着属于黑夜的独特气息,潜意识里想要排遣积压心底的那抹连她都搞不懂的冗冗郁气……

  “大将军!”行了军礼,两位坚守牢门的士卒恭敬的喊道。

  神情蓦地一怔。忙四顾望了望,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她竟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牢房门前。下意识的扭头就要离开,可前脚迈去后,后脚定定的黏在原地,迟迟也没有跟上去。

  既然来了,看一眼又何妨?

  收回前脚,溶月扭身走入幽深的牢房里,在挂在牢房檐上烛火的跳动下,迈着沉重的步子渐渐的靠近牢房最阴暗处的那抹暗黑色的身影……

  打开铁锁,溶月挥退了带路的牢头,弯腰进了牢内。

  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一角,东方遥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知是由于冷还是其他缘故,抱膝沉睡的他瑟瑟发抖,浑身觳觫……

  “媳妇,媳妇,不要……”梦呓着,东方遥急促的叫喊着,沾满草屑的发丝胡乱的甩着,声音里尽是惊恐。

  神容一震。复杂的看了眼抖成一团的东方遥,溶月伸手触上了垂于前襟处的飘带,迟疑着,手放下了又抬起,抬起了又放下,反反复复,眉梢间尽是挣扎之色。粉唇一咬,抬起手用力一扯,活结散开,白色披风飘落于手中。

  手腕抖动,胜雪的披风裹着一袭浅淡的梨花香,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如一片轻柔的银辉细柔的盖住了东方遥瑟缩的身子。

  在披风盖下的那刹,东方遥的身子煞的惊坐,双手疯狂的在虚浮的空气里拼命的挥舞着:“媳妇不要啊——”

  呼哧呼哧的喘着冷气,他睁着惊恐的双眸,浑身上下冷汗涔涔,好些时候,似乎才从梦魔中回魂过来,这才颓然的放下乱抓的两手,身子一软,双手无力的撑在潮湿的草杆上。

  颓丧的眸子不经意间的转动,一抹雪白映入眼帘。眼眸在同一刻霍得抬起,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削瘦身影令他惊喜的叫道:“媳妇!”

  “我曾经说过,不要再这般称呼我,因为我承担不起,遥王爷。”清清淡淡的语调幽幽的从前方飘来,虽轻,却压得东方遥透不过气来。

  捧起白色的披风,东方遥凑近脸颊,依偎着目色痴迷的低喃着:“好想,好想回到,你甜甜的叫我遥哥哥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好,没有嫌隙,没有隔阂,我们在偌大的林子里,打着飞鸟,掏着鸟窝,烤着鸟蛋,满林子全是我们欢快的笑语……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杏瞳有晦涩的波光动了动。

  抬起苦涩的瞳眸,东方遥痛苦的质问着:“媳妇,若是你从一开始就嫌弃我傻,那么为何嫁与我之后却对我百般的好,使得我深陷泥沼,无法自拔?又为何要在我情毒深重的时候给了我致命一击,让我从快乐幸福的天堂一下子跌入了无尽黑暗痛苦的地狱,让我痛不欲生?媳妇,这究竟是为何,为何?我在你心里,究竟是处于何等的地位?你告诉我,好不好?好让我即使是死了,也死的瞑目。”

  死寂已久不起波澜的心湖突然涌起了无尽的委屈。霍得将脸转过,溶月含恨的反诘:“我也想问你,当初楚旭尧对我施暴,你怎么也能静的下心在门外冷眼旁观!东方遥,我是你的妻子啊,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强暴,你就没有感觉吗你!”

  “施暴?”东方遥闻此脸色丕变。

  “你不认我,骂我,打我,侮辱我,我都可以忍受,可以谅解。然而,作为一个夫君,作为一个男人,你却如此的任由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凌辱,而你,至始至终却无动于衷!试问,你究竟又将我摆到什么样的位置?东方遥,你可知我的心有多么的寒吗?”

  东方遥如雷劈中似的,神色讷讷的嗫嚅着:“你不是投怀送抱,自愿的吗……”

  又怒又怨,万般委屈聚上心头!

  劈手夺过东方遥手里的披风,溶月受伤的低吼:“你去死!”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他眼明手快的从身后一把抱住往外冲去的溶月:“媳妇你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呼吸急促着,东方遥心下紧张而混乱,但他却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隐着极大的误会……

  “怎么回事?嗬,你不是说你在门前站了半日一夜,所有的一切你都看的一清二楚吗!”

  “我……”东方遥的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嗫嚅了半晌却不知从何开始讲起。半日一夜是他后来才得知的,而那日,当他得知消息匆匆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见到一脸餍足的从屋里走出的楚旭尧,以及稍后就从屋里飞出去的火冥……而他,却是个胆小鬼,想起了刚过去的楚旭尧满面春风,即刻止步不前,不敢再踏入院里一步,更甭提进入屋里,前去质问溶月……因为,他怕,他怕见到他的媳妇在别的男人滋润后,会是一脸甜蜜幸福的表情。若是那般,那么他想,他整个人一定会崩溃,会轰然倒塌,所以怯懦的他选择了逃避……而他那日之所以骗她说他见了整个过程,那是因为他误以为……所以,想以此说来使她羞愧……怪不得当日他的话刚说完,她就愤怒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而不是他预期料想的羞愧难当……怪不得……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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